三和大酒店是鄧長發的產業,仲家兄弟也在此控股。。..。準確地說,雖然叫“大酒店”,但連個三星也算不上,只能說是個五層樓的餐飲、住宿、棋牌、臺球等綜合娛樂場所,從房子到設備都很陳舊,每年下來,最多也就是六七十萬的凈收入,在酒店行業里真不怎么樣,況且還要維持下一年的開支。
但鄧長發的真正收入來源并不在此,這只是個幌子。他正為此事發愁,一雙‘陰’鷙如刀的邪眼在一直凝視著屋外,手下員工來請示他的時候,誰也不敢站到他這種目光直視的區域內,那種焦灼不亞于直接被刀切割。
大鵬和小‘波’依次進了‘門’,向外警惕地看看,隨后關上了‘門’。
“大哥,東西都準備好了。”
“‘操’,張宏勛都他媽快成植物人了,臨死之前還想敲我一筆!算了,這錢也沒白‘花’,祝他快點死!”鄧長發‘抽’了一口煙,語氣顯得焦躁不安,跟之前和杜陽說話時的氣場完全不同了。
“大哥,杜陽手下有個小弟說,好像那個叫于果的小子和警察打得火熱,看上去還是有點背景。另外河北那邊有人發現李金暉了,在保定呆了幾天,又去了石家莊。前天說石家莊有當街開槍的案件,微信都轉瘋了,可能就是李金暉……”
鄧長發‘揉’著太陽‘穴’:“行了,別說這些了!大鵬,什么于果、張宏勛那些破事是小事,重點是李金暉的物流公司,都‘弄’好了么?”
“好……好了。所有的‘貨’都暫時停止‘交’易了,再就沒給他們送過,即將發貨和最近一周發貨的,都給追回來了。至于其他的……我們把已經包裝好的都拿回來了,還沒拆封。”
“很好,你做得好。李金暉是死是活我不關心。可他只是個中間環節,沒上沒下,其實他還真就是個做物流的,只不過順帶幫我們帶點生意。要不是他這次開槍拒捕,估計最多一推說不知道物流公司有毒品,說不定也不會判死刑。可我們就不一樣了……千萬不能從他這里‘露’了餡兒!”
說到這里,他突然惱怒地站起來,大鵬和小‘波’都是一驚,知趣地向后推了推,低下頭表示恭敬。
“‘操’他媽,到底李金暉那把槍是從哪兒‘弄’的?誰賣給他的?”
“大哥,現在進貨渠道很多,不只是膠東這片的那些老戶,南方人也賣槍,控制不住。李金暉這槍估計也是從咱們不知道的渠道得來的。再說,現在很多干個體的都配槍。”
“‘操’……真他媽是個惹事‘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聽說是他家里鬧‘女’鬼?”
“不是,大哥,我也去打聽過。就在‘云海仙都’小區,好像是他不在家的時候,來了入室搶劫的,把正在他家干活的小保姆殺了,接著把尸體用食鹽、石灰什么的一泡,砌到墻里去了。那個小保姆和他好像還有男‘女’關系,好在也死了。后來不知怎么著,出了個神探,一下子破案了,警察就順藤‘摸’瓜去抓人。
“一開始還沒‘弄’清楚到底誰是兇手,就打算問問李金暉和他老婆,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吧?可是大哥你幾次三番找人叮囑過他,干咱們這行的,不能老被查,平時的品‘性’要顯得比一般人還高才行,可警察覺得既然小保姆跟他有利害關系,也難保他不是兇手。”
鄧長發聽明白了,喃喃自語道:“這么一來,他非跑不可,要不一旦查起來,指不定就被查出販毒的事兒來,那也是個死。就是他不死,他也得把咱們供出來。他應該很清楚,說出了咱們的事,那就是跟咱們,跟整個仲家作對,那他的父母妻兒都保不住!”
“就是這樣,大哥,要不,我去一趟石家莊吧。”小‘波’淡淡地說,論心狠手辣,他不下于鄧長發,比散打運動員出身的大鵬更加果決,在非常時期,他絕不會拖泥帶水。更重要的是,他是部隊出來的,不敢說是神槍手,可玩槍的本事在部隊屬于中等偏上,確實比一般的黑道人物高明多了。
鄧長發也覺得,大鵬上過電視,可能會有散打比賽愛好者能認出他來,此人的‘性’格更適合防守,算是自己的盾,而小‘波’則尖銳鋒利,更適合作為自己的矛,替自己沖鋒陷陣,或者進行暗殺。
可他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石家莊那么大,就算全城封鎖,挨個排查,他沒辦法跑出去了,也有的是地方躲。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你就是找到他了,要躲過每個人的眼,在警察的眼皮子地下‘弄’死他,太難了。
“咱們行動得越頻繁,越容易‘露’出更多的破綻。倒不如……就這么不做聲,讓他冷靜的時候想想,他還有家人,要是跑不出去,自殺也比被抓強,否則,起碼他的兒子,必死無疑!對,他兒子在綠帆市二中念書。”
小‘波’一怔:“這是做什么?”
“你打電話跟咱們在綠帆當地的人說一聲,找個可靠的人,在當地租一輛車,到他兒子學校‘門’口等著,等他兒子落單的時候,飛快地開過去,記住,到他跟前一定停下!最好把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用當地口音對他說:‘想活命就擦亮眼睛!’聽說他兒子嬌生慣養,肯定能嚇壞了,應該能打電話給張麗云。
“而且……張麗云未必不跟李金暉聯系,說不定李金暉也能找機會聯系他兒子,那畢竟是他心頭‘肉’。到那時,李金暉就能明白咱們要傳達的意思了。這么說你能明白吧?咱們要讓李金暉知道,任何事都不可能脫離咱們的掌控,尤其是他和他一家的‘性’命。”
接著,鄧長發敲了敲桌子:“但是,一定要小心。說不定為了怕李金暉潛回綠帆市見他兒子一面,警察也在綠帆二中布控過。所以要演得順其自然一點,千萬別讓警察懷疑。”
“好……好……”
鄧長發惡狠狠地將煙頭摔在地上,來回用皮鞋碾壓,說:“現在是多事之秋,杜瘸子惹的那個于果,也就算了,暫時放過他。”
“系統,說說吧,我要是想去一分鐘以前李金暉所在的位置,總共要‘花’多少錢?也是三萬?”
“沒錯,三萬元。可我不建議您這么做。”
于果想了想,在心里說:“我是歡迎你查漏補缺的,但我不建議你老是不建議我做我已經決定了的事。”
“哈哈,您在玩繞口令么?我是本著對您認真負責的態度。您想過沒有,李金暉手里有兩把槍呢!這還是已知的,未知的呢?說不定他還有炸‘藥’呢!”
“就算他有四把槍,我的身體不是一樣能扛得住么?哪怕他真的有炸‘藥’,對我的身體也造不成實質‘性’傷害。”
“光您自己沒事就行了么?您不是一直很為他人著想么?怎么就不考慮一下,一旦您找到了他的行蹤,您能確保一下子就制服他么?周圍人來人往,會造成惡劣影響的。假設是肖勝利,那么他的武器也就是那把刀,殺傷力和殺傷范圍都是有限的,但這次是無論裝備還是智商都遠勝過肖勝利的李金暉。
“您要知道,他的槍可以‘波’及周邊相當大的范圍,您哪怕很接近他了,他即便抓不住旁人來做人質,只要隨便開槍,那就會有死傷。到時候就全是您的責任了。您這次是為了穩住刑警隊的人脈,但也不希望‘弄’巧成拙吧?”
于果聽了心里一驚,知道它說得也是有道理,便說:“系統,你能為我設計一個最佳方案嗎?”
“在為您設計您想要的最佳方案之前,我有個更佳方案,就是勸您不要重復這種行為,等待警察發現李金暉之后,您再去幫忙吧。這就像短線炒股,總是頻繁‘交’易,反而不如長線穩妥。”
于果平靜地反駁道:“你還‘挺’會比喻的,但我只能謝謝你的忠告了。假如谷強這次不受這么重的傷,我也就不會堅持這個計劃了。我倒不是多么疼惜谷強,但眼下確實應該盡量減少傷亡才是,否則再有警員犧牲,只怕就算最終抓住或者擊斃了李金暉,他們在心里多少也會抱怨我沒有對他們說出完整的推理過程。
“但你很清楚,我是沒有什么所謂的推理過程的,我完全依仗的,就是你。你不想被他們發現吧?一旦我成了眾矢之的,這游戲玩不下去不說,我大概也會被作為科學院的解剖對象。我要是死了,你也會消失,是這樣的吧?”
系統說道:“您用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這是很不妥當的,這就像是在威脅自己的大腦一樣。但不得不說,您的說法很有說服力,我被您說服了。”
“好,那你為我設計一下最佳方案吧。”
“最佳方案就是追蹤那把槍。”
于果愣了:“這是怎么說?”忽然明白了:“追蹤人價格要貴一些,追蹤物品,價格會更便宜。”
“您真善良,哈哈,猜錯啦!”系統惡意滿滿地說,“追蹤活人,價格相對便宜,追蹤物品,那就貴了。而且,幸虧你見過肖勝利、李金暉的樣子和槍的樣子,否則價格分別都會上漲得更高。”
“那你這是什么意思?”于果也很感興趣,他清楚系統并不至于為了多賺自己的錢,它更希望自己玩下去,成為高級玩家,這樣才是它的終極使命,而不是刻意去跟自己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