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難度也是要解釋的,好在不用說得太透徹,在診室里來來去去的一番話說下來,黃藥師和謝長青就在那兒自行推論了,不用她太過點得明白。當然了,主要也是她不知道怎么才點得明白,她且拿著現代的理論來自我辯證了,至于謝長青和黃藥師怎么推論出來的,她也不清楚。最后用藥時,自然還是阿容主張的藥方,次日取丹給病患服用,經過一晚上的施針護理,病患已經清醒過來了,這時候才問明了名字住址也問了病癥的各種情況。
服過三日益元丹后,就開始在中午加服伏虎丹,伏虎丹主強正氣以驅外邪,病患當時服下時,謝長青在一旁盯著,他得防著病患萬一出現什么不安,好及時施救。
“我說了沒事的,你看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服伏虎丹三個周期后,如果有改善,就改服養元丹,溫徑通脈助精氣,這是固本培元的法子,固本培元.
…”阿容忽然想到個方子,卻是衛朝沒有的藥方。
固本培元膏,用一百多味藥材熬煮吊成膏后,切片或撮丸服用,對于久病的病患可以起到抽絲剝繭緩去疾慢養生的作用。但是有好多味藥材,卻是衛朝的藥書上提都沒有提到過的。
見阿容又在思索著,謝長青也不打擾她,便自顧地給病患診了脈,這才問道:“想起什么來了。”
“我在想什么時候去野山采藥,我還沒去過呢,聽說野山常出一些上古才有記載的藥材,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忽然間阿容又對上古這個時代感興趣了,為什么上古時期本文版于55ab社區的丹藥有奇效,為什么上古時期的人均壽命這么高,為什么那樣的時期還是最終消失在歷史的車輪里了。
這話問謝長青絕對是問對人了,在衛朝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上古時期的藥材:“不管是上古時期還是現在,藥材總共也只有九千六百二十一味,只不過衛朝有詳盡記錄藥材只有不足五千味,約是一半多。所以說衛朝的藥材一直是不全的,沒人能夠把藥材全部復原出來。就算知道全部藥材的藥名,不知道藥性、狀、味,那也是徒勞無功。”
低頭想了想,阿容恍然間明白,她還沒有看全藥書,因為民間的藥書大都只有性、狀、味有記錄的四千多味藥材,而剩下的那一半性、狀、味不明了的就沒有記錄。長安藥山里的藥雖然全,可她還沒來得及看到那些上去。
“沒有人去試嗎?”藥師們都對藥如癡似枉,不可能放著幾千味藥空在那兒沒用,肯定也有神農這樣的人去嘗盡百草,分明性狀味。
“鄉間百姓們倒有些土方子會用到那些藥,當然,也有些大膽的藥師會用這些藥。衛朝立朝百余年來,可用的藥材從三千余味到四千余味,剩下的要么不常見,要么不常用。就拿昨天要換的千霜葉來說,就是幾十年前一位藥師辯出來的性狀味。”謝長青其實也老動那四干多味藥的心思,但一直沒有多大的進展。
聞言,阿容點了點頭,這時他們倆正好出了門站在一樹木藥花下頭,像木藥花就是正月里開的,這時候木藥花已經落盡,枝上開始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萌著小芽要長葉了。
看著頭頂的小芽葉兒,阿容指著問道:“木藥花的性狀味有記錄嗎?”
順著阿容的手看著正冒著小小綠意的木藥花樹,謝長青搖頭說:
“沒有,木藥花民間常用來醫婦疾,聞是活血清宮的藥,若女人經血不暢,取干花一朵泡水服,連服三個月,即有改善。不過不是誰都能服得,民間也常有喝出問題來的例子。”
原來木藥花就是那不明性狀味的藥材之一,這在現代卻是有記錄的:“性平味甘歸正陽經有小毒,光曬是不夠的,要姜制。與草桑子、白葉不宜同服,行經期不宜服,孕期不宜服,體寒著不宜服.
看著阿容張嘴就說出一大堆來,謝長青愣神后只剩下了一句話:
“你怎么知道?”
“長青,恐怕還有很多不明性狀味的藥材我都知道,至于能補足多少,我現在也不清楚,要看了總綱才知道。”阿容倒也老實,而且她現在也明白一件事,她想干的很多事都需要謝長青幫忙,如果沒有謝長青在她旁邊壓陣,只怕是要寸步難行的。
“你為什么會知道,如果說看書看來的,這普天下的藥書、手札我也看得十有八九了,怎么我沒有看到過。”謝長青這回的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別跟我說看書看到的,別讓書再背這黑鍋,你得明明冉白透點兒底出來,別老是成天憋在自己腦子里胡思亂想。
他的意思阿容也明白,可實話哪能說出來,那是做夢都不能往外倒的事兒。一邊想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治病救人,一邊是不能交底,于是又要編瞎話忽悠人么!
可是一個瞎話要更多的瞎話來圓,她可不希望有一天被點破了,到時候更沒法解釋:“可不可以不問,因為我很難跟你解釋我為什么地知道!”
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謝長青只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發絲拂順在耳后,然后猛地湊到她面前來,幾乎就快要臉貼著臉了。一時間,兩人的鼻息都清晰可見,卻都是濃濃淡淡的藥氣。
正在阿容發著呆的時候,謝長青的食指拂過她的眉眼,良久了才說道:“不想說就不說,別皺著眉,小姑娘家天天苦著張臉像什么
“真的可以不用說?”沒來龍去脈的謝長青就不擔心么,阿容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個兒真是找虐,人要疑了她自個兒操心,人不疑問她又替人操心。
“這回你倒不打算編話敷衍我了,看在這份上不說就不說吧。”謝長青一句話點明緣由,要是阿容繼續編輯個話來搪塞了,他也就由著,可是她不編輯,于是他心里就有點小小地喜悅在那兒來回轉悠。
可是阿容不喜,她只驚,驚嚇的驚:“原來你一直認為我老編話敷衍你,雖然有時候確實是編的,可我那也是不得已的,有些事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見她這表情,謝長青連搖著頭,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我也沒問,誰沒有點不好說的事,只要要出了什么麻煩,記得跟我說。一個人藏那么多事兒,你也不會覺得累得慌。”
許是靠得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近了些,謝長青競覺得眼前的姑娘越來越好看了,那眉如染黛眼似含波小模樣,只讓人覺得猶中是穿梭在一片波光瀲滟里。恰
在這時風起了,幾片葉被風吹來,有三兩片自阿容的發間額間拂過,惹得阿容有些癢癢地動了動眉頭,這就要伸手去抹。
卻又猛然間發現,謝長青和自己也太近了,她的手一抬,沒先抹著自個兒的額頭,卻先碰著了謝長青的眉眼。這場面讓阿容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那手指就那么停在了謝長青的眉眼間,還真有些攪動了一池春波的味道……
其實不光是阿容反應不過來,謝長青不一樣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得阿容的指尖碰觸來,猶如蘭花拂面一般。在涼風中,指停在那兒,就如眉眼里結了露珠一般,有些清亮,卻有露珠不及的柔軟。就這時刻,不論是擁抱抑或親吻,都顯得那么理所當然,當此花好風好時辰好的晨光里。
時阿容眨了眨眼,訕訕地收回手指,羞澀地笑了笑,臉上便如同被霞光染了一般,自有胭脂花瓣所不及的瑰麗。謝長眉眼一彎,那露珠一般的微涼感已經漸漸地滾燙
了起來,原本就那么近,原本就氣息交纏在一起,再輕輕一吻掠過額、臉,及至那溫軟的唇瓣,只輕輕一掃并不多作糾纏。
卻也只需要這輕輕地一掃,兩人再回過神來時,便各自尷尬上了。這兩個人,或在平時是兩個可以成事謀事的,這時卻像兩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還是做了大人才能做的事情的孩子,你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望望我,我望望你,兩人又同一時間笑出聲來,笑聲像陽光下的一朵迎春花,燦燦的一開春天便來了。
“聲聲,藥材總綱回頭我讓人再給你備一本,你先看熟了,等我下回再來揚子洲,就陪你去野山采藥。”謝長青心情大好,尤其是看著阿容側過臉去,滿臉泛紅的模樣時,更覺有些東西似乎在胸臆間生長一般。
看著謝長青由里到外笑得真切,阿容的臉就更紅了幾分……
在謝長青的話正好說在了她感興趣的地方,正好讓她把尷尬勁兒扔一邊,她就點了點頭說:“想,好……你要回京城了嗎,你還來揚子洲?對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問
你,京里的事到底怎么樣了。太后和姚太夫人就這樣過了嗎,難道都不追究的,那可是太后和姚太夫人啊,又不是尋常的路人,而且你來得也古怪……”
于是阿容啊,你是才發現自己這么后知后覺對不對,真是個遲鈍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