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乃們不留言扔炸彈了,出來透口氣,不要天天在水底下看得暗爽或者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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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試的第一天其實很少有藥女會出去,大都在屋里頭想著方子,藥女們之間不可以互相討論,但可以仔細地思索一下,或者跟藥侍交流交流,從中得到一些指點與幫助。
因為在允許的范圍內,藥侍會盡量的回答她們的問題,第一天就跟藥侍稟了去采藥的,除了阿容這樣的愣頭青,就是那胸有成竹的。當然阿容也算是胸有成竹,不過她這竹份量有點重,所以她還得慢慢成。
“采藥在連云山各個山頭都可以,但是藥田里的不能采,一定要是野生藥材。我們已經看過了,你藥田里沒有藥材,你自行去采去是了,現在各個藥田都看守得非常嚴,萬萬不可生取巧之心。”這位藥侍姓韓,一臉的溫和,也頂頂的好說話,但越好說話的人底子里都越圓滑。
所以,任何人都不要妄想從這位韓藥侍嘴里得到任何太有用的信息,從對濕毒浸骨這個病癥上的了解,阿容就知道了,這位也就是個種藥和背藥書還成的,全是書本上的照本宣科。
“是,我明白了,謝謝藥侍大人指點。”
稟過了后,她就可以背著藥筐,拿著小藥鋤上山了,還帶了些干糧。對于她帶干糧的舉動,那韓藥侍有些不理解,心說這姑娘采的藥難道很稀罕嗎,竟然帶上了干糧。
對于韓藥侍的目光,阿容的反應是,撓了撓頭露出招牌式的笑,帶著點傻和天真的,讓人看了第一眼就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盛藥女,你們分到的都應該是常見病癥,所以采些常見的普通藥材就可以了。”
“是。”
常見病癥,病癥倒是常見了,藥材大部分也都是常見的,可藥的種類很多好不好。阿容背著藥筐一路碎碎念,如果說這濕毒浸骨在衛朝是常見病,那么治起來一定很昂貴,連藥材都好幾百種,這果然是富貴病呀!
“盛藥女進山嗎?”野生的藥山都要經過通行,要登記藥牌,照著冊子一核對就知道她是誰了。
“是的,請問今天有很多人進山嗎?”阿容順嘴問了一句。
“幾座大藥山上的弟子倒是有很多進山的,像盛藥女這樣的新進藥女也有很多進山的。”這位說得可真明白,意思是要么有把握的上山了,要么就是愣頭青上山了,而阿容當然是被當成了愣頭青的其中一個。
進了山后,倒真是遍地草藥,連云山經營了數百年,歷朝都有公主或皇室成員下嫁,可謂榮極盛極。這天下總是這樣的,得罪誰也別得罪大夫,就大夫也別得罪連云山,誰讓連去山搞壟斷吶,有些藥材就連云山有,你得罪吧,不給你供藥你準得哭。
對上連云山從不涉身權利中心,而是一味的做美好光輝做那“藥不過謝家”的金字照牌,對于錢和藥的興趣,表現得遠遠大于政治權利。連云山能綿延數百年,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存在的,至于到底了的原因,那就真是誰也說不清楚了。
“唉,我還得空想這些,采藥才是正經事。啊……七星逐露,這可是好東西啊好東西,不過我用不上,你長這么好干什么,我會忍不住伸手采你的!”采了無關藥材會扣分,所以再好的藥材她也不能亂伸手。
這就好比一個裝備都帶齊了的人,進入了一坐寶石礦里,規定了她只能采哪些,而另一些可能更貴重更好的不準采,于是阿容又悲劇了。
在一株七星逐露前就蹲得腳都麻了還不肯走,直到看得眼都有些暈了,才戀戀不舍地說:“親愛的,我一定會再來的,你要乖,在這里不要被別人采走了,要藏好不要這么招搖。低調懂嗎,低調才能活得更長久!”
離開了七星逐露,阿容終于看到了幾株自己需要的藥材,痛痛快快地采了,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七星逐露的方向,然后擰頭淚流:“有藥不讓采,痛苦!”
“人生最可恨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好東西在眼前,不能伸手啊不能伸手。”
一邊怨念著,一邊往前走,這不走還好一走她就忍不住停下來扶著樹,恨不能從嘴里噴出口血來:“玉斗參……采吧,扣分也沒關系,反正不就扣點分嘛,咱又不拿第一,采吧采吧……”
但是正要伸手去采的時候,一個人影躥了過來,尖叫著看著玉斗參,一伸手就從阿容眼前,極其粗暴的把玉斗參拔了出來。然后那姑娘還特顯擺的拿著玉斗參晃了晃,露出得意的笑容,特可恨地說:“不好意思,手快,沒辦法!這應該是治頭風吧,玉斗參治百病嘛,我采了總沒錯的是吧!”
看著那姑娘從自己眼前轉身跑遠了,阿容欲哭無淚,然后回轉身抱著樹干砸了砸自己的腦袋:“用玉斗參來治頭風,姑娘啊……你就不怕把頭風治成全身風,還包治百病,你當是狗皮膏藥!暴殄天物最為可恥了,我為什么不早點伸手!”
因為沒有采到玉斗參,阿容怨念過后決定回頭去采七星逐露,結果走到那一看,一個雷就劈了下來:“是誰……把我的七星逐露采走了,我明明還蓋上了草葉子,怎么還能被人發現。七星逐露果然是太顯眼了,就連埋在草里都被找出來了!”
丟了西瓜回來撿芝麻,結果發現芝麻也被人撿走了,這世上如果有后悔藥,阿容覺得自己應該趕緊去囤幾個倉庫,她總是在事后后悔,而后近來有越來越頻繁的趨勢。
因為先后丟掉了兩顆自己看重的藥材,而且還是被人用極粗暴的方式拔走的,阿容決定不管什么分不分的,看到藥材就先收起來,小心翼翼地呵護它們,不要再被人粗暴的對待。
“龍紋木……整棵?”望著高入云端的龍紋木,阿容緊緊抱著不肯撒手了,這東西真好啊,金楦木寧心靜氣驅外邪防百病,而龍紋木曬干磨粉,就相當于現代的沉香一樣,是極為貴重的藥材。至于用途,真的不廣泛,而且可謂雞肋,但就是這樣的雞肋,和沉香一樣是片木片金的!
連云山里究竟有多少這樣珍貴又雞肋的藥材誰也不清楚,但是阿容有種預感,她將會是第一個清楚的人。
“算了,這東西也沒人會搬走,這么大棵呢。”她搬不走,別人也搬不走,于是她能平衡得了,不用像玉斗參那樣吐血!
后來的采藥旅程充分地證實了阿容的預感,她遇到了很多或珍貴或雞肋的藥材,有部分在現代已經滅絕。要么是沒成熟,要么是搬不走,要么是被人挖走了,只剩下莖葉還在那招搖。
百余藥女上山,而阿容隨便一蒙就蒙中了歷史最悠久,名貴藥材最多的藥山,那本來就是人人趨之若鶩的,所以她的遭遇完全只是她“運氣”太好的緣故!除了這兒隨便換座藥山,她都不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當傍晚踩著夕陽的余暉從山上下來時,阿容那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模樣把看守藥山的人嚇了一大跳:“這位藥女,你是怎么了,沒采到藥材還是出什么事了?”
“我很難過……”阿容在心里加了一句:“我看重的不是被人采跑了,就是采不動,所以我難過!”
“那就趕緊回去歇著吧,還有幾天吶,采藥不急在一時。”看守藥山的人以為是沒采到要采的藥材才難過,所以安慰了一句。
“我能不能問一句,七六三三是誰?”就是那個跟她同線路,當著她的面采走了玉斗參,爾后又在她眼皮子底下采走不少好藥材的姑娘。她在路上瞄了眼七六三三的藥筐,連最開始的七星逐露都在,所以阿容記住了她,記得不能再深刻了。
如果可以,她要回去做個草人,扎上幾針解解恨才好,要不然她喉嚨里這口血非嗆死自己不可!
“七六三三,我翻翻看……姓盧,是關藥令的弟子,今年才剛出師房的。”
盧藥女,七六三三,我記住你了!阿容在看山人同情的眼光中,踏著沉痛而憂郁的步伐離開,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
路上遇到岳紅,岳紅問:“阿容,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這么沒力氣,你上山采藥了,不順利嗎?”
阿容頓時間飆淚,拉著岳紅說:“岳姐姐,太不順利了,我看中的被人在眼前采走了,我心里憋悶啊!”
“可憐見的,別難過了,來我幫你提吧,瞧你累得腳步都亂了。”岳紅見她腳步特沉重,就從阿容背上取過藥筐。
阿容正悲著,就由著岳紅去,但是岳紅以為藥筐很輕,哪想得到里邊有很多藥材,于是一下子就砸腳面上了,岳紅尖叫一聲:“啊……你這是采了些什么,石頭嗎,沉死了!”
打開藥筐一看,岳紅就拍了阿容腦袋一掌,就像從前藥女試訓時一樣:“你采這么多藥做什么,采對癥的就行了,采了沒用的要扣分。糟了……黃藥師不在,沒人給你放水了!”
原來直到現在,岳紅都以黃藥師在試訓時放了水,因為阿容到連云山后的表現,實在太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