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燈耕田

008 表兄表妹(下)

唐安卿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著正舉著櫻桃的璞玉,紅嘟嘟的小嘴唇張張合合,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字,還是讓唐安卿欣喜若狂,抱起璞玉坐在桌子上,看著自己,“來叫娘,聽娘的話,學學看…”

包子也一臉好奇的看著璞玉,舉著小爪子在璞玉的面前,在兩雙的眼睛的注視下,璞玉還只是舉著一枚櫻桃,伸出肉肉的小手將櫻桃填進小嘴里,一點都不在意唐安卿的殷切的期盼,一個人吃的不亦樂乎。

等了一會,并沒有在聽到璞玉再次開口,有點失望的捏了捏璞玉的吃的鼓鼓的小臉,“你這個小白眼狼,虧老娘我還真沒疼你哎,小子。跟包子一樣就知道吃,哼。”璞玉哼哼哈哈的擺動著小臉,抱著櫻桃的樣子就像是吃松果的小松鼠一樣,臉蛋鼓鼓的。唐安卿小小的失望了一會,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狠狠的啃了小松鼠的臉蛋一口,才放過默默啃東西的小松鼠。包子在旁邊一個人默默的委屈:哎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啊,就被卿卿遷怒了。

璞玉吃完了幾個櫻桃,撇了撇嘴不愿意再吃了,圓滴滴的眼睛看著房間內的擺設,一一啊啊的伸出小手想要往前走,唐安卿把他從桌子上抱下來,放在地上,璞玉就吭吭的往窗戶的地方走過去,興許是聽到窗戶外面大街上人來人往傳來的聲音了。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窗戶邊上,讓璞玉站在她的腿上往外面看。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討價還價的聲音,小販們招呼客人的聲音,還有相伴的人之間的說話聲音,混雜在在一起讓整個集市顯得愈發的熱鬧。唐安卿看了一下這大街上可是賣什么的都有:賣蔬菜的、賣水果的、賣燈籠的、賣胭脂水粉的還有賣布的等等應有盡有,心想著在這里是不是應該買點什么,空間中的東西是可以保鮮的,所以買點蔬菜肉類的放在地面并不是問題,關鍵是這空間中能生火嗎?

“包子,你說空間中能生火嗎?可別一生火就把空間給燒了啊。”唐安卿轉過頭來看向趴在桌子上有點無精打采的包子。

聽到唐安卿的話,包子迅速的抬起頭來,蔚藍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卿卿你要在空間中做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想吃卿卿做的飯,一定很好吃。”

“我說包子,我這還沒說我會做飯呢,你就知道我做的飯好吃了呀。不過照你這么一說,那肯定是能生火的,那就好。今天下午我們去買一些生活用品,現在得想想買一些什么東西,別到時候就給忘了。這油鹽醬醋得買吧,這鍋子鏟子碗盆碟子筷子勺子也得買,這么說我還不知道這燒火是怎么回事啊?以前我可是沒燒過火啊。不管了,到時候再說吧。還得買一些肉類蔬菜,對了還要買雞蛋,玉兒現在得是雞蛋。還得買一些布料,給我們家玉兒做衣服穿嘍我在想想還有什么啊,這我要怎么拿回來也是個問題?哎,養個家真不容易啊。還有什么要買的?倒時候看看還缺什么再買吧。”唐安卿嘮嘮叨叨了一大堆,璞玉在一旁拍著小手,咧著小嘴笑著,包子也聽得津津有味,是真的津津有味,嘴角那快要流出的口水說明他聽得真的很遙遠啊。

下午的時候,唐安卿抱著吃飽喝足的璞玉走出了門外,包子在唐安卿強烈的請求下回空間去了。下樓的時候,樓下的掌柜捋了捋山羊胡子,“客官,您這是要出去啊?”

唐安卿走到柜臺前,問道:“是啊,掌柜的。出門買點東西,大叔啊,這個我買的東西可不可以讓賣家送到您這里來,您給看著點啊?”

掌柜的一聽哈哈笑了起來,“客官你是外鄉來的吧,當然可以啊,你只要跟他們說是我老張頭的‘悅來客棧’,他們保證給你送到,你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一定給您看好嘍!”

唐安卿一聽心里放下來,謝過了掌柜的之后才出門去了。本來說是買些蔬菜的,現在看來都下午了,這菜放了一上午也被人家挑挑揀揀了,所以打算明天早晨的時候再來買,而且那個時候人比較少還可以把菜放到空間中。所以唐安卿就抱著璞玉在這街上亂逛著,不時的掏錢給璞玉買些小玩意,一個猴子造型的糖人還有一個撥楞鼓,小孩子高興壞了一直晃蕩著那只撥楞鼓,小鼓發出清脆的聲音,咚咚的。

雜貨店

“掌柜的,你這里的醋和醬油都是哪種啊?”唐安卿在店里走了一圈,醋和醬油都有,只是不知道這醋和醬油都有哪些種類

“喲,看來客官是位懂行的啊,一般的人來我這里買醋呢都是說這醋越酸越好,很少有人問老頭這醋有什么種類。現在也沒別人,老頭我就跟客官嘮叨嘮叨,我店里的醋可是這城里最全的一家了,你想要什么醋就有什么醋,糙米醋、糯米醋、米醋、曲醋、糠醋、糟醋、餳醋,這醬油啊品種沒有那么多了,老抽還是最好的啊。這位客官要哪一種啊?”老頭捋了捋斑白的胡子笑瞇瞇的說道,又將每一種類型的醋指給唐安卿看。

“大叔,我呢要這個糯米醋酸而不澀,還有這個糙米醋吧味道甘美,曲醋也要一些。醬油這老抽就好了。”唐安卿想了想才說道,“大叔你這每罐都有多少啊?”

老頭一聽捋著胡子點了點頭,“看來客官是個懂醋啊,老頭我這里最小的罐子里面是半斤,最大的可就大多了。”

“那大叔就給我每樣來半斤吧,不過大叔可不可以把這些送到張老的‘悅來客棧’啊,我現在住在那里,和張老說好了的。大叔總共多少錢?”把璞玉往上抱了抱,唐安卿問道。

“這個自然是可以的,等下老頭我算算啊半斤的糯米醋35錢,半斤的糙米醋25錢,這半斤的曲醋30錢,還有這半斤的老抽也是30錢。”甩了甩算盤,噼里啪啦一下子,“好了,總共120錢,等下老頭就讓人給送到客棧里的。”

唐安卿付了錢,走的時候順口問道:“大叔,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賣鐵鍋還有碗碟的嗎?”

“這個順著這條街往右走,不遠處就有一家。”掌柜的一邊將唐安卿要買的醋還有醬油放在柜臺旁邊,一邊隨口說道。

唐安卿走出門來,換了換抱著璞玉的手,“玉兒,現在我們去買鍋還有碗碟咯,到時候娘就給我們家可愛的玉兒做好吃的哦。”璞玉歡快的搖了搖手中的撥楞鼓,粉嘟嘟的小嘴唇開開合合,“吃…吃…玉…”唐安卿簡直氣得要死,這倒霉孩子到底是誰家的,人家每個小孩不都是先說娘的嗎嗎嗎嗎!!!這個吃貨!不過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暗自嘆息之后,往右邊的街道走去,很快就發現了那家老頭說的店,在店里買了一口煮飯中的大一點的鐵鍋,還有一個小一點的鐵鍋,三個白瓷碗、六個盤子還有三雙筷子,一個案板,還有幾把菜刀。同樣還是讓老板送到客棧去,花了280錢。

從那條街出來的時候,正巧是看到一家布店,看起來很大的樣子。帶著璞玉走了進去,店里有不少的人在,老板還有小二招呼不過來就讓唐安卿自己先看看,唐安卿在店里轉了一圈,不過這里的布料的顏色還算是齊全,每種類型的顏色都有好幾種,不過這些布料除了絲綢的就是麻布的,難道沒有棉布的嗎?不過算了,不能要求那么多啦。在絲綢的那邊看了看這樣子的還比較適合璞玉穿一些,至少比麻布要柔軟一些。“玉兒,來看看你喜歡哪種顏色?”

這個時候從門外走進了一位身上穿著月白繡花小毛皮襖,加上銀鼠坎肩;頭上挽著隨常云髻(注1),簪上一枝赤金匾簪,別無花朵;腰下系著楊妃色繡花綿裙。只見她大約十四五歲,標準的鵝蛋臉,兩彎柳葉眉修剪的整整齊齊,桃紅色的櫻桃小嘴,潔白的臉上涂著點點的腮紅,越發的襯托出這姑娘的清秀。

跟這姑娘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男子,那男子身著青色的長衫,黑色的頭發被瑩白色的玉簪簪起,在看他的相貌: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與那少女站在一起,任誰都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看到兩個人進來,還在忙著應付客人的展柜的就趕緊的從柜臺后面走了出來,“少爺,表小姐,快請進,這邊請。今兒繡莊剛送來一批新穎的花色的絲綢,表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那好,劉掌柜就帶路吧。”那青衣的男子說道,這聲音如玉般溫文,掌柜的聽了之后連連稱好,讓小二先招呼著,就欲帶著那男子和女子往里間走去。跟在男子后面的鄭大富就站在門口往里看,正巧就看到了讓璞玉選顏色的唐安卿,手顫顫的指向唐安卿。這個時候歐陽婉兒也注意到了唐安卿,雖然那白貓不在她的肩膀上,歐陽婉兒一想指不定是那女子貪財賣給了給價更高的人了!哼。杏眼中滿是憤恨,轉過頭就對掌柜的說道:“劉掌柜,這繡衣莊什么時候什么樣的人都可以進來了?”

其他的買衣料的人看到這種情況,基本上都是盡快的買完衣料付了錢就走了,這冀州首富鄭員外可是連知府大人都要禮讓三分的人啊。一時間這繡衣莊就只剩下唐安卿還有璞玉在看衣料了。

鄭飛揚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是早晨曾經遇到的那個女子,正欲讓歐陽婉兒不再說話,就聽到那女子的說話聲:“原來玉兒喜歡這個顏色啊,小二這個湛藍色的都我三尺。還有這個青色的也是。”

“哼,劉掌柜的這店里面的湛藍色和青色我全部都要了,這些布可是很貴的。”歐陽婉兒原本那如黃鶯般聲音中因為憤恨變得有些尖銳,對劉掌柜的說道,你這個賤民買的起嗎?

這個時候唐安卿要是再吃頓也發現了店里的異樣,轉過身來先是看到了門口欲言又止的早上的想要買自己貓的胖大叔,就知道自己怕是碰到了‘表哥表妹’了吧。轉過頭,果然看到了怒瞪著自己的‘表妹’,旁邊還站著‘表哥’。

有錢就了不起啊。今天這布我還非買不可了,“小二,怎么你們這布是不賣了怎么的?”那小二一臉難色的看向劉掌柜,劉掌柜也面有難色,走到唐安卿面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您在選其他的顏色吧。我們這布不賣了。”

“哦是這樣子啊,那掌柜的要不要先告訴我你們這里哪些布不賣了,這樣的話我才能選你們能賣的啊。你說是不是啊,玉兒。”唐安卿低下頭逗弄著璞玉,一邊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整個店里面的人都聽到了。劉掌柜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鄭大富首先笑了出來,他可是早上就見識到這個女人的噎人的嘴上功夫,不過在歐陽婉兒的冷眼下將笑出來的聲音狠狠的憋了進去,胖胖的臉被憋得通紅。鄭飛揚也干咳了一下,這個女子還挺有趣的,“婉表妹,不要意氣用事,劉掌柜帶著婉表妹去里面看那些新穎的布料。”

歐陽婉兒聽了鄭飛揚的話之后,更加的生氣了。什么叫不讓我意氣用事,明顯的就是向著那個賤民。哼,我還就偏不如意,“揚哥哥,人家這不是怕那個貧民買不起繡衣店的布料嗎?人家才好心的提醒她一下那些東西可是很貴的,我怕她買不起嘛才說要的嘛。”

唐安卿冷笑了一聲,“我倒是奇怪了,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錢買這些衣料?難道你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你告訴我我身上到底有多少錢呢?”

“你…你穿的那么低賤,還能有多少錢?即使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還能有幾文錢,你可知道這繡衣莊的布料最便宜的布料多長錢一尺?”歐陽婉兒差一點就被剛剛唐安卿的話噎住,不過掃過唐安卿的渾身上下的衣服,嘴里的話就不經大腦的說出來。

唐安卿也不在意她評價自己的衣服,反而笑了出來,“那么這位穿著高貴的小姐,你倒是告訴我這繡衣莊里面最便宜的布料是多少錢一尺?”還沒等歐陽婉兒回答,然后低下頭,不讓璞玉聽到歐陽婉兒有些尖銳的聲音,“玉兒,乖我們不在這里買了好不好?這冀州城最大的布料莊也不過如此,我們找個小一點的布料店去買我們買的起的布料。”璞玉哼哼了幾下,還搖了搖手中的撥楞鼓。

歐陽婉兒氣憤的指著唐安卿,看到她懷中的孩子,冷哼了一聲,“原來是個傻子。”唐安卿聽到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歐陽婉兒,“你再說一次!”

鄭飛揚皺了皺眉,還沒有拉住歐陽婉兒,“我說就說了,你還能把我怎么樣?傻子傻子!”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在整個繡衣莊!

注1:“隨云髻”類似側擰之形式,其髻如隨云卷動。據《國憲家猷》記載:“陳宮梳隨云髻。”這種發式生動靈轉,頗為仕女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