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嫡

第六百二十章 分裂

第六百二十章分裂

第六百二十章分裂

傅明華今日所說的話,與燕追心中本來的打算想到了一處。

“四姓傳承至今,相互聯姻,同氣連枝,原本是準備過來與你商議此事的。”只是他還沒說,傅明華便先提了出來。

從一開始,燕追不止沒有想過要收用崔氏的女兒入宮,甚至配與燕驥,更有甚者,他一開始的打算是阻止四姓相互聯姻的。

“若世族抱團,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他若動其中一方,勢必三方是要共同進退的。

大唐建立時間不長,傳承到燕追手上時,才不過三代罷了。

嘉安帝當初滅容氏,及容氏一干黨羽的舉動,確實剔除了不少朝中世族出身的重臣及將一干大小世族一網打盡,但如四姓這樣的世族,卻是不能撼動的。

不是因為大唐早前兩位皇帝不愿動,而是不敢輕舉妄動。

當初心狠手辣如太祖,對四姓亦是在拉攏安撫為主。

今日傅明華所說不錯,謝家在江洲中擁有極高的聲望,江洲拿朝廷俸祿的官員,對朝廷是既畏且忠,對于謝家卻是既敬又服。

那年趙國太夫人崔氏七十大壽之時,盛況如何,燕追是親眼得見的。

他手下謀士之中,哪怕就是如徐子升之流,對謝家都是極為推崇。

江洲里謝家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四姓里,除江洲謝氏之外,崔氏、陰氏、祝氏三家相互聯姻多年,關系親近,同進同出。

若動其中一方,三姓必定抱團,難以下手。

謝氏有名望,陰氏有盔甲、武器,祝氏有戰馬,且不缺銀兩,四姓底蘊深厚,到時若與朝廷反抗,便不如簡叔玉、凌憲之流叛亂那般好平的。

屠殺世族不起作用,前兩朝時,陰氏子孫曾遭大量殺害,到如今,前陳已經被燕唐所取代,陰家卻依舊存在。

針對四姓解決方法,便唯有先分裂,再打壓。

這四姓之中,相互聯姻多年,彼此之間關系親近,想要將其分裂,輕易方法是用不上。

燕追一開始便想到了,先禁止這四姓之間彼此聯姻,從根源入手,減弱四姓彼此之間的聯系及親近,使其離心,再分而打壓。

此時傅明華所說的話,無疑是與他想到一處了。

她明日見崔氏的小娘子時,使他得空過來,便是讓他瞧瞧,這幾位小娘子適合洛陽哪家權貴府邸的。

他心中有些愉快,她對他是絲毫沒有防備與懷疑,坦然的信任他,了解他心中想法。

“只是我有些好奇,元娘怎么猜到我心里是如何想的?”

燕追勾了她一縷長發在指尖把玩,她才洗沐過,那發絲還有些潤澤,帶著幽幽的香氣,似上好的綢緞。

傅明華聽他這樣一問,便嫣然一笑:

“我曾祖父在世之時,曾立下戰功,得太祖看重,當初食邑八千,賞賜很多。”

她突然開口提及了與四姓話題并不相干的事,燕追沒有出聲將她話語打斷,只是點了點頭。

“他老人家在世之時,曾祖母生四子一女,那時傅家家大業大,家產豐足。”

燕追聽到此處,隱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嘴角邊露出笑意來。

“幾個叔祖成婚之后開散葉,傅家里人才漸漸多起來了。”她頓了頓,“聽府中年長的下人說,曾祖父在世之時,很是威嚴,府中人人都對他十分敬畏。”

子孫之中雖然沒有成大氣候的,但也算是人丁興旺的。

“直到我曾祖父去世,祖父分家之后。”傅明華說到此處,看了燕追一眼:

“如今傅家除三叔祖早已故去之外,二房不過是依附長房而活,已經不成氣候了。”

她眼光獨到,心思又細,心中清楚,人又十分聰慧。

以一個傅家來比喻四姓,“若將四姓比作傅家,未分家時,自然同氣連枝,分家之后,卻各自為自己打算的。”

“動四姓,不可操之過急,需得徐徐圖之。三郎運籌帷幄,怕是早就已經有了安排了。”

她低頭抿唇而笑,燕追正要說話,宮人卻已經將洗沐的水備妥了。

兩人心意相通,又覺得離得更近,燕追洗漱完回來時,傅明華拿了書在看,一雙修長的腿側屈,衣帶垂于一側,神情溫柔,殿中只聽到她翻書時‘沙沙’的聲響,幾縷發絲被她壓在臉龐,越發顯得她肌膚白膩如瓷。

她的美如春雨,潤物細無聲,燕追自小生在宮中,見過的美人兒不知凡已。

他的生母崔貴妃年輕之時,便姿容出眾。

死于他旨意下的容妃當初更是美艷非凡,容光逼人。

可是傅明華的美卻又有不同,她的內心、氣質,更勝于她容貌許多,美麗的外表只是與她內心的智慧錦上添花,使他更愛慕她而已。

他站了半晌,看她看得入迷,傅明華察覺有些不對勁兒,抬起頭來時,就見燕追含著笑意,站在離她約摸兩三丈開外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她忙擱了書,取了一旁宮人早就備妥的帕子起身:

“三郎出來了,怎么也不喚我一聲?”

宮人在寢宮外間,隔著屏風,不聽召喚是不敢入內的。

他坐了過來,傅明華跪坐在床榻上,拿了帕子為他絞頭,他就道:

“清寧宮我已經在令人重新修葺,待冊封大典之后,你再搬進去。”清寧宮乃是皇后住所,離宣徽殿也是最近,景色也很秀麗。

傅明華勾了他一縷頭發,拿帕子細細輾壓過,吸干了發絲水份,再換一縷。

這樣簡單的動作她做來也是十分認真,燕追側了頭過來:

“我讓人在清寧宮中也挖了一池,引了太液池中的水,種了蓮子下去,明年便能瞧見。”

他還記得崔貴妃的蓬萊閣中時,她第一次因為崔貴妃的話,放下戒備,試著相信自己。

那時池邊握著美人兒扇的少女,慌張著想跑的情景,此時想起來,依舊令他神情柔和。

“我覺得觀風殿也好,清寧宮也罷,都是一樣的。”她擦了一陣頭發,身體軟軟靠在他肩頭上:

“你才剛登基。”

燕追卻是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摟進自己懷中,頭慢慢低下去了:

“不必擔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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