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嫡

第二百零五章 走了

第二百零五章走了

第二百零五章走了

燕追笑道:“這里有楊玄里所題的一首岳陽樓賦,刻在了門柱之中,不如上去看看?”

傅明華也來了興致,點了點頭。

實在是站在廊外也是被風吹得狠了。

她的斗蓬留在了里間,江洲二月底的風還是頗為滲人。

初時吹著倒是覺得精神振奮,但時間一長難免有些冷。

能上樓進屋坐坐也是好的。

燕追也感覺到了她手心微涼,他問冷不冷。

他穿了青色圓領窄袖的袍衫,腰束九環玉帶,足下踩著烏皮六合靴,頭戴折巾,倒是豐神俊朗,吹了半晌風也是神色如常,不見多冷的樣子。

傅明華是真有些冷了,但興許江嬤嬤見她與燕追說話,便并沒有出來打擾的樣子。

想到這里,傅明華倒是發現一個問題,自已身旁丫環婆子的倒是不少,燕追身邊似是沒有近身服侍的人。

幼時見他身側還有宮人女官侍候,等到年長身邊倒是只得戚紹見得多了些,她有些好奇。

燕追看到她臉上神色,牽了她上樓。

不動聲色的站在了風吹來的方向,高大的身材擋住了大半吹來的風,使傅明華頓時便感覺好受多了。

她也不是不領情,壓低了聲音向他道謝。

“殿下身旁沒見侍候的人。”她一手由他牽著,一手拎了裙擺上樓,邊回頭看他。

哪怕是站了比他高兩個階梯,他也是氣勢不屈于人下的情景。

這原本還算是寬的樓道,因他一站,便總覺得狹窄了些。

燕追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將傅明華手握得更緊:“不需要人服侍。”

他意有所指,傅明華卻是根本沒品出他話中的意思,燕追就道:“楊玄里的字在那里。”他伸手一指,傅明華轉頭去看,便也顧不得他身旁有沒有人侍候的事了。

少女眉目如畫,明明離他極近,卻又似離他很遠的樣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又輕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

傅明華要過去看,燕追卻站著未動,她走了一步,手在他掌中,受制于人,便再也邁不動腳步了。

說到服侍人,他想起宮中時也是有人侍候的,但他早年心懷大業,見的又是各式各樣的美人兒,尋常宮人女官是入不得他眼的。

年長之后又對她生出了那么幾分心思,再加上嘉安帝分派給他的任務不少,他自然也沒那個意思。

若不是要娶的是傅明華,而是其他隨意哪個人,他恐怕也沒這個心陪人逛什么岳陽樓的。

燕追一直以為自己清心寡欲,不過就是此次回江洲生了些心思。

“殿下?”

傅明華看他站著沒動,回頭喚了他一聲,他很快跟著上了樓。

楊玄里的字兒原本是題在岳陽樓之上,當時有學子見詩意境不差,字兒又寫得相當好,便臨摹下來。

直到楊玄里身故揚名之后,才將這東西取出來,而后為了紀念楊玄里,而照字刻印于岳陽樓上。

事實上這字并非楊玄里親筆所書,不過大概看得出來,寫這字兒時,楊玄里已是落魄之時,對時局前途心灰意冷,字帶著幾分潦草狂態,并不如他早期時的作品,帶著朝勃之意。

不過詩倒是好詩。

傅明華看了半天,燕追卻一言不發。

“您覺得呢?”

她問了一句,燕追只是看了一眼。

他幼時動筆,摹的是早前王氏后人的書貼,仿過不少名家大儒,直到十來歲后,手腕稍有了些力,才自成了自己書寫字體。

楊玄里的詩句名聲不小,字也寫得不算差,但在燕追眼里,卻又算不得什么稀奇。

“從鄯州歸來之后,我寫幾張字貼,元娘可以摹著試試。”他的字兒也算不得差,就是嘉安帝也寫得一手好字,不過燕追自然是希望傅明華只摹他的字體。

“好。”她含著笑意應了一聲,這樣溫和順從,讓燕追神色又更溫柔了些。

“我不需要其他人侍候。”他又重復了一句。

兩人成親之后,已經有她了,旁的人他也瞧不上,目中無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是極為貼切的。

傅明華開始不明就里,兩人在岳陽樓坐了一陣,品了茶水點心,今日再去君山肯定是太晚了。

這采茶也有采茶的規矩,過了時辰再采也是不美。

中間歇在了驛站中,江陵府的宇文氏派人送來了大批禮物,燕追都一概讓人送到了傅明華這里。

本以為明日采茶之行能成,但晚上沐浴之后,外頭下人露了個臉,碧青出去了一趟,回來便道:

“娘子,三皇子走了。”

鄯州有急報,他是要連夜離開的。

他走得匆忙,只讓人帶了句話過來而已:“殿下說將來會再陪您共游江陵。”

傅明華點了點頭,江嬤嬤手里勻了香膏替她將一條玉白粉嫩的胳膊輕輕涂勻,嘴里就笑:“殿下是干大事兒的人。”

她懶洋洋應了一聲,收拾妥當了才躺下。

第二日又去了君山,雖說燕追已走,但他將一切早就安排妥當的,太守王嵩的夫人親自作陪,一臉討好,嘴里連珠妙語,只道新茶制好時,必定要送兩斤前往長樂侯府的。

午時便起身回江洲了。

謝殊宴再邀她前往岳陽樓,便少了幾分興致。

她入了謝家族學,與謝家幾位小娘子同堂聽課,教學的女夫子貌不驚人,但確實是有些才學的,教女紅、四藝的都不差,幾日下來也是頗有心得的。

早晨謝殊宴是親自坐了軟轎過來接她的。

這里離族學還有一段距離,每日謝府的小娘子都會坐轎前去。傅明華初來乍到,也沒有專門的轎子,祝氏說是要替她安排,謝殊宴卻邀了她一同前往,如此一來既是可顯親近,拉近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又可以顯得謝家拿她并未當成外人。

“昨日夫子所教的大學元娘可是回去背過了?”

謝殊宴與傅明華并排而坐,臉上露出笑容。

“向長輩請安之后,回去抄寫了兩遍。”傅明華看了她一眼,回道。

謝家規矩嚴,趙國太夫人年紀不小了,但也得每日等晚輩來請安,謝家的姑娘們下了學后都要去。

聽她這樣一說,謝殊宴便開口笑道:“我也是抄了幾遍才堪堪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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