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婆媳雙簧[2合1]
面對趙王氏的裝瘋賣傻。趙族長怒斥,“你還敢說!你為什么不讓女兒回婆家?這嫁出去的女兒留在娘家,有這樣的道理么?”
躊躇了一下,他才又埋怨著,“虧成材還是個知書識禮之人,當知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是妹夫有什么不好,講講道理就好了,怎么能動手呢?未免有失讀書人的風范了!成材他人呢?”
章清亭聽到這兒掂量出來輕重了,怪不得這老頭一直不怎么提趙成材,想來還是顧忌著他的功名。看來打孫俊良那事可以帶過去了,只是要逼著他們把趙玉蘭交回去。這該如何應對?她皺眉謀算著。
趙王氏回話,“成材去郡上念書了,說是縣太爺安排的,好象有個什么講課來著,媳婦兒,是這樣么?”
她故意把話頭牽給了章清亭,章清亭當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忙道,“婆婆說的是,是郡學里辦的講課,請了許多名師。去了不少士子呢!族長大伯,這兒有句話,侄媳婦不得不解釋一下,相公之前是跟妹夫動了手,可那是妹夫先找了許多污七八糟的人來鬧事,相公先跟他講理,妹夫也不聽,相公實在是氣急了才動手小小的教訓了妹夫一下子。”
“你胡說!”孫老太尖聲駁斥,“你們把我兒子打得不能動彈,這也叫小小的教訓?”
章清亭笑了,“親家太太,您可真是說笑了!相公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怎么可能把人高馬大的妹夫打得不能動彈?不過您說的也對,上回妹夫不過是掉到水里偶染風寒,你們都能管我要一百兩銀子,開出一年的人參燕窩來,還特特的遞到縣太爺跟前去。想來這挨了幾下子,是得在床上躺個十年八載的。”
旁人聽著忍不住微微露出了笑意,他們也沒看過孫俊良的傷勢,聽了這話,倒都相信了章清亭,覺得是孫老太小題大作了。
趙王氏接著媳婦的話,繼續揶揄,“你們這富貴人家就是好命,要是我們家的孩子,就算斷手斷腳,沒幾日也得下地干活去。哪象你們這么身嬌肉貴的?媳婦兒,要是下回成材再教訓妹夫,你可得多攔著點!”
“是!”章清亭很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孫老太聽得愈加氣惱,待要出聲,卻被趙族長搶先打斷了,“算了算了,既然事情都過去了那就算了!趙王氏,你快把玉蘭領出來,收拾收拾東西跟婆婆回去!”
他不想聽這對婆媳耍花槍了,直接了當的發號施令。
聽他話里毫無轉圜之意,婆媳二人全都沒了轍,面面相覷,這無論如何得硬碰硬了。
章清亭是小輩,不好直接開口,趙王氏想了想,嘟著嘴偏著頭,發起了脾氣,“他大伯,您讓我干別的都可以,讓我交玉蘭出去,我不服!”
“你有什么好不服的?”趙族長又是一拍桌子。不過這回的威懾就少得多,“這門婚事是你自己定下來的,又是明堂正道拜了天地,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道你還能收回來不成?”
“我沒說要收回來啊?”孫家人現在不肯寫休書,在沒有把握之前再鬧那個也沒意思。趙王氏只辯解著,“這婚事確實是我應承的,但玉蘭嫁出去,成天被公婆相公打打罵罵,我這做娘的心疼,留她在家住著不行么?”
孫老太冷笑著開了口,“小夫妻打打鬧鬧那是常事,至于我們做公婆的管教媳婦,更是天經地義!你女兒既是我家媳婦了,自然是我們孫家的人,你這個做娘的,又有什么好心疼的?”
“啊呸!”對族長要客氣,面對這欺負女兒的惡婆婆趙王氏可沒必要客氣。她來前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成材兩口子狠狠揍了孫俊良一頓,幾乎就是把玉蘭回婆家的可能性全部都堵死了。唯今之計只有拖延時間,想方設法把女兒留下,等成材回來,才有一線生機。
鄉野之間,嫁出去的女兒受到婆家虐待,最后慘死的不在少數,而最凄慘的還不是把人弄死,是讓你不死不活的給他家做一輩子長工,那個境遇可是比奴仆還不如!趙王氏老經世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玉蘭已經表了決心。再讓她回去,必死無疑!怎么說,這也是自個兒的親生女兒,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讓她嫁錯了人,趙王氏已經后悔死了,再要把她送回那個狼窩里去,趙王氏是絕對不可能干這種蠢事了。
當趙族長派人來找她時,趙王氏就已經預料到大概的情況了,所以她連趙老實也沒帶,怕礙手礙腳的,就孤身一人過來。她本來還在擔心,怕章清亭不管事,她一人獨木難支,撐不下去。可一瞧章清亭態度堅決,她心里也松了口氣。她可太知道這個媳婦了,鬼精鬼精的,一肚子壞水!只要她肯出手,再加上自己這幾十年的閱歷,說不定就能博條出路。
趙王氏狠狠的啐了孫老太一口,擼著袖子上前怒罵,“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女兒是嫁你兒子了,那又怎么啦?難道嫁了人就連生身父母都不要了?要說我女兒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們是可以管教,可是那樣的嗎?連飯都不給吃,覺都不給睡,成天比你們家的奴仆還不如!鎮日挑三揀四,吆五喝六的,這是對媳婦的樣兒么?你們還有點長輩的意思沒有?我家閨女受了欺負,難道我們做父母兄嫂的,連問都不許問了?”她一甩袖子,撒起了潑,“我家女兒又不是賣給你的!我就留她回來住了,怎么樣?縣太爺都管不著。誰管得著?”
“你……”
孫老太正要出言回罵,章清亭搶著說話了,“族長大伯,原本你們長輩說話,我的做小輩的不好插嘴,可俗話說,長嫂如母。玉蘭是我小姑子,成親前就住在一塊兒的,那丫頭要說起來,街坊鄰居都可以做證,多老實多溫馴的一個孩子,卻生生被孫家欺負得遍體鱗傷,膽小如鼠。族長大伯,雖說玉蘭是嫁出去的女兒了,要恪守婦道,但若是被外人肆意,那咱們娘家的臉面往哪里擱?那丟的可是全族人的臉!”
她低著頭不看人,小聲嘀咕著,卻偏偏讓大伙兒都聽得見,“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家人,算怎么回事?”
“住嘴!”趙族長給罵得惱羞成怒,一張四方臉紫漲起來,“好個牙尖嘴利的潑辣貨!趙王氏,這就是你選的好媳婦?還不給我大耳光子扇她!”
“他大伯,你就是偏心!”趙王氏這么些年在鄉里橫行,可不是浪得虛名,多少還是有些氣勢,“我媳婦兒沒說錯!憑什么要聽一個外人的,把我女兒交出去?合著不是你親閨女,你不心疼!要是你家閨女,你再說這話試試?”
趙族長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我怎么偏心了?我這是講理!咱們趙家這么多年可沒出過這么不守規矩,讓人笑話的媳婦!”
趙王氏回得倒快,“那也是沒遇上這樣不講道理,刁鉆蠻橫的婆婆!”
章清亭抓住這個話柄,趕緊插言,“我雖沒讀過多少書。可也聽相公說過。這遇上講理之人,咱們才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遇上這不講理的,再跟他講理那就是對牛彈琴,白費口舌!族長大伯,您說玉蘭不守規矩,讓人笑話了,請問是誰在笑話我家玉蘭,誰又覺得她不守規矩了?麻煩請他站出來,咱們要和他一一對質!”
她望著臉色鐵青的孫老太冷笑,“恐怕,除了他們孫家人,再沒有旁人了吧?”
“說得對!”趙王氏趕緊跳出來給媳婦打氣,“我女兒自嫁過去,成天起五更睡三更,跟熬油似的那么做,又哪一點對不起他們孫家的?虧他們打罵得下去!大年初四,生生累得滾進河溝里,那女婿就在旁邊站著,也不說拉一把。要不是她哥嫂過去拜年瞧見,把妹子救了回來,我苦命的玉蘭,現在連命都沒了!哪還輪得到姓孫的來要人?”
“我苦命的玉蘭兒啊!”趙王氏說起痛處,坐地下半真半假的開始號啕大哭,“是娘對不起你呀!可你結了這樣一門親,全是娘的錯啊!”
章清亭使勁掐自己一把,以袖掩面開始嗚咽,“族長大伯……您可不能偏聽人言啊……我那小姑著實可憐……你非把她逼回婆家,這要是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您收了他們什么好處,才這么胳膊肘往外拐……欺負自個人侄女……在座的諸位叔叔伯伯,你們也是明白事理的,可得說句公道話啊!嗚嗚……”
趙族長給這婆媳倆一唱一和噎得說不出話來,若說趙王氏只是撒潑耍橫還可以硬碰硬的跟她動真格的,但章清亭卻是言語犀利,處處一針見血,實在讓人難以招架。尤其是最后一句,當真說中了他的痛處,弄得他狼狽萬分。
對于趙孫兩家的事情,他了解的并不太多,只聽孫老太說是趙玉蘭嬌生慣養,好逸惡勞,挨了幾句打罵就賴在娘家不肯回去。孫家過來三番五次的討要媳婦,卻被趙家護短,硬是不肯歸還,還把自家兒子給痛打了一頓。趙玉蘭這么年紀輕輕的,長此以往單身住在娘家,保不定日后會和人做下什么丑事來,故此求趙族長出面,把媳婦討要回來。
要當真說起來,這種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屬于可管不可管的范疇之內。但是孫老太說他兒子就是喜歡這個媳婦,離了她一天都不行。還私下許以良田五畝,這才讓他出頭來管這樁事。
趙氏宗族并不是太富裕的宗族,趙族長也只是普通人家。年輕時他還算是秉公執法,公正廉明,很得族人的愛戴,才坐上這個位置。可近幾年歲數漸大,未免就給子孫考慮得更多,總想臨老時多掙些家業,讓子孫們過得更好一些。
這五畝田對于有錢人家不算什么,可對于一個普通農戶來說,就可算是好大一筆財富了!趙族長動了小小的私心,又想著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既然只是家務糾紛,不如把趙玉蘭送回去,既全了個人情,又落了個好處。
他本來以為事情很容易,一發話,把人帶走,就算完事了。可沒想到,趙氏婆媳竟如此強硬,尤其是章清亭,當眾把他的短揭了出來。若是他此時罷手不理,倒真顯得他心虛,也沒法和孫家交待。
再偷眼瞧旁邊人的神色,都有些漸漸往趙王氏婆媳倒去的趨勢,這要是辦不下來,也不是掃他的威風,笑話他辦事無能么?
這些族人當然不清楚這其中的貓膩,只是聽族長說趙玉蘭此舉有辱門風,才跟來管這樁閑事。可此時聽趙家婆媳聲情并茂的痛述遭遇,倒覺得是孫家太過分了,憑什么欺負他們趙家的女兒?
孫老太一見這情形可不依了,她是花了大價錢的,若是趙族長不給她辦事,那她非撕破臉皮,弄得他下不來臺不可!
“趙族長,我可是請您來主持公道的!”她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威脅十足。
趙族長當然聽出了話里的意思,老臉一沉,“親家母稍安勿躁,老夫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他色厲內茬的喝斥那一對婆媳,“趙王氏!你瞧瞧你家接的是什么樣的媳婦?這當著許多長輩的面,便搬嘴弄舌,口快如刀,哪有半分女人家該有的溫柔穩重?恐怕上回成材和妹夫動手,也多半有你這個長舌婦在旁煽風點火的功勞!”
“正是如此!”孫老太連忙道,“就是她!之前推我兒子下河,又是她主動調唆著人打我家兒子的!”
章清亭心想,這還找上我的麻煩了!心中冷哼,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不過見趙族長如此對孫家的偏袒維護,心下就明白了八九分,這無利不起早,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了,看我怎么一會兒再揭你的短!
她正琢磨著,趙族長卻禁止了她再開口的權利,“成材媳婦,你也實在是太放肆了!從現在起,不許你多一句嘴!否則家法伺候!任誰都救不了你!”
見他目露兇光,章清亭心里一驚,畢竟成材不在家,這老頭要是真是拿她出氣,誰也沒法子。不行!要救玉蘭,也得保全自己,閉嘴就閉嘴!再想別的主意!
打發了她,趙族長才來對付趙王氏,“不過弟妹啊,你家玉蘭還是得跟婆婆回去!”
他自也說出一番道理,“為人父母者,心疼子女都是常事。就拿老夫來說,一樣有兒有女,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出閣的,豈有不心疼的道理?不過這父母關愛子女,也得有個限度。方才親家母有句話說急了些,但并非不無道理。這自古以來,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玉蘭既然已經嫁與孫家,確實應該算是孫家的人了。做父母的固然心疼,但凡事也應該以夫家為先。”
“小夫妻嘛,剛成親這會子,家中上下的脾氣還沒摸熟,鬧些矛盾,有些爭執,甚至于動手都是常事。咱們誰不是打小這么過來的?但是,這一有了點什么矛盾,就跑回娘家來的做法卻實在不可取!娘家若是再疼惜縱容,卻不是愛她,而是害了她!這孫親家母和我說過,她兒子和玉蘭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在家中也非常想念娘子,鬧了這些矛盾他自己也很后悔,要不然,怎么勞動親家母親自來接?這婆婆做到這樣,已經是很給面子了,玉蘭可不要再執迷不悟,恃寵生驕,那才真是失禮了!”
“況且,玉蘭還這么年輕,哪有這樣的小媳婦兒留在娘家的道理?咱們這些做叔伯的若是也跟著是非不分,姑息縱容了,讓姐妹們學了,那以后咱們趙家豈不是不能嫁女兒,只能招女婿了?斷無這樣的道理!行了,讓玉蘭出來,好生收拾了,隨婆婆回去吧!”
全是一派胡言!章清亭恨得牙癢癢,偏偏不能開口駁斥。而這番話說得旁人又紛紛點頭,覺得有理。
趙族長很是滿意,又問了一句,“孫親家母,您要不說個話,讓這邊親家母放心。”
孫老太一臉假笑,從牙縫里擠出句話來,“只要玉蘭回了家,我這做婆婆的一定會好好疼愛她!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趙族長呵呵笑著打著圓場,“到了年下,讓玉蘭早日給給你們家開枝散葉,添上一兒半女的,咱們還要來討一杯喜酒呢!”
“那是當然!”孫老太虛偽的熱情,“玉蘭呀!快出來吧!東西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家里都是現成的呢!趁著天早,咱們趕緊回去吧!”
眼見他們往后院而去了,趙王氏哧溜從地下爬起來攔著,“不行!我不許她帶我女兒走!”
“趙王氏,你這是何意?”旁人紛紛開始勸解,“族長說得有理,讓玉蘭家去吧!畢竟那兒才是她現在正經的家了,老賴在娘家,算怎么回事?莫非,你連族長的話也不聽?”
“玉蘭是我女兒,我心疼!”趙王氏不知如何應對,拿眼瞧著章清亭。要是公然忤逆族長,那罪過可就大了。
章清亭想到一計,躲在后頭,對婆婆做了個無聲的口型——“成材!”
趙王氏眼珠一轉,明白過來,“就是要帶玉蘭走,也得等成材回來再說!”
“那卻為何?你這個當娘的難道還做不了女兒的主?”
“做不了!”趙王氏豁出面子去了,“現在咱們家是成材當家,家里的大事可全得由他作主。他走前可千叮嚀萬囑咐把妹子留在家里的,若是讓人領了回去,他發起脾氣來,我們可擔當不起!他大伯,你就算是讓玉蘭回來,也得等成材回來再說!”
趙族長眉頭一皺,“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不行!這么長時間,那可不好!”孫老太也想到一條,“說不定,玉蘭肚子里已經懷上我們孫家的孩子了,當然要回家才是,留在外頭,成什么樣子?”
趙王氏立即推翻,“誰說的?玉蘭根本沒懷孩子!”
孫老太反將她一軍,“難道你女兒是不能下蛋的母雞?”
“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趙族長打斷這無謂的爭執,“讓玉蘭回家去!成材那兒,我去說!快去把玉蘭叫來!”
趙王氏這下可慌了神,怎么辦?她又瞧著章清亭。卻見章清亭似乎并不太著急,沖她微微點頭,示意她放心。
趙王氏不解其意,趕緊跟著到了后院。可左右一瞧,“玉蘭呢?”
院子里的人各忙各的,無人答應。
“趙玉蘭呢?”趙族長提高嗓門喊了一句,還是無人答應。
趙族長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趙王氏,你女兒呢?”
“我怎么知道?”趙王氏一顆心落了地,表情無辜,“我不一直跟您在前頭說話嘛,哪里知道她在哪兒?”
再看章清亭,更是目不斜視,一聲不吭,趙族長頗為無奈,是他對章清亭下了禁言令的,不好問她,只好對趙王氏道,“那你問問呀!”
趙王氏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噯!問下大伙兒,有沒有人瞧見我家玉蘭?”
方德海耷拉著的老眼皮子此時才掀開一些,扭頭瞧了過來,“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
“本來就不知道么!只瞧見她出去了。”
“那她上哪兒了?”
搖頭,“沒問。”
“你們怎么不問一問?”
方德海斜睨著趙族長,“不是你們族長發話,說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情,不許我們外人插手么?那誰還管?不有病么!”
章清亭心中悶笑連連,這老頭子,高!實在是高!
僵得趙族長臉紅脖子粗的,還沒辦法跟人發火,只好拿趙王氏撒氣,“限你們三日之內,把趙玉蘭送回婆家去,別再這兒惹人笑話了!”
這話趙王氏可不愛聽,什么叫惹人笑話?“他大伯,您瞧見誰在笑了嗎?我咋沒瞧見?”
“你……”
趙王氏不等他發話,接著道,“我還是那句話,玉蘭的事情,得等她哥回來才能做決定。這孩子大了,都不由娘了,玉蘭現在只聽她哥的話,不聽我的話了,我也管不了!”
“你要是再這么胡攪蠻纏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趙族長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挑釁得威信盡失,發起狠來了,“那咱們就坐在這兒,等著她!我就不信她還能跑到天邊去!”
章清亭又對趙王氏作個口型,趙王氏會意,哭嚎著撒起潑來,“好!你要逼死我女兒,那就先拿繩子勒死我!來啊!你是族長,你厲害,我們族人都得聽你的。那你索性把我們母女都給勒死了,交給姓孫的領賞去啊!看她給了你多少好處,非這么逼著我們玉蘭回去!”
這下章清亭可真算見識到什么叫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她剛剛是對趙王氏做個了“死”的口型,是想讓婆婆說再這么弄下去,非把趙玉蘭給逼死不可!可沒想到,趙王氏以為是讓她去尋死,索性就鬧了起來,不過效果嘛,還是很不錯的。
眼見趙族長又氣又急,章清亭高興了,這情形她終于能開口了。一面拉扯著趙王氏,一面繼續使壞,“婆婆,您可不能自尋短見啊!您要是尋了短見,讓外人怎么說族長大伯?肯定得說他恃強凌弱,欺負我們女流之輩!這讓族長大伯日后怎么出去見人?您可不能陷他于不仁不義啊!”
“玉蘭跑了,族長大伯讓咱們去找,咱們就趕緊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萬一玉蘭妹子想不開已經尋了短見,那她就是做了鬼,也得給族長大伯送回孫家去!這才顯得咱們懂禮儀,明事理!才不算辱沒趙家的家風!才算對得起孫親家母!”
她這一口一個“族長大伯”叫得親熱,但字字句句卻象鞭子般毫不留情的笞伐著趙族長,他聽得一張老臉簡直沒處擱!再要是不依不饒,倒坐實了章清亭的話了。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族長,算了吧!既然她們應承了說等成材回來就把妹子送回去,那就再等上一段時日,不過是一個月時間,有什么不行的?再急也不急于這一時,萬一真的鬧出人命,那倒不好了!”
“就是!成材可是讀書人,最明事理的,到時等他回來好好說說,不就成了?年輕人都有脾氣,太逼急了也不是個事兒!”
“孫親家母,您也稍安勿燥,在家等上一個月,玉蘭始終是你們家的媳婦,跑也跑不掉的,何必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呢?縱是回去了,也必是家宅不寧的。”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這么一說,趙族長正好找了個臺階下去,“孫親家母,那就等上一個月吧。你放心,有我作主,他們不敢把玉蘭藏起來的!到時,一定還您一個好端端的媳婦!”
這就是偃旗息鼓,鳴金收兵了。章清亭終于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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