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央進一步開放21座城市。
囊括內陸地區、邊境地區和長江、沿海地區。至此,中國全方位對外開放的格局初步形成。
各種政策出臺,簡單一點:吸引外資。
到了9月,物價總局也宣布:將絕大部分的產品價格下放給省級部門和企業,由國家直接管控的只剩89種。
遙想1988年,上頭攢足了勁要價格闖關,碰的頭破血流。
經過四年疲軟的潛伏,一睜眼,價格關自己過來了。據統計,社會個人資產已近1.3萬億,國有資產總額才1萬億。
老百姓如此之牛,許多事國家就不管了。比如上大學,教委說今后上大學要繳費。
嗯沒錯,要繳費。
如果說上半年,還有不少人在觀望,到下半年,真正的商品大潮正式掀起。
“我是被你囚禁的鳥,已經忘了今天幾號,家里已經沒有米沒有菜了,這樣的日子還有多少。”
“我像是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豬,好想撒歡去外面跑步,想到醫生很辛苦,我不能去添堵……”
許老師唱著怪歌,在樓門口下車。打的出租,可憐一個大老板,連接車都木有。
他出門倆月,一回來便覺與眾不同,人流量翻番,熱鬧非凡。有不少金發碧眼的老外,以及天南海北口音的小老板。
惠園公寓現在可是外銷樓,再加上快入駐的期貨市場,整個亞運村都在火爆。
“蘭姐!”
“許先生回來了。”
蘭姐見了他,欣喜異常,“您吃飯了么,我做點什么?”
“不用了,我一會洗個澡。”
“哦,那我給您放水。”
許非收拾收拾,進到浴室,三兩下脫光衣服,一根鐘擺晃來晃去。
拍戲條件不好,每天黏糊糊的一層白毛。回來好好搓了搓,然后往浴缸里一趟,渾身上下透著舒爽。
這浴室極大,他還買了個超大缸,可惜一次都沒用過……
“嘩啦嘩啦!”
許老師在里頭玩水,隨手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喂,寶貝兒?”
“呸!”
“你干嘛呢?”
“我要開會了,沒空跟你聊,掛了。”
“嘟嘟嘟……”
嘁!他撇撇嘴,又撥了過去。
“喂,親愛的?”
“你怎么還打電話了,長途怪貴的。”
“今兒劇組休息,我出來溜達溜達。”
“你哪天回來?”
“明天的飛機,晚上能到吧。”
“嗯,那我在家等你。”
哎,許老師扔掉大哥大,揉揉臉,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奏是不一樣……
他泡了好半天才出來,滿血復活,換套新衣服下樓。皇冠不在,估摸讓張儷開走了,那輛破大發已經扔在特別特,變成了拉貨車。
打車去市里轉了一圈,傍晚回來,潛入女盆友家里。
大捧大捧的鮮花,滿屋子都是,紅酒擺好,佳肴上桌,臥室里還有從蘇州帶回來的兩件旗袍。
把鞋放柜子里,末了往沙發一躺,白白凈凈。
晚九點,一輛皇冠一輛捷達駛進小區。
倆人開開心心的上樓,說個不停:“這家粵菜真好吃,我喜歡那個蟹黃和蟹丸。”
“我倒中意那牛肉丸,跟北方真的不一樣。”
“明天再去吧,還有好多菜沒吃呢。”
“明天你舍得去?”
“嘁!他這人沒一句實話,說明兒回來,指不定已經偷偷跑回來了。”
小旭掏鑰匙開門,往里掃一眼,沒發現異常,結果走兩步,嚇了一跳。
“天啊,真回來了!”
張儷忙看,只見餐桌、客廳、電視柜上都擺著花,一個藍銀pia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倆人對視一眼,又瞅瞅那紅酒佳肴,捂著嘴笑。完了,想搞點浪漫,翻車了。
“怎么辦呀?”
“睡得正香呢,別叫了。”
張儷蹲下來,見那人蜷著身體,呼吸溫熱,頭發似長了,遮在白凈俊俏的臉上……簡直越看越愛,伸手指在他鼻子上蹭了蹭。
小旭看不下去,自己進臥室,一會又捧著盒子出來,“還有衣服呢。”
打開一瞧,里面躺著深藍、米黃兩件旗袍,蘇繡絲綢。
“唔……”
不知什么時候,許老師哼唧一聲,從睡夢中醒來。
迷迷糊糊掃了眼,沒回,隨即又瞧見沙發上的包,回來了?他晃悠起身,聽臥室有談笑,但沒等推門,吱呀一聲,正撞見一只寶姐姐。
許非對二人的身材了如指掌,她平日穿衣不顯,穿上旗袍卻將那一分一寸的挺翹勾勒出來。
緊緊的,鼓鼓的,偏又異常柔軟。
“呀!”
張儷沒想到他醒了,他也一愣,拉著對方的手上下打量,然后一把抱起來。
“怎么這么好看呢?”
“怎么這么好看呢?”
正此時,小旭也探出頭,還沒等反應,也被一把抱起來,連忙拍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穿著窈窕靈巧,另有一番味道。
許非轉了幾圈,松開手,小旭滿臉通紅,跑進臥室一關門。私下穿便罷了,被當場抓包只覺羞惱,倒像玩點新花樣兒,刻意調情呢。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離別情更深。干柴遇烈火,欲火生新人。
親近一番,互訴思念。張儷熱了菜,二人到底不忍,陪著吃了點。
許老師大義啊,回來是辦事的,嘩啦嘩啦翻著資料,道:“找的非常詳盡,這家廠子很合適。”
“合適就好,我生怕弄錯了。”
“哎,你現在缺少信心。你看我,我也沒弄過,但我倍兒自信。”
“可這不是別的,一修起來不知牽涉多少人呢?要是修壞了,坑了住戶,我就成罪人了。”
張儷惴惴不安,問:“明天我們去,我都說點什么?”
“講明計劃就好,不用添油加醋。”
許非放下資料,道:“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這是事實,如今對待外資的態度就倆字,跪舔。
而且以后會越來越嚴重。”
“你這一說,好像我們做漢奸似的。”小旭道。
“這叫靈活運用,政策那么優惠,又不光我一家,不知多少內資轉外資。”
他心里有底,不怎么當回事。
倆妹子不行,搞廣告、拍影視,經濟學上叫輕資產,地產可是重資產。以前仰望的大樓如今居然從自己手里蓋出,難免忐忑。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