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筑

89、分道揚鑣

“歇會,準備吃飯。”光著膀子的潘宥誠往飯桌邊上搬了一箱子啤酒后,又往桌上添了兩個碗,“哎,你說自從凌龍走了,明明只少了他一個,我就覺得少了很多人似得。”

“倆大男人還能害相思病不成?”王剛坐下后,先給不喝酒的凌二盛了一碗豬蹄膀湯,推到他面前,笑著道,“熬了倆多小時,看看味道怎么樣。”

潘宥誠在大家面前挨個放了一瓶啤酒后道,“你說大家伙以前在一起多熱鬧,冷不丁少了他一個,我就覺得不舒服。”

“我要是走了,你會不會不舒服?”王剛突然問。

“你能往哪里走?”潘宥誠問。

王剛同潘宥誠碰了一杯后道,“我這幾天還在那琢磨呢,你說我也是兩層鋪子,我租給人家,一個月也沒多少錢,我還不如自己留著做生意呢,你們說,我做飯店怎么樣?”

“想法不錯。”凌二把手里的豬蹄啃了精光,接著道,“衣食住行,你隨便占上一樣,做精了,肯定虧不了。”

王剛道,“這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生意好不好,咱以前也沒開過飯店是不是?”

“那就干吧。”凌二自然不會攔著,他估計王剛也是受了凌龍的影響。

“不是,你也要走啊?”邱紹杰把手里的酒倉皇喝完,迫不及待的問。

王剛道,“什么走不走的,不能說的好聽點的,我這是獨立創業。”

他早就和凌龍有一樣的感覺了,只是一直不方便說,畢竟離了凌二,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來。

現在買了鋪面,而凌龍又給他做了榜樣,他想努力的去嘗試一下。

凌二笑著道,“不是聚在一起就是團結,團結是為了發展,如果大家都各自有更好的發展,那就沒必要往一起湊。”

邱紹亮道,“其實現在跟分家也沒區別了。”

他和凌二等人雖然還住在一起,其實生意上,他兄弟倆和其他人早就分開了,倆人賺錢倆人分,金錢上和凌二等人沒有糾葛。

凌二道,“好像是區別不大,要不要住在一起,我隨便你們,首先呢,我馬上要回家讀書了,哪怕是讀大學呢,也是在宿舍居多,要是沒事,肯定不會跟你們住一塊。”

如果真的逼不得已跟人合住,他也果斷的選擇小姐姐。

王剛道,“就是,我將來是要找老婆的,得跟老婆孩子住一起的,跟你們湊什么熱鬧,有時間的話,一起喝喝酒,吃吃飯,吹吹牛就差不多了。”

吃飽喝足,醉醺醺的邱家哥倆在倆人在樓上的單獨臥室里嘀嘀咕咕,倒是沒有一個肯睡的。

邱紹亮把蚊香點著,拿著蚊香片在屋子里繞了一圈,一個蚊子跟泥巴似得,焊在墻上,一動不動,不注意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他盯著蚊香的煙,寄希望于飄過去的煙能把蚊子熏死。

不過,他注定是失望的,蚊子依然一動不動。

“這蚊香假的厲害。”他把蚊香放到地上后,點著了一根煙。

“那是浦江的蚊子和老家的蚊子不一樣,”邱紹杰總結經驗道,“家里的蚊子叫的響亮,嗡嗡的,還沒等他落我腿上呢,我就能給他滅了。

這里的蚊子,黑的,咬人毒,也不嗡嗡叫,奶奶個熊,還沒來得及拍呢,已經喝足血跑了。”

邱紹亮沒接他這話茬,只是轉而問道,“老表都不想在這了,咱怎么搞?”

他們原本是本著老表王剛來的,實際上是跟著凌二混,現在老表要走,他們是去是留,倒是成了一個問題。

跟著王剛走吧,倒是顯得跟王剛親,辜負凌二對他們這么好。

不走吧,不但枉顧親戚的感情,還有點狼心狗肺,畢竟是王剛帶出來的。

“哪有那么多彎彎道道的。”邱紹杰笑著道,“你以為凌二和老表愿意帶著咱們啊,帶著咱們干嘛,是給開車做司機啊,還是端盤子啊。”

他哥倆雖然賺的也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一般人肯定是雇不起他們了。

帶他們合伙做生意?

人家不差腦子,又不差本錢,帶他們做生意,等于是帶他們分錢!

“這倒是也是。”邱紹亮不傻,他哥的意思他很清楚,“那咱倆也單干吧,開個服裝店?”

他哥倆的門面雖然沒有凌二和王剛大,可是卻一人有一套,開個服裝店綽綽有余。

邱紹杰道,“不好,倆大老爺們擺擺攤子還行,開個服裝店,咱往里面一站,你說說有哪個小姑娘敢進?”

他倆長的不丑,可這五大三粗模樣,客人進店是很考驗膽量的一件事。

“這倒是。”邱紹亮認同的點點頭,“要不咱們先開起來,到時候讓冬子來看店?”

他想起來他的妹妹來,雖然讀書不努力,可是腦子靈活,嘴巴也夠使。

“你可別再瞎出主意了,那丫頭本來就不肯好好學習,你再和她這么一說,她以為自己有了退路,心思活了,越發不肯學了。”邱紹杰道,“先讓她對付到高中畢業再說,對得起她就行。”

兄弟倆商量一晚上,到底沒商量出來一個東南西北,第二天早上,雨還是在下,大家都做不了生意了,老天爺要留他們在家里休息。

邱紹亮問凌二有沒有一點兒主意。

凌二笑著道,“你們既然真想做大,那簡單了,去河南北路租房子做批發去。”

過些年,著名的七浦路市場形成,那就是躺著賺錢了。

“大批量拿貨,跟廠家能要到最低價,”邱紹亮笑著道,“倒是可以做。”

凌二道,“這只是眼前,你們要看長遠,長遠呢,就是你們自己做牌子,找人家代工,當然,自己開廠也不是不行。”

他的話給兄弟倆打開了一扇窗戶,兄弟倆又在那瞎琢磨了一整天。

王剛確定開飯店了,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連廚子都不用找的,做點家常小炒,老家特色菜,他還是能應付的來的。

但是最后,還是凌二跟他說,不要用自己的業余去挑戰別人的專業,他才不得不請了一個廚子。

廚子是本地人,是王祖勛介紹過來的獄友,原來是國營廠的大廚,只因為日積月累,今天一兩肉,明天二兩菜,進了班房。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命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