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賢良

229章 虛弱要補 230章 姑娘就好這口

229章虛弱要補

席巡撫不敢置信的看著半邊頭發遮臉的碧珠:“怎么可能,太皇太后不是這么說得……”

錢天佑一腳踹過去:“啊哈,你提太皇太后是不是?那你說太皇太后說什么了,是讓你來侮辱輔國縣主,還是讓你來找我的麻煩啊?說啊,你怎么不說話了,你給老子開口說話!太皇太后也是你能掛嘴邊的,太皇太后最疼就是人就是我,她老人家會舍得委屈我一點點嗎?”

席巡撫被錢天佑一腳踹倒在地上,卻不敢再提太皇太后:“錢國公,你聽我說嘛。”

錢天佑又是一腳踹過去:“聽你說什么?我錢國公的未婚妻也是能欺負的?你還敢叫人捉她,老子現在就讓人把你的官袍扒下來,推出門外扔到水溝里去。”他現在是興奮到極點了,所以下腳踹得并不是非常的用力——碧珠終于肯承認了,他眼瞅著就可以有妻子有家了。

紫萱看一眼席巡撫:“你,好自為之。打人,可不只是我姨母和錢公國會,辱我這個縣主就是有意要辱皇家嘍?我就算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也不能放任你侮辱皇家而不理會。”

真當她還是那個在丁家受氣的小媳婦啊,她如今可是堂堂的縣主!皇家封的,不再是人就可以侮辱兩句的人了。

席巡撫卻是不懼紫萱的,雖然她現在貴為縣主,但是上自太皇太后下到貴妃貴嬪,哪個也看她不順眼的很:“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縣主不要以為兩句話就可以讓皇上冤枉一個忠臣。我所說只是你的所為,縣主做都做了,還怕人會說嗎?人要臉樹要皮,當真要臉要皮,縣主也不會做出那等事情來。”

紫萱盯著他:“你說我做過什么事情?”

“輔國縣主以為能瞞得過天下人嗎?”身后傳來的聲音聽上去讓人極為舒服,可是那話卻聽上去讓人極為不舒服:“我們司馬家和蕭家結為姻親,縣主因何不滿而策馬撞過來我們心知肚明;不過我們要勸縣主一句,是你的就是你的,強求而得最后不會有結果。”

說話的人,嗯,是個老帥哥;就算那雙鳳眼因為狹長顯得人有些陰柔,但他依然是個美男。此人是司馬家主的嫡親兄弟,名為司馬玉;其人對自己的相貌頗為自得,所以近五十歲的年紀保養得如三十歲的一樣。

不等紫萱開口反駁,那邊平家家主的兄長平博文已經開口道:“輔國縣主,司馬兄的這番話雖然予你而言有些難以入耳,但是自古忠言逆耳啊;這些都是肺腑之言,每一句都是良言,如果縣主能聽得進一句半句,以后定會對縣主多有助益。”

“縣主,人應該是吃一虧長一智的,遠得不說就說丁家,也是縣主硬要相求壞了丁將軍和文氏夫人的良緣,但你得到了什么了?旁人的夫婿再好也是人家的夫婿,豈可強求之,縣主也應該悔悟,自丁陽將軍三年的夫妻中得到些許的教訓才對。”他的語氣倒是甚為平和,只是幾句話都如同針般,深深的刺入紫萱的耳中、心中。

紫萱怒了,她放下臉來輕喝:“你們莫要欺人太甚!我……”

“不要說如今我們蕭家已經同司馬家聯姻,就算我那大侄兒孤家寡人,蕭家自上到下也絕不會容你成為我蕭家的長房長媳。”

開口的這位長得與水慕霞有幾分相似,是位中年的大帥哥;就算他開口譏諷了紫萱使其生氣,但紫萱也不能用壞人奸相來評他:此人長得實在是好看的過份,絕不是女子的陰柔之美,也不是男子如金烏那樣的純陽剛之美;帥得沒有天理,美得讓人舒服。

此人就是三四十年前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如今也依然是:蕭逸。

就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一個胖子,非常胖的一個胖子,胖得讓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肚子,第二眼看到的還是他的肚子。他到了之后先喘了幾口氣:“和氣……”

“王爺,您不在府里納福,跑到這里來受苦;”水慕霞突然就出現在紫萱身側:“瞧瞧,您這些日子可是瘦了不少,少說也要有二、三十斤吧。”

胖胖的王爺苦著臉,就差流下淚來了:“你說得少了,我來到這里足有一個多月了,一天就要掉二斤多肉,近幾天掉得更厲害,算算少說也掉了近百斤肉了。”

紫萱看著他有些不相信,就算是再胖這位王爺能有多重,掉百斤肉——他能有三百斤嗎?三百斤還能走得動嘛。

水性楊花卻是一臉的同情:“唉,王爺啊,您看晉親王要過來了,看到沒有?這種倒霉的差事怎么落在您頭上了?定是哪個又坑了您吧,唉,您就是個實心人,吃虧啊。對了,大陽族有種肉醬味道極好,而我們還帶了些九黎的特產,其中有幾樣是臘味,那味道和我們上唐也是極不同的——王爺啊,你如今身子虛成這樣怎么能不補補呢?”

他對著胖王爺眨眨眼睛:“啊,您頭暈?啊,您眼花?這可怎么得了呢,快,扶王爺回去歇著,要好好的給王爺補一補才成啊;回頭,我給王爺您弄一碗紅燒肉養養,真是可憐啊,把我的王爺給餓成這個樣子了;虛弱成這個樣子不能理事,皇上還是太后、太皇太后都會心疼的,定不會怪您。唉,你說說得,把人生生熬得這么虛弱了。”

胖王爺原本就是想來和稀泥的,同時他對自己那個最小的侄兒是很有幾分懼意,雖然說他的兒子都比晉親王大,可是怕一個人需要理由嗎?所以,他這個皇叔父在晉親王面前的威信,嗯,多數時候他是能不見就不見晉親王的,還真沒有機會皇展現他身為皇叔父的威風。

如今聽完水性楊花的話,他直接眨眨眼動了動唇無聲的道:“交給你了,只要不讓我吃掛落,你小子隨便折騰。”然后他的白嫩的胖手遮上額頭叫了一聲:“暈啊,不行,我就要倒地上了,我、我真得不行了,虛汗流得滿身都是,連衣服都浸透了,我、我馬上要去服藥才成。”

說完也不用宮人太監們伺候,轉身邁步,“嗖”一下子他人已經到了遠處;紫萱吃驚的眨了下眼睛,便再也不見胖王爺的身影了:怎么看胖王爺的樣子,也不應該有那種敏捷的身手啊。

晉親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論功夫,王叔不比我差。”

紫萱聽得眼睛都圓了:“老王爺還是個武功高強的人?”就那種身形,再看看身邊的晉親王和水慕霞,她吞下一口口水在心里說,這個世界還真是有點瘋狂。

胖王爺自出現到離開就說了幾句話,而司馬、蕭家和平家希望他說得話只開了個頭,然后跑得比兔子都快,還真看不出他老人家身子虛了。不過老王爺自有老王爺的厲害之處,他說他身子虛了要養一養,就連蕭家的人都不敢輕易去打擾。

平博文看看身邊的幾位:“輔國縣主,你好自為之……”他們想開溜了。

“什么好自為之?”晉親王的臉黑得如同鍋底灰:“好自為之什么?你們平家不會真以為和我晉親王府結了親吧?”

平博文一聽不樂意了:“此事是由太后提起,太皇太后同意的;雖然我們平家也不敢高攀,但是……”

“不敢高攀還不回去。”晉親王打斷了平博文的話:“還有,道歉。”

平博文臉漲得通紅,沒有想到晉親王能如此不給面子,連他侄女的名聲也完全不予理會:他就算是貴為親王也不能聽從的;他平家如今已經和晉親王府結親,滿朝皆知他們平家豈能容晉親王毀婚。

司馬玉忙開口:“晉親王也不是那個意思,太皇太后做得主,這親事當然是成了;我們幾個也是好心,也是為輔國縣主的名聲著想……”

“不必了。”水慕霞開口:“縣主的名聲自有縣主自己著想,不勞你們這么多人為此勞心。”

蕭逸微皺眉頭:“我說……”

“叔父什么也不要說得好。”水慕霞的眼睛全是怒火:“是不是定要破門而出,自去宗祠領那個刑處,背上不孝不義之名和蕭家一刀兩斷你們才會開心?”

他盯著蕭逸的眼睛一字一頓:“叔父最知我,我向來說到做到的。”

蕭逸嘆了一口氣看看紫萱:“好,叔父不說。可是就算是叔父不說,事情也不會過去;你真得為輔國縣主好,今天你們每個人都應該應下親事,否則你們應該知道縣主回去后,要面對多少怒火。這天下間,你們認為誰能在那樣輔天蓋地的怒火中生還?”

紫萱怒道:“生死相脅?敢問我做了何事你們要如此苦苦相逼?在九黎我們九死一生,為上唐拿回了什么你們沒有眼睛、沒有耳朵嗎?不說我母親如何,就單以我今日于上唐的功績,你們如此逼迫我,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有功不賞也就罷了,還要如此苦苦相逼,還是在邊關重地——你們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也不怕寒了邊關將士之心嗎?!”

“你胡言亂我上唐的軍心,當真是不怕死啊。”司馬玉的眼睛猛得一收縮:“只此一條大罪,足以讓你人頭落地!”

230章姑娘就好這口

司馬玉的話如果認真的計較,紫萱只憑一個縣主之尊,還真擋不住如此大的罪名。紫萱當然也不會等著罪名落在頭上,大不了就在邊鎮鬧一鬧,看看這些邊關的將士們會不會由著幾個大世家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不過紫萱剛剛張開口,還沒有吐出一個字來,晉親王的袖子就抽到司馬玉的臉上,把他抽得差點跌倒在地上;他撫著臉心中怒極也只能低下頭:水慕霞的性子他們司馬家是知道的,憑霞兒水慕霞就是怒極也不會拿他如何的;可是沒有想到冷如冰霜的晉親王會動手。

王爺打他這個朝中三品大員,打對打錯他也只能受著,一肚子的惱怒也只能忍下。

袖子落在司馬玉臉上的印痕很明顯,晉親王的聲音卻依然沒有感情:“不要以為本王不懂。蕭家雖然是主謀,但無你司馬家的推波助瀾,哪里會有眼下的定親?你們要和蕭家定親是你們的事情,居然敢牽扯到本王。想來是本王的脾氣實在太好,才會被你們算計到頭上!”他說完又是一袖子打了過去,司馬玉躲也不敢躲只能硬受下來。

晉親王怒極,他極為討厭有人算計于他,可是沒有想到剛回到上唐,連口上唐的水都沒喝到嘴巴里,自家人就把麻煩送到他跟前。

“蕭家的事情,你們怎么做本王不想管,”晉親王的一雙眼睛幾乎能把人凍成冰,掃過蕭逸使他不自禁的一顫:“但是你們想要算計本王,就不要怪本王扯了那層你們原本也不想要的臉皮。不要再來招惹本王。”他哼了一聲看一眼平博文:“本王無所謂娶誰,但要娶的只能是本王想娶的、要娶的,絕不會是他人要本王娶得,你給本王記清楚。”

他幾年了都沒有說過這么多的話,可見他有多么憤怒;如果不用開口就能把事情解決,他真得不想多話,但是眼前幾個人不止是朝中大員,而且還是幾大世家出身,他不能完全不為皇帝和太后著想的;就算是不為太后和皇帝著想,他也要為自己的母妃著想,因為母妃不在他的府上啊。

水慕霞把胳膊搭在晉親王的肩膀上,被推下來他依然靠過去,完全不在意晉親王渾身上下透出來的寒意:“叔父,你不會認為蕭家的臉面當真那么大吧?你該不是認為你侄兒我的臉面很大吧?快走吧,真想要被數落兩句才甘心嘛,到時候不要說你侄兒我不幫你,你也沒有幫我啊。”

“聯姻?我呸啊!真不知道你們天天在想些什么,蕭家如今還需要通過聯姻增加勢力嗎?幾家世族哪一個和我們蕭家不是姻親?!再說,如今的蕭家當真應該消停些了,還要再聯姻,把幾大世家綁到身上很好玩嗎,小心玩出火來啊。”

看到蕭逸不贊同的眼神,水慕霞擺手:“你不用怕晉親王聽到,他不會多一句嘴;還有你們幾個,你們家也折騰夠歡了,再不歇一歇非要皇上請你們歇一歇嗎?”

“人人都說蕭家是天下第一大世家嘛,你們是不是很高興有這種說法?說實話,有人說你們長了豬腦子的話,我真得會打他個鼻青臉腫,我們蕭家哪里有愚蠢之人!但,你們所為之事是越來越蠢,再如此下去蕭家離滅門不遠矣。樹大招風啊,這句話還用得著我來提醒你們這些長輩嘛;回去吧,好好想想應該如何做,不要總是做蠢事。”

他說完被晉親王一腳踢開,卻落在紫萱的身前:“縣主,我們一路勞累還是先回去歇歇吧。”水慕霞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司馬玉,也不曾直接和他說過一句話。

在他嘻笑怒罵之中,沒有傷心卻有一絲怒意,極大的、足以焚天的怒意。只不過,他在極力的壓制著,不想讓那絲怒意飛出來。

紫萱感覺到了水慕霞的怒意,但是有些事情是朋友不能相問的,因而她輕輕點頭答應了一聲:水慕霞是有過從前的人,而她也只限于有點點的好奇而已。

至于眼前的幾個大世家的男人,她知道都不是好招惹的;如果他們不再來尋她的麻煩,她也不想剛回來就鬧個天翻地覆、世人皆知。此次,她是為丁家而來,完事之后她也不欲留在上唐,因而不想節外生枝。

收拾完仇家,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給護國夫人還有本尊一個交待:她總不能什么也不理會的,因為她沒有忘掉她沒有保住本尊的孩子;而那個孩子是本尊用魂飛魄散的代價來保有的,也為了那個孩子來苦苦相求。

她,總要為本尊做些什么,不能讓她當真背著一個惡婦之名的。活下來的朱紫萱是她,她是不在意惡婦不惡婦的,但是本尊在意。

看到紫萱幾個欲走,平博文的眼中閃過了憤怒:他們平家是被晉親王當面拒婚,臉面上當然是下不來。要知道,原本知道攀上晉親王這門親事,他們平家可以說是極為高興,不免在京中有些自夸,就連他也是如此。

如果晉親王當真拒婚,那他的侄女的名聲,重要的是平家的名聲怎么辦?而他們平家、包括他平博文會被人列為笑談,他不能承受那些,想想都感覺不如死了的好。

看到司馬玉被打,他心中也沒有舒服點兒,因為水慕霞雖然同樣是抗拒定親之事,但是至少沒有給司馬家太大的難堪啊。他平家也是當世四大世家之一,豈能就此咽下這口氣,被個席家在一旁看笑話,嗯,不被席家看笑話也不能和席家落一個同樣的結果。

平博文胸口堵得難受,但他依然明白晉親王他是招惹不起的,水慕霞他也不想著招惹給自己找麻煩;至于紫萱此時再開口針對她,就當真會落人口實,被晉親王或是水慕霞等人好好的收拾一番,眼下也不能動——那他總不能就這樣鳴金收兵回去吃悶酒吧?

紫萱相讓晉親王和水慕霞走在前面,看到平博文要開口她冷冷的道:“倒是沒有想到,你們會和丁家相提并論,原來你們大世家就是和丁家一般,嘿!”她沒有多說,扶著碧珠就走:“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

丁家是什么樣的人家,而平家是什么樣的人家:前者只是后起之秀,而后者是歷經幾百年的大世家。就算是在朝中身份相當,丁家也不足以和平家相比的;何況丁家的名聲如今實在是有些不好聽,平家和司馬家的人卻非把丁陽扯出來,只為對紫萱說幾句難聽至極的話,卻忘了如此相比就等于自低身份。

紫萱一句話的反擊已經足夠,不需要再多說。

平博文話沒有出口就被紫萱的話噎到,那股憋在胸口間的氣更頂得他難受,當下怒氣更甚;但他依然不敢當著晉親王和水慕霞等人對紫萱有所不敬,哼了一聲道:“縣主不必逞這口利之利,你原本就是強求,我們也只是說你強求之事,同其它有什么相干。”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目光落在碧珠的身上,馬上心生一計用肘輕碰席巡撫:“不過是個蠻夷女子,做個妾室都是高抬她,讓她跟在府上四姑娘的身邊做個丫頭,也不算是辱沒她;怎么著,錢國公爺和府上四姑娘以后總要有人在跟前伺候著的,你說是吧?就用他吧,錢國公選中了,總不能太過強硬免得讓四姑娘落個善妒的名兒。”

他是在故意撩撥碧珠,因為深知蠻夷女子最受不得激,性子都烈得很,一句話不對就會發作出來;他要得就是讓碧珠發作,到時候只要碧珠開口或是動手——他是當朝大員,碧珠不敢弄死他或是弄殘他,不然碧珠死定了不說就連紫萱也逃不脫大罪;馬家不同于其它九黎人,上唐的這些規矩馬家的人都是極清楚的。

碧珠只要一動手就落了口實,只要被他找到借口就狠狠的整治碧珠一番,也就是挫了輔國縣主的銳氣。

碧珠的眉毛一挑瞪過去:“蠻夷女子怎么了?!蠻夷女子就低人一等了?妾室,姑娘我還就是個誥命夫人的命,不信你就走著瞧。蠻夷女子卻不同于你們上唐的柔弱女子,惹得姑娘惱了,你就要小心些,因為蠻夷女子可是有仇必報的。”

“蠻夷之地,沒有一點教化,姑娘家家的說什么誥命夫人當真不知羞……”平博文撇嘴做高傲狀。可是沒有料到的是,他的頭剛剛抬起還沒有到四十五度角的時候,一條通紅的鞭子就到了眼前,很“輕柔”的在他臉上一閃而過,馬上就見了血。

平博文大叫起來,以袖捂臉:“叫大夫,快叫大夫。”叫完不忘去看看是誰敢如此大膽傷他。

火舞怒目圓睜的臉就出現平博文的眼前:“蠻夷女子怎么了?!啊,你倒再給本姑娘說一遍,姑娘要聽聽蠻夷女子倒底有哪里不好。”她是大陽蠻的人,和九黎人不同的就是對蠻夷二字更為敏感,再加上她性子本來就火爆,且不識一點上唐禮儀一言不和鞭子就招呼上了——火舞才不管你是不是上唐的大員呢,敢讓她不舒服她就讓你不痛快。

平博文看到火舞微一愣然后大叫起來:“這蠻夷女子敢傷我上唐官員,還不著人捉起來!”他的眼睛里卻冒出不一樣的神色來,有著一點點瘋狂——上唐京中有些朝中大員尤為喜歡異族女子,而蠻族和上唐為仇近百年,捉到的女子不是殺掉就是賣人為奴,其中姿色上佳的當然都入了各府為奴。

落入大員手中為奴予蠻族女子來說還是好的,更有甚者把蠻女賣到青樓;這些蠻族女子在上唐活得極為辛苦,不說其它只為了讓她們乖乖聽話,先開始每天的毒打都是小菜一碟,其它的折磨更是讓人連聽也不忍聽得。

而平博文就是極喜歡蠻女的朝中大員之一,尤為喜歡火舞這種還帶著野性的蠻族女子;他想像著把此女收拾得服服帖帖,如小貓般伏在他腳下的樣子,心里就有股火一拱一拱的讓他心都癢起來,恨不能馬上把火舞捉住弄到他房里去。

他叫完忽然心中一驚,又看了一眼火舞心中才安定下來,不過還是有些許的擔心:剛剛因為臉上受傷又驚又怒,完全忘了這蠻女很有可能就是晉親王的人。

金烏看到周圍有人要動手,重重的一步踏上前,大地都被他踏得顫動起來:“哪個敢傷我妹妹?”此時驛丞偷偷的暗示他的人不要動,因為以他見多識廣的眼來看,這次要吃虧的人還不一定會是蠻女。

平博文看一眼已經走出去的晉親王,看到他頭也沒有回膽子便大了:“捉起來,統統捉起來。”蠻族的男人可是不錯的勞力,瞧金烏的樣子身體極好,說不定他能請人來好好泡制一番,讓金烏成為他府中的護衛。

他是以金烏和火舞身上所穿衣服來斷定他們兄弟不是什么要緊的人,因為火舞兄妹現在身上所穿是漢服。如果是請來的大陽蠻“貴人”,是不會換下他們的衣飾而改穿漢服的,這一點在上唐人人都知道。

可是平博文卻不知道,大陽蠻如今和上唐交好,其族長都接受了漢服為禮物,而火舞兄妹當然也會嘗嘗鮮了。

蕭逸眉頭一皺上前阻攔:“平大人,算了。”他知道平博文的毛病,不想眼下這個漂亮的如同太陽一樣耀眼的女子被平博文糟蹋了;他瞪一眼平博文的長隨便,想喝斥他們退下:“你們……”可惜的是,他的好心卻被人當成了驢肝肺。

平博文的眼又落在碧珠的身上,剛剛他就是想找碧珠下手,此時當然不想放過她。再說,他很清楚捉到此女定能討好太皇太后,而且還以她來脅迫紫萱,且同時讓席家欠他不小的人情。當下指著碧珠他喝道:“拿下她!”

他是完全沒有把蕭逸的話當回事兒,更是打斷了蕭二爺的話使得蕭二爺很不悅的閉上嘴,不再管他的事情。不過蕭二爺沒有料到的是:就算平博文想饒過人家蠻女,人家蠻女卻不一定會饒過他啊。

碧珠看到平博文捉過來的手嫵媚的一笑:“大人,你們不是講究非禮勿動,男女授受不親的嗎?您這是要做什么?”她避開了平博文的手,還把手帕輕輕揚起落在了平博文的臉上。

碧珠的臉雖然毀掉一半,但是余下的一半依然是嬌媚動人,如此一笑更是讓平博文酥到了骨頭里;他當下心中一動,想捉了碧珠弄回房去好好的調教,因為他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他能把碧珠收了房,那錢天佑就不能再迎娶碧珠,太皇太后肯定會重賞于他的。

但是他卻根本不知道碧珠烏黑頭發遮掩下的另外半邊臉的樣子,否則他絕不會生出如此大的色心來。

紫萱沒有想到平博文居然敢向碧珠動手,不說其它就憑碧珠是九黎人上唐官員當中又有幾個會動手的?她伸腳就踢了出去:“滾開!”

錢天佑當然更是不干了,他的大腳丫子也踹了過去:“滾——!”

平博文卻沒有滾出,因為那條火紅色的鞭子纏住了他,然后他人就騰空而起再狠狠的摔在地上;他摔得七暈八素卻被人一腳踏在胸口,差點當場氣絕身亡。

火舞的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他:“你還想拿下姑娘?!姑娘先讓你嘗嘗鞭子的滋味兒,看你還敢不敢如此蠻不講理。”

晉親王和水性楊花已經拾級而上立到殿門前,轉過身來看著卻沒有開口,使得蕭逸幾人捉摸不透,一時間也沒有敢胡亂上前去幫忙。

平博文大叫:“你敢對本官無禮,本官的手段你馬上就會知道。”他掙扎著看向晉王爺:“王爺,這個蠻女幾次三番侮辱朝廷命官,下官請求……”

火舞玉手一握就搗在他的下巴上,使他成功的閉上嘴巴;接下來火舞玉手連揮,不多時平博文就不叫了,他的眼眶也青了,臉也腫了,嘴角已經紫得不像樣子,不要說是吃東西只怕連說話也不成了。

“蠻夷之人?哼,我這個蠻夷之人就是來收拾你們這等人的。”火舞拍了拍手看向碧珠一笑:“謝謝姐姐相助。”她知道自己鞭子纏上平博文時,平博文已經不能動了。

碧珠微笑:“不客氣,他的苦頭還在后頭。”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平博文呢。她說完后看向席巡撫:“大人剛剛對我這個蠻夷之人有什么不滿的,還請說出來吧。”

席巡撫很會見風使舵,頭搖得如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姑娘天生麗質,本官認為錢國公的眼光很好、很好。”

“是嗎?”碧珠點點頭把掉在地上的帕子用腳尖一勾,然后另外一腳輕輕踢過去,帕子就落在石頭上。

那帕子原本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平博文吃虧是吃在鳳舞的拳腳和鞭子上,自然無人想到那帕子有什么不對勁兒。但是很快大家不這么想了,就在他們眼前,落了帕子的那石頭變成塵土消失在原地——原來的地方多出一些如沙土般的青色土來。

眾人一陣后怕,身子發寒不敢想像如果這帕子當真落在自己身上會如何。

“這帕子我不要了。”碧珠看著手帕一嘆:“落在那么一個骯臟的人身上,就算是洗也洗不干凈的。”

錢天佑看看那帕子:“太可惜了,那可是你親手繡得。”他屁顛屁顛的過去取回來:“我要了,我要了成不成?”兩只眼睛里全是星星的看著碧珠,恨不得碧珠馬上點頭答應他。

席巡撫嚇得心都要跳出來:“錢國公,不可不可啊。”

“你想要?”錢天佑把帕子扔給席巡撫:“你要就給你,不要忘了要付千兩黃金啊。碧珠姑娘的帕子,可當真是極難得的,沒有看到你家國公我至今還沒有得到一方嗎?不是看你們家那么有眼光看上我錢小公爺,想讓我成為你們家的成龍快婿,這帕子就是上萬兩的黃金我也不會出讓的。”

席巡撫聞言身子一顫,有陣風一吹帕子落在他的衣袍上又掉在地上;而他卻嚇得大叫一聲屁滾尿流的后退十幾步,連看也不敢碧珠了。被帕子碰到的衣袍已經變成灰燼露出一個大洞,但是眾人再看錢天佑那手好的很,根本就沒有半點中毒的意思:這毒,使得太出神入化了吧?

碧珠看看地上的平博文,又掃向司馬玉微笑:“我的帕子不少呢,你們如果想要就開口,不用客氣的,反正你們府中也不少黃金用。就算你們不來討,姑娘我說不定也會送你們幾個,因為我心情一不好,就喜歡送人帕子呢——沒有別得意思,姑娘我就好這口。席巡撫,姑娘我今天心情就不好,這方帕子就送你了。”

送與賣是不是有區別誰不知道,但是無人想要碧珠的帕子,因為他們心知自己的身子可不如石頭硬。

就算明知道碧珠不會輕易對他們出殺手,可是逼急了呢?萬一逼急了,九黎之人有什么做不出來的,蠻夷的女子啊!眾位大人齊齊的打個冷顫,其中以席巡撫尤為害怕,因為是他席家要和錢家結親,而碧珠可是錢公國自己選得妻室。

火舞卻看得拍手叫痛快,大喜的過來抱住碧珠:“姐姐,我喜歡你!”她笑得如同天真的小姑娘,可是回頭火紅的鞭子一揮就讓司馬玉和平博文的衣袍開裂:“姑娘我不開心就喜歡鞭打人,姑娘我好得是這口。”

紫萱輕移蓮步笑得如同是天下所有的大家閨秀般含蓄:“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好欺負啊,定親的事情同意與不同意都不是由我說了算,也不是由我來做主,你們卻都欺到我頭上,還要把丁家牽扯出來教訓人。”她伸出手去:“火舞姑娘,借鞭子一用!”

她接過鞭子就輪了起來,雨點般的落在身前,“啪啪”之聲不絕于耳;她打得沒有章法,倒讓司馬玉、蕭逸,就連地上平博文也躲開了,可是那鞭子就追著他們來,嚇得他們和席巡撫一樣跑掉了。

“惡婦,真正的惡婦,丁家半點也沒有說錯她!”席平兩人跑得遠了便忍不住開口,倒是司馬玉和蕭逸拱拱手就各自回房,他們嘴上沒有說話,心里卻道:“我的天,三個惡女啊,一個都已經吃不消,三個怎么應付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