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磋商后,事情總的就這么定下來了,小師叔這次除了提醒他們有危險,也沒有阻止這邊的再次出行,南竹的病情令大家的心頭都壓抑。
是坐等還是搏一搏,已經不難選擇。
擬定出行人員時,高老二急于參與,樁樁件件大事,他一件都沒有參與過,有低人一等的感覺,他急于補上短板。
結果被庾慶直接否了,桃花居掌柜和幽角埠的身份不合適之類的都是其次的,重點是高老二老是挑戰自己的權威,他庾慶想帶一支團結的隊伍出行,而不是扯后腿的。
小師叔能聽懂他的意思,無非是嫌高老二對他這個掌門低頭低的還不夠徹底。
這幾個狗咬狗的事,小師叔是門清的,不過還是支持了庾慶的決定,讓高老二留守看家,說是萬一大家都回不來的話,還留有安排給高老二。
墻上取了斗篷,重新披上系好后,看了看要送自己的一伙人,小師叔擺了擺手,指了指外面上空的環境,表示可能有耳目,讓大家就此止步。
高老二表示他一人去送就可以。
余者拱手相送,小師叔卻抽了庾慶手上的古籍到手,隨意翻了翻,又貌似很隨意地問了句,“這真的是巧合嗎?”
室內略靜,都知道這問題背后的嚴重性。
只有古籍唰唰翻動的聲音。
好一會兒后,庾慶語氣沉重道:“我們寄身幽角埠,如果不是巧合,如果真的是幽崖出手了,我們還有得選擇嗎?”
小師叔合上了古籍,拍回了他胸口,抬手翻起了斗篷帽子扣住了腦袋,轉身大步而去,高老二快步跟上。
庾慶和牧傲鐵在門框內再次拱手躬身遙送。
到了前廳鋪子里,趁著沒客人,小師叔又招了看店的蟲兒過來,說庾慶馬上又要出行,也想讓他出去多見見世面,幫他爭取了一起出行的機會,問他愿不愿意之類的。
長期悶在地下多無聊,蟲兒自然是想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高興的連連點頭,連連表示愿意。
小師叔叮囑道:“我已經叮囑了老十五,讓他好好保護你,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性我是了解的,你一旦遇險,我相信他是會豁出命去保護你的。所以,蟲兒,一旦遇險,我希望你也能豁出命去保護他,盡一切能力去幫他。蟲兒,我希望你能把老十五當成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你能做到嗎?”
“嗯嗯嗯。”蟲兒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來,旋即又搖頭反對,“師父也是最重要的人。”
小師叔笑著伸了折扇,敲了下他的腦門,這一敲的力道上透著憐愛。
一旁的高老二心頭卻涌起幾分酸澀,讓蟲兒把老十五當做這輩子最重要的人,那他們這些人呢?他發現小師叔有夠偏心的,跟師父一樣。
誰知小師叔立馬就回頭看向了他,“高老二,最后的千斤重擔就壓在你身上了,你記住,一個月后,他們若還不回來,你立刻佯裝外出,把桃花居托付給那對父子,不要告訴其真相,總之舍棄這邊的一切,秘密潛回,從此隱姓埋名。家里放東西的老地方,會留有交代給你,玲瓏觀的將來就托付給你了,我相信你師父是不會看走眼的。”
這話說的跟遺言似的,高老二小汗道:“師叔言重了,玲瓏觀還有您這根頂梁柱,輪不到托付給我。”
小師叔莞爾微笑,折扇意味深長地緩緩敲了敲他心房,讓他用心記住的意思,然后斗篷一甩轉身,輕飄飄出門而去。
他來這里是不能久留的,只能像個普通客人一樣,只能呆一段進來轉一轉的時間,呆久了肯定會惹人懷疑的。
高老二和蟲兒再出門張望時,只見那道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真沒錢了,都被南胖子掏空了,也不可能讓藥屠免費治療,南胖子要準備點醫藥費,我們也不可能不給,最近又沒什么生意,真的就只剩這些了。”
出門前,高云節拿出了桃花居的賬本給庾慶看,所有錢掏出來,還不到十萬兩。
一旁的吳黑聞言也在那點頭,表示確實沒什么錢了。
高老二接著又嘆了聲,“葉點點那邊,來年的一千萬,我都不知道從哪搞那些錢去。”
庾慶默了默,將桌上銀票推開了,“錢的事,我想辦法,這錢你們留著自己用吧。”
銀票全部推了回去,分文不取的樣子。
眾人怔怔看著他,難得,罕見。
庾慶轉身去了,去看蟲兒有沒有收拾好東西,結果回到小院一瞅,立馬一個腦袋兩個大,只見蟲兒又綁了一堆小山似的包袱。
他忍不住了,怪叫道:“你怎么又來這套,這大包小包的都裝了些什么?”
蟲兒弱弱低頭道:“都是路上能用上的,我背得動。”
“你…”庾慶指了指他,最終懶得再講了,知道價值觀不同,講了也未必能聽進去,這都第幾回了?遂直接動手,將他身上的包袱都扒了下來打開檢查,不合意的一樣樣往外扔,什么鍋碗瓢盆之類的那都是直接丁零當啷的扔。
他這里扔不停,蟲兒在臺階下撿不停,撿到的又快速在屋檐下堆放整齊。
見庾慶幾乎要把東西給扔光了,蟲兒心疼的不行,這意味著途中缺失的都要花錢來解決,忍不住勸說道:“公子,咱們手頭上沒什么錢了,帶上東西,能自己動手的就自己動手,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翻騰東西的庾慶不屑地嗤了聲,“你家公子是什么人,那是上玄境界的修士,跺一跺腳,螞蟻都得嚇的爬出來交點稅,能缺這點錢?曾經的窘迫已經過去了!”
“……”蟲兒無語,對這位掌門師兄話里的猖狂感到無語,未免也太不低調了。
最終,一大堆包裹就只剩了三只小包裹,庾慶、牧傲鐵和蟲兒三個出門的人各背一只,看起來倒是輕松自在。
三人離開幽角埠的方式,也就是簡單罩了件斗篷,并未有太多的掩飾,因為知道此去琥珀海很難隱藏行蹤,跟那地方的環境有關。
出了幽角埠,重見天日后,三人站在一座山崗上,眺望馬場和千里郎的聚集地。
牧傲鐵望之興嘆,“口袋都被老七給掏空了,咱們身上的錢,想搭乘千里郎怕是不夠,騎馬的時間又太長。還有,那邊據說是個異常繁華的銷金窟,什么東西都很貴,囊中羞澀的話,怕是難以在那邊立足。”
庾慶淡定道:“有問題解決問題,缺錢就搞錢,多大點事。”
這口氣,令牧傲鐵為之側目,問:“怎么搞?”
庾慶反問:“這附近,哪里錢最多?”
牧傲鐵:“當然是幽崖和幽角埠的那些商鋪。”
“……”庾慶啞了啞,很想問問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那里的錢,他們有能耐去搞嗎?不得不重新解釋問題,“我說的是除了幽角埠這一帶之外,就近的地方。”
牧傲鐵:“錢莊。”
“……”庾慶再次無語,那也不是他惹得起的,沉了臉道:“盜亦有道,你能不能說個底細不深,我們能下手的?”
牧傲鐵皺眉道:“你要直接搶錢不成?”
庾慶:“不然呢?還有比搶錢更快的嗎?”
牧傲鐵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盜亦有道的話…我也不知道從哪下手合適。”
庾慶翻了個白眼,發現這廝真不如老七有意思,害他白擺了半天的架勢,不得不破功,最終只能是親手指了個方向,“翻過那片山脈,九百里外,據說有個‘三仙堡’,盤踞一方,常收些買路財,黑吃黑的事情也沒少干,這坐地發財的買賣天怒人怨,總得有人去行俠仗義吧,聽說他們的老大最近在過壽,咱們不妨順道拜訪一下。”
三仙堡?牧傲鐵愣住,這不是前幾日高老二外面溜達回來后隨口閑聊的事么,被這位記住了?
他算是明白了,老十五這家伙怕是早就惦記上了三仙堡,可他不得不提醒道:“那所謂的‘三仙’能盤踞一方,實力皆非同小可,據說皆是上玄高手。那邊已在殷國境內,能在殷國境內黑吃黑多年不倒,背后恐怕多少都有些關系,不是我們能輕易招惹的。”
庾慶哼哼冷笑,眼里有興奮神采,“上玄高手又如何,在我眼中皆是土雞瓦狗。在殷國有關系又如何,還能大得過我們的關系?咱們可是有向蘭萱撐腰的!”
“……”牧傲鐵啞口無言,算是看出來了,這廝突破到上玄后自信心爆滿到了往外溢的地步,貌似一直想找人找茬,摁奈不住的想找事,就缺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了,難怪連高老二他們給的路費都不要。
現在為了能有動手的理由,居然連向蘭萱的關系都擺了出來當說辭,這就有些不要臉了。
不過有一點他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老十五確實很強大,一劍差點斬了鐘若辰的那一幕著實令人驚艷,那一劍可是把高玄高手的面巾都給劃破了。
一旁的蟲兒忍不住弱弱地問了句,“公子,咱們究竟要去哪呀?”
他滿臉驚疑,異常繁華的銷金窟?為了去那甚至要打劫,這得是什么樣的地方呀?
庾慶瞥了他一眼,“到了地方,你自然知曉。”
牧傲鐵也沒說出目的地,因小師叔之前交代過的,沒到地方不要告訴蟲兒,內心多少有些奇怪,不知道小師叔這安排是幾個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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