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說法,眾人一聽就懂,若是大陣能使枯木逢春、蘭草綻放,那就是昆靈山自己的本事,和百花仙子的仙府無關,麗娘和林掌柜的巧合自然也就沒了嫌疑。
反之,那昆靈山靈谷的異況恐怕還真是和麗娘提供的仙府線索撞上了,眼前的巧合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將值得深思。
高云節頷首捋須,“如此說來,想要確認,得要去一趟昆靈山才行。”
南竹嘆道:“若林掌柜所言不虛的話,‘朝陽大會’確實是一個進入昆靈山的機會,那種大門派的架子,尋常時候我們的確可能進不去,怕是想偷進去都難。”
高云節環顧眾人,忽然冒出點莫名的意氣風發味道,“那我們就走一趟?”
庾慶反問:“跑去證明這個干嘛?證明了沒問題那就是白跑一趟,證明了有問題又能怎樣?就算和‘鏡花仙苑’有關,如何找到入口?在天下第一的靈植大派老巢里搞這事,你們覺得我們吃得消嗎?證明了有問題我們也沒能力去核實是不是麗娘設的局,所以去不去的結果都一樣。”
眾人或若有所思,或輕聲嘆氣。
還是高云節問道:“那到底去還是不去?”
說到這個,庾慶、南竹和牧傲鐵竟都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后頸,之后三人都察覺到了彼此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都盯在了庾慶身上,對這位之前痛的死去活來的慘樣,大家可謂記憶猶新。
于是高云節拍板了,“算了,你們身上的問題總要想辦法解決,這次我也去吧。”
“你?”
庾慶、南竹、牧傲鐵齊刷刷盯向了他,可謂異口同聲,明顯都有些驚住了。
守在門口的蟲兒回頭看來,包括吳黑,都很意外的樣子。
高云節嗯道:“老十五說的沒錯,跑到昆靈山老巢去,確實有所不便,你們三個跑去我也不放心。我比你們年長些,江湖經驗也更豐富一些,還是陪你們走一趟吧。”
其實當初去金墟的時候他就想去了,眼看大家一趟又一趟的歷險,大家師兄弟,他老是那個被排除在外的,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重要的是老十五的嘴臉不好看,搞的他好像是那個白吃白喝不出力只知道占便宜的那個,只要是有點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了。
至少在他自己看來,自己絕對是最年富力強的那個,經驗老到,辦事沉穩,有他親自去把握方向的話,能盡量避免風險,是一大助力,或者說是主力!
庾、南、牧三人的眼神卻瞬間迷離了起來,目光四處瞟,都有點不想搭理他這話。
三人這態度,頓令高云節不滿,他盯上了南竹,“老七,你眼睛亂飄個什么勁?”
就曾經來說,南竹是他推翻新掌門的頭號狗腿子,牧傲鐵雖也是他那邊的,但卻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那種,有什么話還是得找南竹。
但此時的南竹卻有些哭笑不得,想說的是,你那點江湖經驗也許能在人海里浮沉,但真上不了臺面,放在昆靈山那個級別的門派面前,真的還是不要拿出來說的好。
他以前剛出山的時候也認為自己更有江湖經驗,后來經歷了一些事之后,發現自己所謂的江湖經驗在那些大勢力面前就是個屁,市井經驗迎上那種勢力根本就是不知所謂。
老二要他的答復,他也很為難,只好盯上了庾慶,“老十五,不如咱們四人一起出行,多一個人多一個助力。”
庾慶眉頭一挑,瞥了眼高老二,他才不想帶這么個想出頭的家伙一起出去,不說別的,沒那jing力安撫,安撫不好就有可能成為掣肘,然對方已經認了自己是掌門,他也不好亂翻臉,何況整個門派也沒幾個人,去那么多人冒險干嘛?怕不夠滅門嗎?
遂淡定道:“咱們四人當中,還是得留一個人留守鋪子的,不如你們跟高老二去吧,我留守好了。”
“呃…”南竹當場凝噎無語,眼中更有驚疑,他有點懷疑,真要是他和老九跟高老二去了,就高老二的尿性,不帶頭做主才怪了,以高老二為首去搞這樣的事,先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大概率是很難活著回來的。
至于高老二為何這般信心滿滿,大概是見他們每次去都還能囫圇回來,這就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以前是怕家人擔心,回來后都盡量淡化危險,現在看來,以后要多講講危險方面的情況。
總之他也不好當高老二的面表現出什么。
牧傲鐵也已經是皺起了眉頭,有同樣的擔憂。
庾慶也不多說,免得傷了和氣,也就抬手拍了拍南竹的肩,扔了個眼神給他,一副你懂的意思,讓他自己看著辦,抱臂胸前慢悠悠晃了出去。
牧傲鐵也扭頭就走了。
吳黑也沉默著離開了。
守在門口的蟲兒好為難,不知該不該離開。
一看大家這態度,高云節一張臉已經黑了一半,嚷了一聲,“老九。”
外面的牧傲鐵聞聲止步,回頭一瞅,見他招手,只好又悶聲回來了。
三人湊在一塊,高云節語重心長道:“大黑不愿與人過多打交道,是個甩手的,蟲兒又太嫩了,所以老十五說的也沒錯,咱們四人當中確實要有一人留守,不能都跑了。
還有,老十五是咱們看著他穿開襠褲長大的,什么尿性咱們很清楚。年輕人嘛,熱血沖頭,容易意氣用事,有些時候確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容易招惹是非,金墟要是換了我去,你們也不會染上這怪病。
既然老十五自愿留守,也不是壞事,那就咱們三個走一趟吧。”
南竹和牧傲鐵頓面面相覷,
高云節隨后又補了句,“我不是老十五,真要發財了,我不會獨吞,咱們平分。”
南竹低了腦袋,摸著額頭,很想說,這是錢的事嗎?
納悶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道:“老二,我覺得還是你留守最合適。”
此話一出,牧傲鐵立刻點頭。
高云節臉色頓沉了下來。
南竹忙補后話,“我是這樣想的,你是咱們當中最德高望重的人,留下坐鎮的事,還是你最合適,鎮得住。不說別的,看桃樹收費的事情,我們是想不出來的。”
牧傲鐵跟了句,“沒錯。”
南竹:“還有一點,染病的是我們三個,你去的話,就算在仙府找到了我們要找的,老十五不在場,他身上的問題也還是解決不了,難道還能回頭再讓老十五一個人再跑一趟不成?昆靈山又不是咱們開的。他再沒個樣子,咱們也畢竟是師兄,不能看他有難不管。”
牧傲鐵:“確實如此。”
論講道理,南竹絕對是玲瓏觀第一高手,關鍵是他不管有理沒理能沒完沒了一直講下去,此刻便苦口婆心在高云節身邊一直吧啦個沒完,最后反倒把高老二的嗓子給說啞了,才說的高老二沒了話說。
爭辯好久的高老二頹坐,認了。
嗓子依然清亮的南竹這才告退,一直不時在旁幫腔的牧傲鐵也趁機退場。
正院里,庾慶依然躺在椅子上悠哉,此時日頭已經過了,可以躺在椅子上看天上飛來飛去的流光告示,希望能看到一點能讓這邊發財的信息。
南竹走到他身邊低聲給了句,“高老二那邊行了。”
庾慶微微點頭,突兀冒出一句,“你那顆金蛋哪去了?”
南竹愕然,“什么金丹?”
庾慶白他一眼,示意他俯身低頭過來后,才低聲道:“黃金大力士那里,那株金蘭上面結的果子。”
“哦。”南竹恍然大悟,“在我屋里,你問這個干嘛?那是我的東西。”特別強調了一下。
庾慶:“我有說不是你的嗎?我是在想,麗娘說入口有好多蘭花,那株金蘭也算是蘭花,兩邊會不會有什么關聯?我的意思是,這次把你那顆金蛋蛋也帶上,萬一有用呢?”
南竹默了默,想想也是,自從弄來那顆金蘭果子后,想盡了辦法也搞不清有什么用,當普通金子處理了吧,肯定又不敢甘心,算是砸在了手里連個響都聽不到。
如今帶上試試也行,他立馬轉身去了自己院子,不是老十五說起,他都忘了自己手上還有那東西,因平常實在沒什么用處。
他進屋有那么一會兒后,又匆匆跑了出來,拍了拍庾慶肩膀,興奮招手,“來,快來。”
庾慶一愣,迅速起身,趕緊跟了他去。
不遠處的牧傲鐵一瞅,不知兩人密謀什么,但看出了肯定有事,當即也快步走了去。
南竹一回自己房間,立馬往床底下鉆,費力鉆進去,又費力爬出來,手上竟抱了塊金燦燦的金磚出來,“看,你看,是不是金子?”
庾慶和牧傲鐵都忍不住伸了手過去,指甲劃了劃,還用手指彈了彈,當當聽響。
“沒錯,是黃金。”庾慶點頭認可,又狐疑道:“你什么時候鑄了這么大塊金磚,藏床底下干嘛?”
“我有病才搞這個,你們仔細看看像什么。”南竹說著還跺了躲腳,臉上的興奮難以掩飾。
兩人順勢看了看他腳下,瞬間醒悟,這金磚和屋里鋪地的地磚樣子一模一樣,除了顏色和材質不一樣,其它方面可謂栩栩如生。
但兩人還是沒搞懂他興奮在哪,庾慶伸手要了地磚過來翻看,也沒看出什么多余的名堂,連牧傲鐵都忍不住問了句,“什么意思?”
南竹一矮身,哧溜一下又鉆進了床底下,不一會兒伸了只手出來,手里抓了把金燦燦的沙粒給他們看,“看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