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那小妖是受了邪氣的刺激。
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剛還覺得可能是誤判,可能不是邪氣,現在一看,又發現沒錯,確實是邪氣。
只是三人有點不明白…
庾慶看著兩位師兄挑著眉頭慢慢深吸了一口氣。
南竹看著兩位師弟,也挺著大肚子慢慢深吸了一口氣。
牧傲鐵干脆連嘴也張開了,慢慢深吸了一口氣。
師兄弟三人一聲不吭,卻是心有靈犀,都演示給另兩位看了,表示自己呼吸著是真的沒問題。
這就奇怪了,三人又回頭看向了顫抖的小妖,不明白了,為何他們三個沒事,就那小妖有事?
是那小妖在演,還是這邪氣只針對妖修?
若是在演,那這演技確實還可以,感覺包括柳飄飄在內的群妖都在配合他演。
若說邪氣只針對妖修那也說不過去,這方面妖類比人更能抗才對。
群妖在看著那小妖,沒誰過去幫忙搭手,因為一旦出手相助就是在消耗自己那一口氣,就是在降低自己的存活幾率。
最重要的是,那只是一位小妖。
那小妖只能是靠自己來化解,好在只是嘗試著吸了一小口,吸入的并不多,很快便運功逼出了那邪氣,漸漸又恢復了平靜。
然而小妖的臉色并不平靜,他知道自己這一折騰將那口氣耗的差不多了,堅持不下去了,眼神中有恐慌。
隨后,群妖的目光紛紛盯向了師兄弟三人。
柳飄飄喝道:“你們三個為何沒事?”
庾慶遲疑道:“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這是針對你們妖修的?”
柳飄飄遲疑,不是沒這可能,但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就是三人敢進古墓的倚仗之一,然而現在也不便質問,還要靠這三人干活,當即喝道:“還不快挖?”
牧傲鐵直接將手中斧子扔給了庾慶,揮手示意了一下,意思很明顯,輪到你了。
下意識接了斧子的庾慶無語,之前還是要死要活的好師兄,轉眼就翻臉了?
他也不好當著群妖的面說什么,只好拎著斧子鉆進了斜挖出的洞里,到了盡頭一斧又一斧地劈砍起來。
南竹和牧傲鐵則在洞外清理里面滑落的石頭。
柳飄飄抬頭看著上面孔眼中還在灌入的邪氣,意識到了幕后黑手的企圖,殺他們已是其次,這似乎是想把他們都給煉制成邪物。
突然,之前那名吸入邪氣的小妖再次發出了動靜。
眾人看去,只見那小妖已經低下了腦袋,正在沉重地大口喘氣,顯然是一口氣耗盡后的后果。
后來,小妖徹底安靜了下來,慢慢抬頭,一雙眼已成血色,看著嚇人。
唰!一道寒光閃過,直接將其頭顱斬飛,當,一把劍插在了石壁上。
出手的是柳飄飄。
對自己人下殺手,她也是沒辦法,身為見元山大掌衛,她要考慮的是大多數弟兄的性命,不能容一個中了邪的弟兄發作起來擾了大家那口氣的消耗節奏。
南竹和牧傲鐵一起回頭看著,看著那小妖的尸體慢慢變成了一只狼。
柳飄飄已閃身到了開挖的洞口,朝里面喝道:“速度太慢,再快點,拖拖拉拉休怪我不客氣!”
里面有意放慢點節奏的庾慶沒辦法,只好拿出了開山的勁頭,大刀闊斧猛劈。
又熬了那么一陣后,又開始有其他修為不濟的妖修扛不住了,不得已之下中招了。
為了不連累其他人,柳飄飄別無選擇,還是殺。
殺的南竹和牧傲鐵大氣不敢喘,怕惹來群妖的嫉妒。
兩人任勞任怨,老老實實埋頭干活。
之后,不時有妖修倒下。
而柳飄飄也不時派人去洞內看開挖的情況,每隔一段距離,便會逼庾慶三人往隔壁平行的通道方向橫挖,打出小破口,發現隔壁還是有石球堵著,又讓繼續平行挖掘。
碎石在充滿邪氣的空間越堆越多,死在自己人手上的妖修也越來越多。
換人挖掘的時候,庾慶會趁機跟接替的師兄嘀咕幾句。
就在七十多名妖修死到只剩二十來人時,橫向開挖的牧傲鐵一斧子下去劈出了個空洞,摸出螢石往洞外一探,發現已經挖通了。
大喜之余,不敢露出什么端倪,按照庾慶的交代去做,繼續開挖,保持動靜不停,擴展洞口。
待到洞口足以容人進出了,牧傲鐵終于喊出了信號,“斧子鈍了,換個趁手的家伙來。”
下面滑石洞口清理碎石的兩人精神一振,相視一眼,庾慶偏頭示意南竹先撤,他來斷后。
南竹繃著臉頰,拎了另一把斧子鉆入了洞內。
很快,開挖動靜又起,庾慶觀察了下群妖,趁著不注意,輕身貓進了洞口。
斜坡洞內的石頭還在繼續往下滑,也是根據現場妖修的情況總結出的布置方式,掩護最后一個人脫身。
庾慶躥到位置,鉆入了橫道,師兄弟三人一碰頭,立刻二話不說,趕緊鉆出了洞,率先逃之夭夭。
突然安靜了,盤膝打坐的柳飄飄驟然睜眼,發現那三個家伙也不在現場了,頓感不對,一個閃身持雙劍沖進了洞內。
等她從逃生口子鉆出,哪里還能看到庾慶三人的影子,一路疾追到一個岔路口,已不知那三個家伙逃往了哪個方向。
不一會兒,僅剩的二十來名手下也追來了,修為能扛到現在的,也算是精英。
“可惡,竟被那三個家伙跑了。”一名妖修恨恨一聲,不過大口呼吸的感覺確實不錯。
被人犯輕易逃脫了,也說不上什么恨,那種情況下,大家都在盡力自保,可謂自顧不暇,被人鉆了空子很正常。
某種程度上也感到慶幸,劫后余生的慶幸,若不是那三個家伙能像沒事人一樣持續干活,憑他們自己開挖逃生通道的話,他們一口氣是不可能堅持到現在的。
咔!柳飄飄卻是一劍劈在了石壁上,帶出一道火星,臉上頗有恨意。
感覺自己被那三個家伙給耍了。
那三個家伙為何不怕邪氣?為何敢甩開他們逃跑?
問題又回到了最早先的問題,那三個家伙勢單力薄為何敢進入這座古墓?
必有所倚仗!
那三個家伙必有不怕邪氣的辦法,她感覺自己被騙了,導致了這么多手下的枉死!
一路亂鉆亂逃的師兄弟三人感覺自己跑了很遠,感覺不會再被追上了,才終于停下了。
南竹擔憂:“這若真是再被抓到了,我們怕是要死定了。”
庾慶不屑,“之前在轉圈的通道里被堵了個正著,那是沒辦法,如今進了這縱橫交錯的地宮,想再抓到我們可沒那么容易,他們還是想想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吧。”
南竹嘆道:“憑他們的實力若都不能活著離開,我們豈不是更危險?”
“那可未必。”庾慶頗為自信,腰間抽出了一支供香,摸出火折子點燃了。
南竹和牧傲鐵面面相覷,心里閃過同樣的念頭,又要請祖師爺了?
螢石光芒照耀下,青煙裊裊飄蕩,略作觀察的庾慶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符合他之前的判斷,鐘粟沒撒謊,這地宮其實是通氣的,只因地宮通道太過曲折漫長,不容易被察覺到而已。
他轉身朝上風向去,“走,去這地宮逛逛去。”
迎著上風向走,可保平安。
如果有什么東西出現在上風向,會導致氣流產生微弱變化,對煙氣的影響能讓他察覺到,可提前規避。下風向他則完全沒辦法判斷,這和在煙霧彌漫的地窟里利用觀字訣抓火蟋蟀是兩回事。
然并未走出多遠,他便愣住了,凝神觀察著煙氣變化。
“怎么了?”南竹問了聲。
“撤,前面有人,后面的那個路口換條道。”庾慶扔下話,帶著兩人扭頭便跑。
只要有人,不是妖修就是此間邪物,反正肯定不是他們一伙,肯定要避開。
南竹和牧傲鐵有些驚疑,不知真假,若是真的,難道祖師爺能保佑幫忙到這個地步?
三人剛跑到之前經過的十字路口附近,便緊急剎停了,又被堵了個正著,前面一群妖修剛好堵在了那十字路口上,為首的正是冷眼盯著的柳飄飄。
再回頭,后面一群妖修也趕到了,斷了他們的退路。
庾慶無語,這都能被堵上,這得多倒霉?
柳飄飄冷冷道:“還不束手就擒?”
三人能怎樣?庾慶只能是苦笑著放下了雙手,實力相差懸殊,反抗立死,束手就擒可能還有條活路。
南竹和牧傲鐵也束手認命了。
南竹尤其怨怨掃了庾慶一眼,發現就這廝喜歡瞎搞,喜歡折騰,挖出了逃生通道本可好好的,非要跑,這下好了吧,不死也得遭罪。
“笛笛笛……”
就在一群妖修前后靠近之際,庾慶馬尾辮里的大頭突然又發出了鏗鏘鳴叫。
庾慶一愣,目光一掃眼前的柳飄飄等人,尤其是盯上了柳飄飄的長劍,發現并非柳飄飄原本款式的雙劍,陡然一驚,唰一聲拔劍,喊道:“假的,砍他!”
一個閃身而出,劍光連閃,綠汁飛濺。
從一群妖修中間過的庾慶如砍瓜切菜般,他停在了十字路口時,“柳飄飄”等妖修則已經倒了一地現形,一群鬼胎。
南竹和牧傲鐵一看這情況,也拔劍沖向了背后一群妖修。
打斗快速結束了,庾慶三人卻是后怕不已,好險,這真要是束手就擒了,被一群沒什么戰斗力的垃圾近身捅死了的話,那才叫死的冤。
原地不宜久留,三人再次前行,闖到一座地下山崖時,又齊齊止步,前方的石橋上站了一位白衣女子,似乎早已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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