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太玄經

第一百零七章 光明頂上逢舊友

昆侖山

趙玄與李志常論道一場,并沒有多做停留,一路向東,卻也沒有直入中土,未出大漠,就轉道進入了昆侖山。(給力文學網最穩定)¢£¢£diǎn¢£小¢£說,..o

昆侖山是中國第一神山,全長約25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傳說古代神話中的西王母就住在此地。

趙玄來此當然不是為了找西王母,他只是想登一登明教的光明dǐng而已。

此事說來容易,可那光明dǐng乃是明教總壇,哪那么容易就能登上?

更何況,他們還根本不知道光明dǐng在哪。

好在此處雖人煙稀少,但也并非無有人住。兩人一路找尋,一路打探,終于在兩個月后,找到了五行旗眾,并一路跟蹤到光明dǐng。

明教自教主往下依次是光明左右使、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最后再次金、木、水、火、土五行旗眾。

趙玄、李志常兩人跟著的是銳金旗的一名教眾,來到光明dǐng后,就將對方撇下,直入明教總壇。

只見一片飛檐反宇、高堂廣廈的建筑當中,充斥著五行旗眾弟子,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外松內緊,戒備非常之森嚴。

李志常與趙玄藏在一顆大樹上,看著下方每兩分鐘就會有一隊巡邏人馬路過,不由好奇道:“這明教難不成想要造反?竟然連長槍、弓箭都有儲備!”

原來這里巡邏的教眾,每人配一套弓箭、一桿標槍、一把飛斧,實在不像一個江湖門派的模樣。

趙玄眉頭輕皺,卻緩緩搖了搖頭。

這明教雖然因造反而聞名,但那卻是后世。在射雕這個時代,根本沒聽他們出來蹦跶。而眼前這種情況,讓他直覺認為跟此事有關。

沉吟片刻,他輕聲道:“明教造不造反跟咱們沒關系,別忘了咱們來的目的……走,進去看看!”說完趁著兩隊巡邏的空隙,從樹上跳下,鉆入一片假山之中。

李志常緊隨其后,跟了進去。

此時趙玄已經將凌波微步傳與了李志常,兩人的輕功都是絕dǐng。雖然這里戒備森嚴,巡邏隊伍來往密集。但只要給兩人數秒時間,就足以改換藏身地形。只見兩人一閃一頓,就如同鬼影般,向最中心處的一座大殿接近。

時以近傍晚,夕陽的余暉落盡,建筑群中升起無數炊煙。外面天色昏沉,房間里則升起了燭火。尤其是最中心的那處大殿,燭光diǎndiǎn,火影重重,照亮了整個大廳。

大廳內,明教教主鐘無仇坐在首位,光明左右使分坐下堂兩側。那名“帶領”趙玄兩人進來的銳金旗弟子則半跪在廳中,面容冷峻,口中報道:“啟稟教主,屬下已經查明,三位法王不日便會帶大軍來攻!”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光明左使拍案而起,四五十歲的壯漢,須發皆張,怒道:“豈有此理!”

光明右使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卻溫文爾雅,顯得比壯漢穩重的多,起身道:“范大哥先莫急,既然事已發生,生氣也沒用。為今之計,還需要好生商議應對之策。”

范左使生得燕頷虎須,豹頭環眼,一生氣眼睛瞪的更大,怒聲道:“還商量什么對策?讓我去把他們殺了!這三個叛徒,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咳咳咳……”就在這時,一連串的咳嗽從坐在首位的明教教主鐘無仇口中傳出。

只見他面色蒼白,面頰深陷,眼瞼烏黑,分明是中毒之后又受了極重的內傷。坐在座位之上,渾身無力,聲音極為虛弱道:“范賢弟,韓賢弟說的有理,不可魯莽。”

“教主!”范左使雖然莽撞,但對鐘無仇卻極為信服,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好!商量就商量。那三個狗東西,竟然貪戀富貴,給教主下毒,還打傷了教主。我們現在就商量商量,怎么弄死他們!”

鐘無仇苦笑搖了搖頭,知道范左使是個渾人,打架還好,出謀劃策卻指不上他,轉頭看向韓右使道:“韓賢弟,你足智多謀,現在可有辦法解我明教之危?”

韓右使一襲白衫,手搖折扇,原本也是個指diǎn江山、揮斥方遒的人物,可這時也露出無奈的神色來,道:“教主,不是屬下不肯用心。三位法王本就武功極高,判教之后,又帶離了一部分弟子。現在教內人心惶惶,可信者十不足一。五散人又被您派去追查圣火令失竊之事,白劍法王又因保護教主殉職。我們現在教眾算上五行旗弟子,只有不到千人,高手不足五人。三位法王雖被教主與白法王擊傷,可卻投靠了蒙古。若他們帶著大軍前來,我們唯有暫避而已。”

“胡說八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范左使雖然知道韓右使說的是事情,但卻依然不愿承認,大吼大叫道。

鐘無仇嘆了口氣,道:“青銘呢?實在不行,你們就先帶青銘避一避,等找到了圣火令,再圖謀復教。”

“教主!”范左使與韓右使都變了臉色。“青銘”是鐘無仇的兒子,鐘無仇既然說出這種話來,不用想,已經有了以身殉教之心。

只見范左使臉色一肅,雙手十指張開,舉在胸前,作火焰飛騰之狀,念誦道:“焚我殘軀,熊熊圣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教主,我們陪你一起留下來!”韓右使與范左使一齊道。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趙玄與李志常就趴在房dǐng,也大體聽明白了怎么回事。

兩人對視一眼,趙玄直接從房dǐng飄然而下,推門走入廳內,抱拳道:“貧道太玄,不請自來,還望鐘教主及范、韓二位光明使不要怪罪。”李志常緊隨其后走進來。

范左使、韓右使身形一動,已一左一右擋在鐘無仇身前。范左使大喝道:“你們是什么人?”韓右使道:“不知二位道長來此有何貴干?”神情之中盡是警惕。

半跪在廳中的銳金旗弟子也蹭的一下站起,擺出了防御的姿態。

趙玄張開雙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道:“諸位不必緊張,貧道來此,只因為月前曾遇到一位女子,身攜貴教的圣火令。故前來通報一聲。”

“道長有心了。”鐘無仇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抱拳道:“因教中剛生變故,先前又不知道長前來,招呼不周,還望道長不要怪罪!”雖然極度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可中氣不足的聲音,以及微微打晃的身子,已經將他的虛弱展露無遺。

范左使、韓右使悄然伸出手,從后面將鐘無仇扶住。

趙玄似沒有察覺般,笑道:“鐘教主客氣了,貧道冒然前來,只希望教主不要怪罪才是。”

“豈敢,豈敢!道長忠肝義膽,俠義心腸,你我平生素未謀面,道長就能‘千里送消息’,此份恩情,明教上下必然銘記在心。”鐘萬仇說的好聽,不過卻話里有話。

什么“忠肝義膽,素未謀面就‘千里送消息’”,說白了就是懷疑趙玄前來的目的。而“此份‘恩情’,銘記在心”,所指不僅是“恩情”。如果趙玄此次是來惹事,那他們必定也是會“銘記在心”的。

這邊趙玄自然也能聽出這一層含義,微微一笑,道:“鐘教主嚴重了,什么恩啊仇的,貧道乃出家之人,并不參與這些。此次前來,不過也是順路,當不得鐘教主謬贊。”

鐘無仇diǎn了diǎn頭,似乎信了他這一番話,轉頭向廳中那名弟子道:“道長遠來是客,還不吩咐下去,為道長準備酒食房間。”

那弟子領命退下,鐘無仇請趙玄兩人入座,才對著李志常,問道:“不知這位道長名號?”

李志常抱拳道:“全真教李志常,見過鐘前輩、范前輩、韓前輩。”

“志常大哥?”鐘無仇等人還沒有說話,忽然一聲驚喜的呼聲從門外傳來。

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翩翩青年從門外走進,拉著李志常的手興奮道:“志常大哥怎么來光明dǐng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志常呆了呆,道:“鐘銘兄弟?”

“青銘,鐘青銘。”青年略顯赧然道:“之前闖蕩江湖,沒有用真名,還望志常大哥莫要怪罪。”

“不怪,不怪。”李志常咧嘴笑了笑。

“你們認識?”趙玄怪異的看著李志常。同一時間,鐘無仇等人的視線也鎖定在鐘青銘身上,面色十分疑惑。

李志常、鐘青銘對視一眼,你一言我一語的分別給大家解釋起來。

原來當初趙玄“趕”李志常下山后,鐘青銘也同時入江湖闖蕩。

明教在中原聲名不顯,在西域卻有些名頭。鐘青銘不愿在西域仗父親之勢,就遠入中原,這才偶然結識李志常。

兩人都是一時俊杰,年齡相仿,武功相當,關系自然也不錯。雖然沒有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但也是不錯的朋友。

后來明教圣火令遺失,鐘無仇就將鐘青銘召回明教。而李志常也北上金國京城,去尋找趙玄。然后一直到今天,兩位好朋友才再次相見。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