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這就是你想的辦法?
云九傾詫異的挑眉,“看來還真被你說中了,天降有利于你的異象,他們生怕城中百姓和文武百官反應過來反對繼續流放你,這是想讓我們趁著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趕緊離開吧?”
云九傾在空間里忙活完全不耽誤外面的時間,也就是說,眼下距離說好的卯時還有小半個時辰。
王靖康心虛的不敢跟她對視也要提前出發,分明是有人臨時給了他強硬的指令。
“皇帝金口玉言,不可能朝令夕改。
而且他們好不容易把害死父皇的罪名扣在本王頭上,將本王驅逐到北荒去,他們是絕不可能放棄的。
提前離開也好,我們在這里多待一刻,南沽營就多一分危險。”
對于新帝的算計謝辭淵自然是憤怒的,但事有輕重緩急,而南沽營是他東山再起的重要籌碼,他不可能為了逞一時之氣置南沽營的安危于不顧的。
謝辭淵既然做了決定,護衛們自然是無條件執行,云九傾亦全程跟在謝辭淵身側沒有多言。
彼時外面的眾人也都注意到了天上的異象,寧三爺激動的提醒寧老夫人,“娘,您看,連上天都在替王爺作證呢,王爺死被冤枉的!”
眾人聞言齊齊抬頭,剛好看到一句“鎮魂軍無畏生死,問心無愧!”
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望著天空,直到那句話消失,天空中又出現了一句“吾兒忠勇,朕心甚慰!”
就連向來咋咋呼呼,一直抱怨謝辭淵連累了他們的寧三夫人都忍不住驚呼道:“這是大行皇帝對王爺說的話吧,是不是說明大行皇帝駕崩與王爺無關啊!”
一群人激烈的討論著,卻被官差們粗暴的聲音給打斷了。
“都停下來干什么,想挨鞭子就直說!
妄議大行皇帝,你們是想死嗎?”
帶著倒刺的鞭子甩得噼啪作響,眾人顧不得繼續看天上異象,急忙趕路。
適才在門外摔摔打打的王靖康看到云九傾他們主動出來后愣了一瞬,隨即干脆扭過頭去裝沒看到,吆喝著繼續催促眾人,“前面的走快點兒,數螞蟻呢,這樣子什么時候才能走到白沙鎮,還想不想吃飯了!”
彼時其他被流放的人也都已經看到了寧若愚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后背,早已經對官差們生出了畏懼之心。
他們之前也注意到了天上的異象,還
只有云九傾扯著嗓子在那兒吼,“一晚上沒吃東西,你指望她們能走多快?
少睡個把時辰不成問題,但讓人餓著肚子趕路,真的累死累病了,你們想好怎么跟北荒都護府交代了嗎?”
大楚朝廷并非鐵板一塊,至少靠近邊疆的幾個地方的都護府的自由度都挺高的。
北荒貧窮荒蕪,時常發生民亂,為了震懾外敵,朝廷給了都護府極高的權限。
而之所以將流放之地定在北荒,除了北荒的確是苦寒之地,能起到懲罰的作用之外,這些流放犯更是輸送到北荒的免費勞動力。
流放犯在途中死了,從正面角度而言,是折損了北荒的勞動力,從側面來講,則是對北荒都護府權威的挑釁。
而朝廷負責押送的官差們在流放犯面前雖然趾高氣揚的,好像一句話就能決定流放犯們的生死似的。
可到了北荒,他們就連最低等的小兵都不如了。
甚至北荒都護府的人只要不弄死他們,完全可以將他們當牛馬使喚。
云九傾的一句話隱晦的揭穿了官差們外強中干的面具,那些官差都有些惱怒地瞪著她,而后齊齊看向王靖康。
后者臉色變了變,終是不耐煩的擺手,“算了算了,反正都要吃的,放飯吧!”
那些官差們都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這次的飯本就是該在驛站吃的,不給犯人們吃,還得他們自己帶到白沙鎮驛站去,受累的還是他們便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放飯了。
只不過,拿到下發的干糧后寧若冰就忍不住抱怨,“這算是什么飯啊!
我家里最低等的丫鬟都不吃這種東西的,他們是故意的吧,這如何能咽的下去?”
官差們下發的干糧是一種又粗又硬的雜糧餅,一個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果腹是足夠了,但口感的確差的難以言語。
承恩公府的女眷們都是錦衣玉食慣了的,才咬一口,臉色就變了。
聽寧若冰在那兒抱怨,其他人也跟著埋怨,隊伍的速度不自覺的就慢了下來。
官差們的鞭子立刻就甩了過來,“趕快走!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當自己是公府的夫人小姐呢,不想吃都別吃了,老子就在這兒盯著,誰若是不吃,晚上也別吃了!”
流放犯們一天是只吃兩頓飯的,午飯是沒有的,若是晚飯也沒了,那就要生生餓一天了。
尋常人餓一天不算什么,可這些人本就身嬌體弱,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連續走過那么多的路,再餓著,那就要徹底倒下了。
玄烈和玄清抬著謝辭淵艱難的往前走著,云九傾就跟在謝辭淵身側。
寧若冰抱怨的時候眼神還若有似無的看著她,說出口的話卻似是為謝辭淵著想一般,“何況表哥身體還如此虛弱,此等粗糙的吃食,如何能咽的下去?
你是表哥的王妃,你難道不應該為表哥尋一些可口的吃食來嗎?”
云九傾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這荒山野嶺的,你想讓我上哪兒去找吃的?
何況大姐,咱們是被流放,不是去踏春,你以為我想去找吃的就能去啊?”
寧若冰冷哼一聲,“你不是挺能耐的嗎?
我都看到了,方才那王靖康根本沒打算給我們吃的,是你開口他才給的。
誰知道你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法子,何況這干糧如此粗糙,難道你能吃下去?”
王靖康是被云九傾的毒和犀利的言語給震懾到了,才臨時改主意給他們吃食的。
可被寧若冰這么一說,就好像云九傾跟王靖康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云九傾抬起那干糧就咬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嚼吧嚼吧吞入腹中,扭臉看著寧若冰,“你瞧,不也沒死人嗎?
我能吃,他為什么不能吃?”
順手就把屬于謝辭淵的那塊干糧懟在了謝辭淵嘴上,“既然醒了就自己吃,別等人伺候你。”
寧若冰驚恐的看著云九傾粗暴的動作,剛想開口說點什么,謝辭淵還真就自己拿著干糧吃了起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謝辭淵,坐等謝辭淵開口罵云九傾,然而,謝辭淵連吃數口,卻一點不適的表情都沒露出來,寧若冰徹底懵了。
“磨蹭什么呢,等著老子背你啊!”
隨行的官差甩著鞭子上前催促,寧若冰沒了寧若愚那二傻子當免費的肉盾,再不敢啰嗦,趕緊小跑著躲開了。
彼時天空中還有各式各樣的為頌揚謝辭淵的功績,幫謝辭淵表忠心的言語出現,在凌晨的夜空中格外的耀眼。
云九傾跟在謝辭淵身邊一句一句地讀給他聽,“山河無恙,無懼冤屈!
惟愿鎮魂軍幸存者為大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她讀著讀著,謝辭淵忽然開口,“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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