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子民？”

蘇墨差點直接笑出聲來，以蟲族的結構生存方式，這母體壓根就不會產生任何類似于“我的子民”這樣的感覺，所有的蟲子對于她來說都是消耗品。

就好像生活用品之類的東西之于人類，無非是價值的高低而已，并非是不可替代之物，重要到了需要這母體向蘇墨求饒，希望他放過的地步。

除非……

“你是說這幾只？”

蘇墨伸出一只手，虛空一握，周圍的空間扭曲了起來，十幾只模樣各異的蟲子就被他抓到了身邊，掙扎了幾下之后便不動了。

“你——”

蟲族母體散發出了一陣劇烈無比的精神波動。

這些蟲子，都是她隱藏起來的“分身”，其作用就跟娜塔莉一樣，在母體本體會殺掉的時候，就會借助這些身體重生。

除開這些蟲子之外，其余的蟲子，哪怕死的干干凈凈，母體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母體才是蟲族的根本和一切，只要母體不滅，這些蟲子就可以源源不斷地被“制造”出來。

“你放在亞特蘭蒂斯人身上的種子也已經被我給控制了。你大可以舍棄這個身軀去那邊試試。”蘇墨伸手一切，眼前的巨大的土黃色星球瞬間一分二，露出了里面的母體和幾只蟲子。

母體的精神波動繼續著極為不穩定的波動。

“別掙扎了。”

蘇墨背后浮現出了一個金黑色王座，直接坐了下來，依靠在椅背上面，居高臨下睥睨著這母體，“再給你看一樣東西。”

隨著這句話，蘇墨伸出了右手，手掌向上張開攤開，一張天道殘破頁出現在手中，不斷地旋轉著。

一聲可怕無比的尖叫從母體的身上傳了出來，周圍的幾只蟲子竟然在這尖叫之聲當中直接溶解。

蘇墨的衣服也舞動了起來，頭發隨著那一陣沖擊波不斷飄揚著。

同樣一片殘破無比的天道殘破頁從母體的身上慢慢脫離了起來，母體的身子不斷地掙扎著。

可以看出來，這母體的狀態跟當初的蘇墨一樣，并非是控制了天道殘破頁，而是被天道殘破頁所控制，成為了呃——跟劍奴刀奴差不多的“書奴”。

天道殘破頁明顯不僅僅只有一張，基本上可以判斷，這玩意完整的狀態，或者說本體應該是一本書。

同樣是書，天道殘破頁組成的書等級可要比螺湮城教本要高上無數倍了。

從母體身上出來的天道殘破頁還是殘頁的狀態，不過自主性卻相當強，急急忙忙地朝著蘇墨這邊沖了過來。

當然，這玩意肯定不是為了融入蘇墨手上的天道殘破頁來當中，而是打著將眼前的這一切都吞噬掉的主意。

那股吞噬之力，蘇墨非常熟悉，跟隨掌控了他數千年，最后被他所控制，并且誕生出了全新的原初之力的力量。

那張殘頁周圍的空間已經扭曲一片，蘇墨手中的天道殘破頁也震動了起來，傳遞出來一種害怕和欣喜并存的感覺。

如果說從母體身上出來的殘頁是野性未馴的野獸，那么蘇墨手中的天道殘破頁就是被他徹底馴服的家畜了。

脖子上面被套上了項圈，鐵鏈掌控在蘇墨的手中。

面對這樣危險的同類，撕碎吞噬掉它，害怕其身上的野性，面對同類的欣喜，對于蘇墨這個主人的畏懼——如果說天道殘破頁有著復雜無比的情緒的話，就是以上所說的情緒混雜在了一起，外在的表現就是在震動著。

蘇墨收回了手中的那張天道殘破頁，對著朝著自己飛馳而來的殘頁虛空一握。

那殘頁周圍扭曲的空間一頓。

“咦？”

蘇墨“站”了起來，他感覺到了，這張殘頁之上竟然有著一個淺淺的氣息烙印。

這烙印不同于他鎮壓了天道殘破頁之后給它們套上的項圈和鎖鏈，更像是其本身就存在的紋路。

也就是說，這極有可能是天道殘破頁原本的主人留下來的印記。

天道殘破頁能夠成書，自然不可能是天生天養，很大程度上應該就是某人，至少某種相當接近于人類的存在弄出來的東西。

如果是天生天養的，會成長為舊日支配者——不可名狀的混亂，或者是毀滅之蛇d這樣存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變成一本書，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殘頁似乎感受到了蘇墨的危險，瘋狂震動了起來，原本空白一片殘頁之上變得漆黑一片。

書頁之上被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怪物蟲子徹底占據，就要沖出殘頁，消滅到眼前所有的一切。

遠在殘頁之后的母體再度發出了一聲驚叫之聲，原本還算是有神的雙眼變得混沌一片，被殘頁徹底控制，朝著蘇墨撲了過來。

“好在我當初接觸了世界本源之力。”蘇墨在心里暗道。

當初機緣巧合之下，蘇墨來到了舊日世界，最后接觸到了世界本源之力，讓“激動”的天道殘破頁直接暴露了出來，之后蘇墨立刻選擇了徹底鎮壓磨滅天道殘破頁，將其控制地死死得，完全沒有了翻身之地。

若是沒有那一次，按照蘇墨開始“依賴”天道殘破頁的情況一路走下去，此時此刻他說不定會再度變成天道殘破頁的傀儡，變得跟眼前的母體還有以前的自己那樣。

行尸走肉的日子，蘇墨可沒有興趣再去過第二次了。

“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弄出這玩意吧。”蘇墨的原初之力涌動了起來，沒有半點技巧，直接朝著那殘頁鎮壓了過來。

沒有半點演化出其他力量，最為純粹的原初之力，沒有半點花俏，堂堂正正以勢壓“人”，一力降十會。

殘頁當中將出未出蟲子怪物們直接被原初之力轟成了粉碎，這樣連天道殘破頁都無法補完的東西，蘇墨連吸收補充的意思都沒有。

身后那只母體也同一時間一節一節地粉碎，消失在了這片黑暗真空當中。

蘇墨伸出手，抓向了那張殘頁，就在手掌觸碰到殘頁的瞬間。

殘頁之上猛地爆發出了一陣刺眼無比的光茫，一個古怪的圖案浮現了出來，蘇墨的手指就點在了這圖案之上。

這圖案正是蘇墨剛才感受到的烙印。

“我不甘心！”

在接觸到這圖案的瞬間，蘇墨的耳邊響起了一陣憤怒無比的咆哮之聲。

就好像一個人對著崩碎的天地發出來的怒吼，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悲憤，最后被一道天雷給劈死的感覺。

蘇墨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腦海里面自然然而地浮現出了這樣的畫面，英雄末路，悲壯無比，催人淚下——嗯，對于一般人來說就是這樣了。

可惜蘇墨并不是一般人，這樣的畫面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他更加關心的是跟著這個聲音一起傳遞到腦海當中的那一段信息。

這段信息，也終于說明了這天道殘破頁的來歷。

天道殘破頁自然不叫天道殘破頁，這是蘇墨起的名字，跟天道有關，相當拉風的名字，一聽上去就是好東西。

總的來說，就是為了裝逼，有一個好的名字，裝起逼來自然是效果撥群。可惜后來基本上沒有天道殘破頁出場的機會，撐死了也就被蘇墨當做暫時的“中轉包裹”，這拉風的名字也就沒有了什么作用。

這天道殘破頁跟蘇墨料想的一樣，完整的狀態下的確是一本書。

至于名稱，其主人也沒有一個特別固定的命名，在不同的世界觀之下，往往都被人稱呼為不同的名字。

混沌之書，太易經之類的名字，不斷變化著。

從這些名字就不難看出，其主人那龐大的野心，想要將這本書打造成一本包羅萬象，甚至可以說包容了一切的書。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沒有逃過應有的套路，這樣的逆天之書明顯是不容許世間的，哪怕是無盡世界，都無法承受，開始排斥這樣不應該存在的造物。

于是，此書崩碎，其主人也遭遇了滅頂之災，做出最后的布置之后就煙消云散了，不像這混沌之書，還有重來的機會。

僅存的一些殘頁帶著主人臨死之前留下來的信息飛散了無盡世界的角落當中，等待著有緣人，成為這天道殘破頁的主人，讓這本書重現輝煌。

這些就是其主人留下來給“有緣人”的信息了。

蘇墨當初接觸的到殘頁，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導致他兩眼一抹黑，直到今天才遇到了留下了完整信息的殘頁，知道了一切的根源。

至少是這信息表露出來的根源。

除了殘頁主要的來歷之外，原本的主人還告誡得到了殘頁的人，告訴他們，殘頁并非只有一張，在無盡世界其他地方也存在著殘頁。

除了借助其他力量補完之外，殘頁之間會相互吸引，自動進行補完，這才是最為正確和快速的補完方式。

但是對于其主人來說，卻并非是一個好消息。

最后完整的混沌之書肯定只有一本，到時候歸屬誰？

這樣一來，成為有緣人也不是一件完完全全的好事，因為會有人跟你競爭，而且，這樣的競爭很可能是致命的。

金手指這樣的東西嘛，自然只希望自己擁有而別人沒有。

誰也不愿意徒為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