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朗朗,秋色正濃,紅黃滿山看起來非常絢爛。
下山的路牛道士帶著四個道童已經來回清理過兩次,因此一路走到中天門都還算不錯,一路也沒遇到什么危險。
尤其是王元澤這個把月的練武加打坐練氣,身體素質也有了明顯的改善,一口氣走下來也沒覺得累,反而是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似乎這陡峭曲折的山路也并不是那么的變態。
中天門附近原來也有幾座道觀,用來接待來訪的客人,同時下山游歷的門徒從這里開始也可以使用法術騰云駕霧離開。
但如今這些建筑早已垮塌被荒草森林淹沒,比山上荒廢的更加厲害,只留下兩根巨大的山門石柱,矗立在刀削斧劈一般的山脊之上,每一根直徑都有兩米以上十余丈之高,如同巨椽直刺蒼穹,上刻一副楹聯:
“道生一,一生二,負陰抱陽,天地不為其主。”
“致虛極,守靜篤,知常曰明,萬物復歸其根。”
門楣已經垮塌不知去向,但這副楹聯卻字如云水飄逸,充滿了自然平和之氣,每一個字都有丈余大小,輝映著崇山峻嶺和藍天白云,油然有一種天地皆在心頭的氣勢,令人心馳神往。
“這才是真正的仙家氣象啊!”
站在山門之間,看著兩根沖霄巨柱,王元澤心頭情緒動蕩。
當年這山門之下,來往穿梭的可都是修真練氣的神仙人物。
可惜時過境遷,如今仙人都不知去了何處,只剩下這殘垣斷壁令人嗟嘆。
王元澤眉心紫府之中那顆黑色的珠子也隱隱有些悸動,似乎是沉眠其中的無涯子的殘魂也有了一些共鳴。
過了中山門,下山的路明顯就要平緩許多,但樹木藤蔓更加粗壯濃密,遮天蔽日幾乎看不到一絲天空。
沿著幾乎無法落腳的山路前行,王元澤也終于見識到了牛道士所說的那些護山的妖藤和植物。
有一種通體紅色的樹,連綿成片,葉片如同半圓形的刀刃,只要有鳥獸靠近,這些樹葉就會噗噗啦啦的飛出去進行攻擊。
王元澤就親眼看到一只大鳥被飛刀一樣的葉片砍的只剩下漫天飛舞的羽毛。
而林木之間,更多的是各種粗大的古藤,垂掛攀援如同密密麻麻的蟒蛇一般,甚至有的還會偶爾蠕動幾下,而這些古藤盤踞的地方,還會露出許多野獸的骨頭,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除開這些怪樹古藤,密林之中還有不少各種各樣的鮮艷花草,甚至還有一些體型巨大的蘑菇,看起來如同小傘一般,輕輕一碰就會如同氣球一般鼓掌起來,向四周噴射出綠煙一般的毒霧,一旦被這種毒霧沾上,身上很快就會長出小蘑菇,無論是人還是鳥獸蛇蟲,三五天就腐化成泥,連骨頭渣渣都不會留下。
除開飛刀樹、妖蛇藤、毒煙爆裂菇,還有腐血麻蠶。
這種蠶蟲看起來很像桑蠶,白白胖胖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卻比普通蠶大數十倍,胳膊粗細,吐出來的絲線晶瑩剔透,粘性超強,一旦被蠶絲沾上,這些蠶絲就能腐蝕皮肉,即便是虎豹都會很快被腐蝕成一灘血水。
下山的路雖然荊棘密布,但四個人手上都拿著刀劍輪換開路,加上七煞前幾天剛剛才下山走過一趟,因此也不算特別難走,不過沿途所見卻讓王元澤大開眼界,而且紈绔世子的記憶中都沒有,因此他也終于第一次見識到了這神州大地誕生的這許多稀奇古怪的變異動植物。
而見識越多,王元澤越發小心翼翼。
因為就和山上的有毒野果一樣,這些東西大多數都是清河派的歷代前輩從外面搜尋帶回來的,用來煉丹入藥或者守護山門,對于普通人來說都非常危險,就連一些看起來很平常的花草蟲蟻,說不定碰上就會要命。
“掌門可能不知道,我們清河派可不止朝陽峰這一座山頭,附近這七八座山嶺都是,那上面也都有道觀廟宇,只是山門大殿放在這里罷了!”
牛道士滿臉自豪的指著附近大片山嶺大聲解釋。
王元澤只能臉皮抽抽幾下表示沒有聽見。
清河派越大,自己想要振興清河派付出的也就越多。
本來以為自己占了一個大便宜,沒想到這個坑越來越深越來越大,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無涯子的目標。
唉,看來自己就是一個天生的勞碌命,上輩子累死,這輩子修仙也還是擺不了脫累死累活替別人打工的命。
停停走走一路交流,足足走了六七個小時之后,四人終于下山,而此時太陽已經偏西了。
山腳下不遠就是一座人口密集的城鎮,一條大河蜿蜒流過,看起來還算熱鬧。
聽牛道士介紹,清河鎮以前很大,千年前最繁華的時候,人口有四五萬,完全就是一座中等規模的城池,而且那個時候還有城墻,甚至還有清河派的弟子常年鎮守,以威懾那些不軌之徒和預防野獸妖物作祟。
不過眼下清河鎮和山上的道觀一般,都完全破落不堪。
城墻早已垮塌湮沒在荒草密林之中,人口也只有數千,不說修真練氣的人一個沒有,就連行走江湖的人都很少,除開有些來往的商旅,感覺有些死氣沉沉的模樣,和王元澤的預期相差甚遠。
進入清河鎮后,氣氛稍微好點兒,大街兩邊不少商鋪酒樓客棧飯店,不過那些餐館旅店看到幾個道士經過,都懶得打招呼。
“哎呦,幾位道爺,要不要進來玩一下啊!”
唯一沖他們打招呼的是路邊一家妓院的女人。
不過看到她們的身材和年齡之后,王元澤瞬間打個擺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默念老子不是個隨便的人。
“掌門果然是有定力之人,我輩修仙問道,不可沉迷女色迷惑了道心,善哉善哉!”看王元澤目不斜視的快速從妓院門口離開,牛道士很是欣慰的捻須點頭。
王元澤心說逛窯子和道心有啥關系,道士結婚生子的多了,長時間陰陽不調才會道心不穩,老子跑得快只是因為她們長得太丑而已。
不過流云觀海兩個小道童卻對這清河鎮感興趣多了,一邊走一邊四周張望,特別是剛才妓院的幾個涂脂抹粉的妓女,更是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
“別看了,那些女人如同虎狼,你們這么小進去肯定會被吃掉!”王元澤笑著說。
“切,我們才不信,以前聽五長老說,操女人才是最快活的!”流云撇嘴。
王元澤滿頭黑線的揪著流云的耳朵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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