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幽暗封閉的空間里,容易忘記時間流逝,從而迷失時間感和方向感。
也不知道是這座洞窟太長,還是因為沒有時間參照物,不知道走了多久,大家只記得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出黑暗洞窟。
只有手里的幾盞引魂燈一直在不疾不徐燃燒。
忽然,
走在晉安他們前頭的卸靈師,悄悄舉起手里的滅靈獨鈷杵,兩眼警覺防備的看了眼身旁蠱咒師。
獨鈷杵又稱金剛杵,是佛門驅魔法器。
但卸靈師手里的滅靈獨鈷杵與佛門金剛杵有些不一樣,是經過卸靈師一脈改良過后的獨門兵器,外形上比金剛杵小巧輕靈許多,既能近戰也能封靈。
驀然!
卸靈師兩眼爆發殺氣,
手中的滅靈獨鈷杵狠狠刺向蠱咒師脖子,與此同時,
滅靈獨鈷杵封印解開,幾大兇靈都沖向蠱咒師。
蠱咒師元神一飄,避過襲擊,惡狠狠破口大罵:“好你個卸靈師!我早就防備你會偷襲老子!他們沒說錯,你果然是混入我們隊伍里的不干凈東西!”
這蠱咒師也不是善茬,元神肩膀一抖,撕開胸膛,掏出一卷經布,神魂對著經布吹出一口陰氣,霎時,經布上的血字如同蟲豸復活,烏泱泱撲咬向追殺來的卸靈師。
卸靈師沉穩冷靜,從掛在腰間的一只布袋里摸出一把朱砂,迎面飛灑向那群烏泱泱蟲豸。
朱砂辟邪,
瞬間就殺死了半數蟲豸,
然后控制幾大兇靈繼續殺向蠱咒師。
蠱咒師祭出經布后并沒有放松警惕,拿出幾張像是由蟲豸附著其上,能夠清晰看到咒文像蟲豸一樣扭動的黑符,打算跟卸靈師拼命。
“這一路老子連中招兩次,只有蠢貨才會在一個坑里連跌三個跟頭!今天就算拼上同歸于盡,也要滅殺了你!”
眼看兩人就要殺個同歸于盡,突然,一聲清喝在兩人耳畔如霹靂炸響,炸得兩耳嗡嗡,頭腦一片空白。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給我定住心神,固守靈臺,看清周圍環境!”
兩人元神如被人施了定身咒,站立原地不動時候,耳畔又傳來那個清喝聲:“一切懼我五雷純陽者,都是心術不正之輩!什么游魂邪神躲在暗處窺視我五雷大帝,你在找死!”
明明傳進耳朵里的清喝聲,兩人卻感覺自己的眼前仿佛有閃電白光亮起,心神駭然,
簌簌發抖,下意識閉眼不敢直視。
但他們忘了現在是元神走陰,
閉眼也沒用,元神灼熱,猶如被純陽雷光照見,嚇得兩人元神不穩,想要急呼上仙饒命,卻發現元神還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兩人心生悲哀,難道他們這是冒犯到古方術士洞府里的古仙人,要被天打雷劈收走神魂了嗎?心頭念頭剛起,忽然,那些灼熱雷光又變成了如沐陽光般的暖和,舒服。
蠱咒師和卸靈師驚訝,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是身上陰氣晦氣被驅魔后的渾身舒坦!以前都是他們給人驅魔,想不到今天換成他們被人驅魔,而且還是元神驅魔!
恰在這時,兩人同時驚喜發現身體能動了,眼前白茫茫雷光消失,重新恢復視野,然后看到除了鬼谷子傳人的白眉老人和御尸人外,身邊其他人都是兩眼茫然,似乎才剛恢復清明,還未弄清楚眼前狀況。
“怎么回事?”
“剛才到底怎么了?”
這是蠱咒師、卸靈師他們醒來后的第一個反應。
鬼谷子傳人的白眉老人解釋道:“剛才除了我、御尸人、還有晉安道長他們三人,你們大家突然發瘋,自相殘殺起來。”
“這事還得我問你們呢,你們剛才到底經歷了什么?喊著對方是混入隊伍里的不干凈東西,不會在一個坑里連跌三次的胡話。”
“什么!”
“我又倒霉中招了?”
蠱咒師錯愕,然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今天他肯定出門沒看黃歷,瘟神衰神太歲齊上身了吧!
經過短暫交流,終于弄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這洞窟里的氣氛太壓抑,大家無心說話,都在悶頭趕路,然后就是疑神疑鬼發現身邊隊友不對勁,經過其他人挑撥幾句,越發肯定自己不是疑神疑鬼,開始暗中防備對方。卸靈師說是蠱咒師先對他出手的,而蠱咒師說是卸靈師對他出手的,一起中招的還是有那對姐妹花、翠微真人。
很顯然,這洞窟有問題,隊伍一進來就中了招。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中招,比如白眉老人和御尸人就沒事,他們進入洞窟后沒多久,就已經察覺到有眼睛在窺視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一路假裝沒有察覺的繼續趕路,直到隊伍出現自相殘殺……
“這么說來,剛才是御尸人你救了我們!”隊伍感激道謝。
他們清楚記得,剛才救了他們的清喝聲非常年輕,白眉老人和御尸人間,顯然后者的年紀最符合聲音。
御尸人鄭重搖頭:“不是我出手的,剛才是晉安道長出手救的你們,晉安道長道法厲害,雷法高深,不僅出手救了你們還抓住了始作俑者。”
順著御尸人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晉安三人,蠱咒師他們這才發覺晉安手里捏著一只黃皮狐貍,晉安、老道士、青云真人三人正圍聚一起觀察黃皮狐貍。
那狐貍學人一樣穿著古袍,兩眼狹長,邪異,似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