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

1062 擇時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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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在后路布置了將近五萬人馬,其中兩萬人馬駐守于涑水上游,楊檦所率領的邵州軍有近萬卒眾,留守在鼓鐘道北面的車箱城。至于楊忠所率領的兩萬師旅,則就先行進據沁水西側的歷山。

三部人馬布置的區域雖然比較接近,各自任務卻略有不同。涑水處所駐扎的人馬自然是為了保護航道和補給線的安全,楊檦則主要負責防備北齊方面的來敵,至于楊忠所部人馬便是負責進攻建州的主力了。

楊忠眼下還未正式往建州方面進軍,當收到楊檦派人傳遞的消息,得知敵軍果然由此進軍偷襲,并且已經在冷口峪立足下來之后,他也不敢怠慢,當即便率領兩千精卒直向楊檦阻擊敵軍的地方而來。

兩處人馬相距并不算遠,楊忠一行只用了一個多時辰便來到了冷口峪外的營地,楊檦得訊后便匆匆迎了上來,見到楊忠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想今日為賊奪勢……山峪中賊軍數約三四千員之間,其眾皆精勇兇悍,為斛律金之子斛律明月所率。賊搏命來攻,我軍陣未足堅固,為賊擊亂,不得已退守于此,整部再戰。」

以逸待勞并且還擁有優勢的兵力,結果還是在敵軍的猛烈攻勢下退避下來,楊檦自然是頗感羞赧。

楊忠聞言后倒也并沒有過多苛責楊檦,而是徑直前往雙方交戰前線,站在己方戰陣中向內張望好一會兒,將敵軍在山峪內的分布情況都仔細打量一番。

當聽到山峪中響起數量不少的戰馬嘶鳴聲時,楊忠便微微皺起了眉頭,緩步退回到營地中,對楊檦等人說道:「賊眾既然至此,自有行險搏命的決心,不怯死斗,絕不限于困守峪口滋擾于我。當下正在蓄養人馬力氣,不久之后必然會奮起突圍,一旦走出此間,必為大害,需盡快撲殺于此!」

楊檦聽到這話后臉色變得越發不好看,他先是深吸一口氣,旋即便又說道:「未能力拒賊于山野之間,是末將過失,我將親督兒郎于此死戰,一定要將敵眾殲滅此間!」

「此間將士久戰已疲,暫且退下休整罷。我既然引部至此,總不能只作旁觀,便先攻進一陣。請楊邵州分布甲卒于左近山路通道,以防賊眾逃散流竄為禍。」

楊忠經過剛才一段時間的觀戰,已經看得出楊檦所部人馬無論是裝備、技力還是斗志都要略遜于對手。畢竟楊檦這一支人馬直屬于地方上的衛戍州軍,能夠獲得的霸府資源投入也比較有限。

換了其他的作戰環境,或許還能通過一些手段來抵消彼此間的這些差距。可是在眼下這個地勢狹長、短兵相接的戰場上,拼的只能是各自兵員的硬素質,邵州州軍難免就會有些相形見絀。

聽到楊忠這么說,楊檦又是一臉羞慚:「此間事本末將職責之內,安陸公肯駕臨此間為某掠陣已經感激不盡,實在不敢……」

「都是奉從上命、為國效力,也不必細分彼此!」

不待楊檦說完,楊忠便擺手說道,旋即便又回到營地中,著令士卒們將馬背上的戰甲長刀等軍械取下,接著便在營中披甲武裝起來。

不多久,包括楊忠在內的兩百名重甲將士便整裝完畢,其他軍士們也都或輕甲或半甲的武裝起來,然后在楊忠的指揮下于山峪之外各據形勝險要之地。

楊檦見狀后,便也連忙安排自己本部卒員們配合防守諸方,在山峪外拉起一個范圍廣闊的包圍圈。

等到這些事情準備妥當之后,楊忠便手持斬馬刀,率領著一眾重甲將士們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山峪口所在而去。山峪中的齊軍將士們也注意到魏軍這一動態,當即便將情況向谷中匯報并詢問應敵對策。

此時的斛律光也清醒了過來,雖然只經歷了一陣短暫的睡眠,但是精神也已經恢復過來,身上的傷勢都經過了妥善的處理,雖然疼痛難忍,但好在

對行動沒有太大的影響。

得知敵軍投入重甲來攻,斛律光在部將攙扶下稍作察望,心情也不免變得有些凝重緊張。這山峪中并沒有什么可以靈活搬動的木石之類,難以在短時間內構建起一道防線。

眼下唯一能夠暫避敵軍鋒芒并稍作消耗對方士力的,便是將山谷內的戰馬向前引出一些堵在峪口。盡管這樣一來戰馬難免傷亡慘重,但起碼能夠避免直接與敵軍硬碰。

于是斛律光一邊著員向前驅趕幾百匹戰馬擠占山谷空間,一邊讓人在馬群后方挖掘溝壑,試圖給敵軍施加一定的阻礙。

「以我為矢,縱列入谷!」

楊忠并沒有著令部眾一字排開、將山谷通道完全堵死,而是以自己為隊首、三人成排的縱隊殺入谷中。

原本守衛在谷口的敵軍已經向內退縮,首當其中的則是擁擠躁動的馬群。這些戰馬本身就已經驚恐不安,翻山越嶺帶來的疲累還沒有完全消除,此時被驅趕到山谷前方,頓時便更加的難以控制,鬧哄哄的向山谷外涌來。

「死!」

楊忠斷喝一聲,手中戰刀直向沖至身前的戰馬斬落下去,刀鋒直從馬頸處劈落,那戰馬直接倒斃當場,旁側戰馬受此驚嚇,頓時嘶鳴著向左右逃竄開來,不敢再直當道中。

雖然戰馬頗通人性,但終究比不上人的認知,仍是遵從趨利避害的生物本能,循著這重甲隊伍的兩側向著山谷外飛奔而去,縱然有戰馬慌不擇路的沖向這支隊伍,大多逃不了被當場劈殺的命運,對于楊忠一行重甲將士的前進速度雖然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也并沒有達到阻塞的隊伍難以前進的程度。

很快幾百匹戰馬匆匆奔馳而過,此時山谷中的齊軍將士也已經在臨澗位置隊列完畢,希望借助此間溪谷之間數尺的地勢落差來阻擊敵軍。

之前的戰斗中,斛律光透支實在太大,這會兒盡管精力已經略有恢復,但也難以再披甲上陣了,于是便只能在后方調度將士、提刀督戰。

很快魏軍重甲便推進到了敵陣前方,面對著迎面刺來的敵軍刀槊,楊忠并左右雙卒揮刀便斬,數道敵刃被直接劈開,縱有鋒刃落在了身上,也不過是在甲胄上砸出一陣鏗鏘聲,卻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傷。

反倒是揮落的斬馬刀再向上挑削的時候,有數名敵卒避之不及,膝下腿骨被直接切削砸斷,慘叫著跌倒在地。

「擋我者死!」

因為前方敵陣過于密集,加上地勢更高,楊忠一時間也攀越不上,便在這巨巖下頂著敵方的鋒矢不斷的揮刀劈殺

很快這巨大的山巖便被厚厚的血漿所覆蓋,變得更加濕滑,被斬殺在上方的齊軍將士尸骸也不斷的從巖頂滑落下來,直在巖下堆成一道血肉斜坡。

楊忠等人踩著敵人的尸體攀上山巖,剛剛立足穩定,對面便有兩根長槊直向他當胸砸來。楊忠對此渾然不懼,他上身半轉,直用后背承受住一根長槊的砸擊,生受一擊之后擰腰轉臂將手中斬馬刀揮砍出去,刀鋒所及稍受阻止,旋即便將前方兩名敵將當場腰斬!

「柱國威武!」

后方攀上山巖的將士們見到楊忠如此神勇一幕,無不高呼喝彩,而楊忠也罕見的大笑一聲,刀鋒前指并大吼道:「賊在前,刀莫停!殺!」

重甲步兵在這本就不易騰挪變陣的山野之間,除了行動稍稍受制之外,本身就是一種近乎無解的武力存在。尤其在楊忠這北鎮首屈一指的猛將率領下的一眾府兵精銳戰卒們,此時所迸發出來的戰斗力絕不遜色于斛律光精挑細選出來的河陽精兵。

楊忠的戰斗風格穩重扎實,哪怕同樣是以力摧人,但更給人一種難以抵抗的壓迫感。如果說之前斛律光率隊攻奪山峪,全憑將士們狹路相逢、悍不畏死的勇猛搏殺,

那么此時在楊忠所率領下的西魏重甲將士們,則就仿佛全無情緒的殺戮機器。

從谷口殺入谷中、從馬群殺入敵陣,跟隨在楊忠左右兩側的重甲軍士已經輪換幾波,但楊忠仍是步履沉穩、節奏平緩的一路揮刀殺敵的推進。

「不準再退、不準……」

眼見之前舍命相搏才奪下的山峪就這么被敵軍一路推進的返奪下來,斛律光自是五內俱焚、焦慮萬分,就連之前包扎處理好的傷口都再次滲出了血水。他眼下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再上陣交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勒令將士們守住戰線。

但是人力終究有窮,此時的楊忠早已經率隊殺入山峪大半位置,距離斛律光所在的后陣已經不足十丈,他與其身后的戰隊仿佛深深扎入奶酪中的鐵釬,前進速度穩定的讓人絕望。

那些之前還在悍不畏死沖殺邵州軍眾的齊軍將士們在面對這樣的敵人時,心底里也不由得生出驚怯寒意,不敢再直當敵軍正前,紛紛避向兩側。

再又向前推進數米之后,楊忠立定原處抖了抖戰刀上的血漿,然后抬手一指距離已經不遠的斛律光,口中沉聲喝道:「斛律小兒勿走!」

「狗賊……」

斛律光看到這一幕,更是目眥盡裂,直欲入前與楊忠拼個生死,然而且不說他當下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其左右親兵們也都不由分說的擁之向后退去:「賊勢兇猛,請大王暫避鋒芒,留此有用之身,擇時再戰!」

聽到這話后,斛律光卻是滿臉的苦澀,此時的山谷中己方戰陣已經被生生殺穿、陣腳大亂,后方則就是崎嶇的山野,退出山谷后便失去了整頓陣伍的地方,對他而言也真的只能擇日再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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