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

0993 將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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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學館中仆員們便開始打掃宴會廳堂,并且為昨夜宿醉留宿于此的賓客們準備醒酒的羹湯與早餐。

陳頊昨晚雖然在宴會中待到夜半時分,但因為難得的沒有女子侍寢,所以清晨醒來仍是精力十足。

徐陵安排的侍從早已經來到學館等候,但他卻并不急于離開,在學館中用過早飯后,還在找人攀談,試圖打聽一下唐公內府人事,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反而還引起旁人警惕的注視。

見狀后他也不敢再作多問,只能悻悻的行出,但是離開學館沒有多久,昨日見到的那馬車便從其身旁道路上快速行過,并且前后還有多名武士騎馬護從。

「追上那馬車!」

陳頊見狀后當即便眸光一亮,因見那些隨從的武士都是全副武裝,便也不敢過于靠近,只是乘馬追行于后方。看到這出行儀仗,他只覺得如若車上真的是他所休棄的前妻柳氏,那他的一些猜測可能就成了真的。

那駕馬車徑直行入了城南的吳兒城,這座城陳頊并沒有來過,因對街巷道路過于陌生,很快便跟丟了那駕馬車,而他在曲巷間也有些迷路。

「郎主?真的是郎主!郎主怎知妾等居住于此?」

正當陳頊幾人正在街巷里亂竄之際,旁邊一戶人家門內響起了一個女子驚呼之聲。

陳頊循聲望去,便見到一名荊釵布裙但卻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自張嘴瞪眼的望著他,他先是愣了一愣,旋即才辨認出這女子,連忙回答道:「你是彭娘?怎的在此?莫非……主母可在戶中,我尋她至此!」

這女子正是陳頊在江陵的侍妾彭娘,于此異國他鄉見到夫主,自然是驚喜不已,忙不迭將陳頊引入院中,并且說道:「主母有事外出,戶中唯妾并兩小郎在家。此間兩仆,俱李將軍憐主母營家不易、使派在此……」

陳頊心中諸多疑問,對這彭娘所言諸事倒也并未上心,他打量一下這有些樸素簡陋的院舍,便皺眉道:「你們便居住在此?」

彭娘還沒來得及回答,房間中有兩小兒正腳步蹣跚行出,這女子臉上頓時展露笑容,快步上前一手抱住一個小的、一手引住一個大的,轉又向陳頊獻功一般說道:「郎主還識得兩小郎?這是叔寶,這是叔陵,江陵分別以來,妾隨主母轉居各處,幸在所遇多有良善之人的幫助,才將小郎養育漸長。小郎,這便是你們阿父,快喚阿父!」

兩個小兒陳叔寶年紀兩歲出頭,已經能夠自己行走活動,陳叔陵年齡要小一些,正自蹣跚學步,聽到彭娘連聲催促,兩小兒也都仰頭望著這陌生男人怯怯道:「阿、阿父。」

陳頊看到這兩小兒,心內也頗歡喜,雖然說他在長安也有兒女,但內心里還是覺得江陵所生兩兒才是自己的種,其他都不過泄欲產物。當然也是因為在江陵的時候,他仍然有自由和尊嚴。

他彎腰抱起陳叔寶這個嫡子,但因為沒有太多經驗似乎弄疼了小兒,這孩兒頓時張嘴哇哇大哭起來。

這又不免讓陳頊心生煩躁,直將小兒丟在一旁,旋即便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彭娘若仍感念我舊在江陵對你的寵愛,別來諸事不準瞞我!你且告我,主母是否已為唐公所侵占?」

「這、這……郎主怎有此想?自別以來,主母雖然也經人事煩擾,但卻仍然努力支當門戶、未有失節,更無唐公侵占之事啊!」

彭娘聽到這話后忙不迭搖頭說道,本來她與主母柳氏關系并不算好,但柳氏得遇貴人助濟后也并沒有拋棄她與她的兒子,從山南到長安相依為命,彼此感情漸深。因此在聽到陳頊作此問后,便連忙為柳氏辯解。

「不是唐公?那還有誰?」

陳頊對柳氏的名節清白與否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在聽到柳氏并非如他所想已經

被唐公納入府中,頓時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中不免生出失望,旋即便又有些不甘心的瞪眼說道:「刁婦休得欺我!我既然能尋至此處,自然也是有所知曉。

國破人散,多少名臣大將尚且無力自保,你二女子若無權貴之人悉心護持,又怎么能生活和順、平安至此?前者我受人所迫、須得休妻自保,出面脅迫我的魏人李穆乃是其國大將,若非唐公這樣的強權人物貪奪,誰能使動如此大將!」

「郎主誤會了……事情的確是有,但卻并不是唐公啊!而且,事情也并非郎主所料,而是別有情況啊!」

彭娘聽到這話后,便將陳頊引入室內,這才詳細講起之前她們隨柳氏族人抵達襄陽之后所發生的事情種種,以及李雅遭受的懲罰,還有柳氏之后為唐公夫人所欣賞,將她們一并引入長安等全都講述一番。

末了,彭娘才又說道:「昨日襄陽公主為唐公納姚僧垣姚將軍家中娘子為妾,因而邀請主母入府參宴。」

「原來如此……」

陳頊聽完彭娘的講述后,心中才有了然,旋即便嘆息道:「我本以為這娘子另有運數機緣,能為權貴親昵,盼其能感懷夫妻舊情,并念我高義放免、成全良緣,能為我在唐公面前稍作美言,請唐公將我送歸故國。

卻不想這女子只是遭小人所擾,良緣未有,厄運纏身,遭良婿所棄,無至親可依,也是可憐。但總算清白自守,貞節未失,更難得將我戶下兩息教養尚可,可見仍以我門下貞婦自居。舊事紛擾皆因國破之禍所致,我也不怨她招惹小人牽連與我,今既重逢,你等母子便復入我門吧。」

沒能憑著前妻的關系搭上唐公這條線去吹枕頭風,自是讓陳頊深感遺憾。但聽這彭娘說柳氏頗受襄陽公主欣賞,就連戶中納妾這樣的家事都邀之出席赴宴,可見情誼也是不淺,倒也還不失走夫人路線的機會,于是他的心思便又活泛起來。

彭娘聽到陳頊這么說,心內自然也是比較喜悅的,畢竟沒有夫主依恃的女子便如無根浮萍,過往雖然也頗受人關照,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若能重回陳頊門下當然是最好的。

但這畢竟只是她一人的想法,而真正被陳頊所休的則是柳氏,于是她便不無為難的說道:「但主母是何心意,妾實在難度。況且那李雅將軍,對妾等也多有關照,恐怕……」

「哼,我妻妾子息何勞旁人牽掛關照!哪怕夭于災禍,也是我陳門孤鬼。此徒之前仗勢欺人,既為唐公所扼,便應知是非,如今仍還賊心不死的糾纏,當真可恨!他若再來騷擾,我必告于唐公當面。唐公方今正與我叔合謀大計、共抗賊齊,又豈會為此區區跋扈小人有傷大計!」

陳頊聽到這話后,頓時便冷哼說道。

因為柳氏仍然未歸,他便于此繼續等待,因見這彭娘頗有幾分洗盡鉛華的樸素之美,不免便又被勾起欲意,示意這彭娘先將兩小兒推去別室,當即便要在房間中故情重溫。

彭娘與之久別,也不復當年情濃,這會兒便有些羞澀扭捏,便垂首輕聲道:「眼下尚是白晝……」

「賤婢,侍奉夫主是爾天職,豈因晝夜有別!」

陳頊聞言后臉色頓時一沉,久別重逢后他本就急于重新樹立起自己的權威,當即揮掌打在這彭娘臉上。

彭娘受此怒斥,只能流著淚將兩小兒推入內室,轉又返回此間,于席側撩裙伏案,回望陳頊顫聲道:「請郎主恕妾無禮……」

陳頊見狀才臉色稍緩,方待解衣合體,外間傳來人聲,他連忙示意彭娘起身,自己也闊步行出。

馬車行駛到了門前,剛剛陪著姚娘子歸家探親的柳氏落車立定,便看到自家院門中站立的幾名武士以及從房間中行出的陳頊,本來與姚娘子擺手作別時臉上的淺笑頓

時僵住,整個人立在那里呆若木雞。

姚婉兒也注意到柳氏的異樣與戶內陳頊一行,當即便從車內探出頭來皺眉道:「爾等何人?為何輕入別家門戶?」

陳頊自知此為唐公家眷,倒是不敢怠慢,立在戶內彬彬有禮的拱手作揖道:「夫人請息怒,某名陳頊,乃是此宅戶主,因遭離亂而與妻兒分別,今始重逢,喜不自勝。因有別情待敘,唯恐待客失禮,來日一定再掃榻以待貴客臨門。」

姚婉兒自知柳氏是何身世,當聽到陳頊這番自我介紹,當即便心有了然,旋即便轉頭望向車旁的柳氏。柳氏卻銀牙錯咬,雙唇緊抿,兩眼清淚直流,緩緩搖著螓首,口中不發一言。

李雅今日也隨同護衛,見狀后自是按捺不住,當即便要扶刀入前,但卻被姚娘子轉頭以眼神制止,只能立足于車廂一旁,咬緊牙關,不發一聲。

陳頊看到柳氏對其并無親昵之態,臉色頓時一沉,還未及再作發聲,后面房間中兩小兒蹣跚跑出,那陳叔寶步伐更穩壯一些,正待跑向母親,又見到車旁的李雅,于是便一邊跑過去一邊哇哇哭叫道:「李將軍、將軍救我!這惡人好惡,抽打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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