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

0983 悅我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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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李泰稍作洗漱,換了一身家居時服后便先去入拜父母。妙音也放下被自己揍哭又哄好的兒子,隨同夫郎一起前往。

直從去年生了一場病之后,李曉的身體便一直不太好、沒有恢復如初,所以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關中,而是等到春暖花開、時令轉好這才一路緩行的返回。

當見到兒子入拜的時候,李曉的臉上便露出燦爛的笑容,拉著他便詢問起創建家廟的事情。

雖然他在歷經劫難后淡泊名利,但建造家廟對一個家族而言卻是有著重大的意義。尤其是他們隴西李氏本來也是曾有宗廟祭祀祖宗的西涼王室,子孫卻沒有家廟祭祀先祖,讓他們這些后世子孫都自感不肖,如今總算是再擁有了這樣的權利,哪怕是李曉也不能免俗,對此欣喜不已。

李泰來到這個世界許多年,但也終究還是不能完全領會祭祀先祖的禮儀對世家大族的非凡意義,因見父親對此這樣上心,于是便笑著將相關的人事安排講述一番。

當聽到是王松年負責此事的時候,李曉便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王遵業舊是洛下禮義名家,其子松年前在襄陽相處論事倒也深得家學,是一個值得托事的穩妥之人。但這畢竟是我家事,也不可一味委于外人,今我家在關西不謂無人,門下子弟凡無要事在身者,都著他們來戶中聽命,家廟一日不落成,不準外出浪游嬉戲!」

看到他老子大有要親自督工的架勢,李泰便又笑語道:「門下丁壯才力不乏,諸事不需阿耶操勞,阿耶只要安待府內,來日家廟落成領祭即可。」

「勞心勞體都是子孫為先人盡義,我兒在外創建功勛、為家門邀此殊榮,我又怎么能閑處事外呢!如今尚非老邁難動,當然也要為此家事盡力!」

李曉聽到這話后,卻是連連搖頭說道,固執的也要為這家廟的建造出一份力。

李泰倒也不覺得老年人就必須得什么事都不做的養尊處優,見父親態度如此熱切積極,便也不再多勸,只是盤算著稍后讓李倩之、李禮成這些堂兄弟們多分擔一些就是了。

營建家廟這件事說過后,李泰又講起對包括舅舅盧叔虎在內的一眾親友們的安排。這些人來到關中之后,無論生活還是仕途都要重新開始。

李泰當然也會給予一定的關照,但卻也并不能一直無底線的扶植,尤其是一些能力品德都有所欠缺之人,也不能只憑著一層親戚關系就捧到與才德不相匹配的位置上。

這些人事問題,李泰自是不想勞煩父母去處理,但也擔心一些人會以此來滋擾父母,眼下說一說也是給父母進行一個心理鋪墊,即便是有些親友生活的不如意,父母也不用覺得愧疚、并給更多補償。

李曉聽完后便也點頭說道:「無論治家還是治國都需要有章法、有尺度,伯山你向來都有計量。不要說如今還是魏世,哪怕日后……

天子門庭亦需公私分明,凡所多作索求、迷失本分者,皆是恃寵生貪之類,妄圖混淆法度約束,稍遠即怨,若仍親昵待之,只會令人事規矩尺度蕩然無存!你舅在人情處置上就頗有章法,若真有什么事情難決難定,不妨請他出面!」

聽到父親毫不客氣的指點自己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把老舅盧叔虎做個工具人,李泰也是不由得一樂,當即便點頭道:「阿耶指點,我記下了。若真有什么情理難以兩全的人事,我一定會向阿舅請教!」

當這些事情討論完畢之后,一直坐在席間的妙音在婢女攙扶下站起身來,入前向翁姑作拜然后開口說道:「新婦入門之時,雖然未得翁姑面見首肯,但是自從家人重聚起來,翁姑對待新婦向來和悅有加、親若身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新婦雖然不是至恭至順女子,但朝夕被此親恩,亦感懷肺腑,深欲報答翁姑

恩情。今夫郎繁勞于外、支當門第,妾雖云當家主事,但大事有親長指點、庶務有仆傭代勞,福澤深厚,享之不盡。

能報答翁姑恩情者,唯使此門人丁興旺,兒女如林!前者承蒙夫郎錯愛,小郎之后復又孕息入懷。夫郎勞行于外、出生入死,為我家門更添榮光,然則歸家之后卻因新婦愚拙,身畔侍奉慰勞者都無。

翁姑厚愛、不加指責,但新婦卻情不能安,是故今日請告翁姑,希望能為夫郎再納妾室,繁我家中人氣,亦使夫郎居臥不失侍奉。」

聽到妙音娘子這么說,李曉夫婦包括李泰都微微一愣。其實往日家人也都談過此類事情,只不過往往點到即止,并沒有正式的去討論。今日妙音如此正式的奏告翁姑,看起來便不像是說說而已。

其實從李曉夫婦而言,他們當然希望兒子能夠妻妾成群、兒女眾多,只不過這會兒李曉卻用眼神制止了方待發聲的夫人,示意婢女將新婦攙扶起來,才又說道:「新婦能有這樣的心意,足見我家門得人,娶得一位宜家宜室的賢惠新婦,給我家帶來滿門的福氣。

伯山舊年流落關西,深得故河內公關照才能立足此鄉,今雖故人不再、但卻情義綿長,雖然自古以來并無婿子守孝的禮節,但是這一份翁婿之情也非比尋常。所以此事雖然可議,但卻不應此時。如果是有什么聲言滋擾,新婦也不必介懷,戶中猶有父母,誰敢諷我家事!」

妙音聽到這話后,淚水霎時間涌出眼眶,再垂首泣聲道:「能得翁姑如此體恤關照,新婦更有何懼?今日所言,皆出肺腑,早在山南舊時便已經有此心意,只因夫郎事務繁忙才未敢輕言。

阿翁感我父舊對夫郎的扶助,但前番家事劫難,若無夫郎維護主持,憑我父膝下拙幼誰堪當事?與人為親,前扶后助,若非如此,焉得良緣?新婦得享家人如此的恩寵,若仍無表現,反而會積郁成疾,敬請阿翁成全!」

聽到妙音娘子這么說,李曉便也皺起了眉頭,視線一轉便指著旁邊稍顯遲鈍的李泰說道:「癡兒傻福,娶得賢婦,還不快扶起你娘子!」

李泰也不是故意在裝傻,只是天下間所有男子、包括他在內,當聽到自家夫人主動要為他操持納妾,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以何種態度回應。

這會兒聽到父親提醒,他才忙不迭走上前去,扶住娘子并小聲道:「阿耶所說不無道理,我雖然不畏懼物議謗言,但丈人新喪,娘子又有身孕在身,夫妻相守多年,我又怎能急在此時另覓新歡!娘子只需安養孕身,為我再添孩兒,余者不必過分操心。」

妙音卻并不理會他,而是擦擦眼角淚水,望著已經不說話的翁姑兩人說道:「此事本就新婦份內,翁姑既然沒有異議,那新婦便操持起來。我家風崇德尚義,家人之間和睦相處,如此風氣尤需長久維持,來日納新亦需先察品德、不應以姿色取人,新婦此計,翁姑意下如何?」

李曉和盧氏聽到這話后,自然連連點頭稱善,并且又都開口表示信得過新婦,納妾事宜便且全由她去操持。

待到離開父母居室,李泰才漸漸回味過來,這娘子今天搞這一套怕不只是單純的要為自己納妾,看起來更多的還是要加強她這個大家主婦的話語權啊!

妙音見夫郎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入前挽著他胳膊微笑道:「夫郎是擔心妾會借著納賢黜色為由,給夫郎納取丑婦,要讓府中唯我獨艷?」

李泰聞言后便搖搖頭,瞥著娘子前襟胸脯嘆息道:「我本來也沒有納色自娛的想法,只是經此才發現娘子當真是長大了,胸懷愈偉啊!」

妙音聞言后先是得意的挺胸一笑,使得前襟衣料更加繃緊,口中則說道:「夫郎本就人間俊士,而今權勢更壯。妾若仍然獨處戶中,如同對陣千軍萬

馬,與其閉門塞戶的疲勞應對,不如放開門戶、巧立規矩,悅我者才能得入!夫郎智慧如淵,妾也耳濡目染、久承澆灌,又怎么會沒有一二妙計得于胸懷……」

講到這里,她才發現夫郎那眼神和視線落點都有一些蹊蹺,待到醒悟過來后,俏臉頓時一紅,原本挽住李泰胳膊的手順勢掐在他的腰間,羞澀嗔言道:「仍是青天白晝,夫郎怎么就、輕薄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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