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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領右舍的幫助下,好不容易將吳海燕的轎車從溝里給撈了出來。原本干凈的小轎車,右側盡是污泥,方志誠給鄰居們每人發了一包煙,算作勞務費,又見吳海燕滿臉陰云地給保險公司撥打電話,心中不知為何,并不覺得麻煩,反而覺得有點慶幸。
方志誠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想法,總覺得與吳海燕在一起,自己的心臟會加速跳動,身上的氣血會不停地翻滾,每次見到吳海燕的一顰一笑,會難以掩飾地多看兩眼。這種感覺很熟悉,當初暗戀秦玉茗的時候,出現過類似的情緒,自己莫非喜歡上吳海燕了?
方志誠有點吃驚,連忙打住自己如飛的思緒,讓自己清醒再清醒。
吳海燕已為人婦,盡管她的丈夫已殘疾,但夫妻倆的感情很好。
但是,楊釗能夠對吳海燕的未來負責嗎?楊釗半身不遂,已經是個廢人,聽說男女之事都無法進行了,如此一來,吳海燕豈不是要守活寡?
許多念頭一瞬間在方志誠腦海中翻騰起來,他竟然走神了一兩分鐘,只聽到吳海燕在旁邊輕聲喚道:“方縣長……方縣長……”原來吳海燕已經打完了電話,她需要等待半個小時左右,保險公司的人才能夠趕到現場,然后采集數據,后面作為報保險的素材。
方志誠打了個激靈,咳嗽一聲掩飾剛才走神的尷尬,道:“外面天氣很冷,保險公司的人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場,要不去我家中等吧?離這邊也不是很遠,幾步路便能走到。”
吳海燕猶豫片刻,頷首道:“也行,那就打擾了。”
來到了方志誠所住的平房小院,吳海燕四下打量,贊嘆道:“沒想到你收拾得挺不錯,外面看上去不怎么樣,進入里面觀察細節,不僅讓人感嘆別有洞天。”
“也沒那么夸張,也就是種了一些花花草草。”方志誠謙虛地笑了笑道。
進了堂屋,等吳海燕坐下之后,方志誠燒了一壺熱水,笑道:“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吳海燕托著香腮思忖片刻,道:“喝點咖啡吧?”
方志誠打了個響指,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包咖啡,笑道:“只有速溶咖啡了,不會介意吧?”
“沒那么講究?”吳海燕揮了揮手,微笑道。
泡了兩杯咖啡,方志誠泯了一口,發現嘴里苦中帶甜,在瞄向吳海燕,之間她面容柔和平靜,似乎也在品嘗咖啡特有的香氣。
盡管只是一杯速溶咖啡,但吳海燕卻很享受此刻的味道,自從丈夫出事之后,她一直行色匆匆,很難有如此機會來品嘗一杯咖啡。
方志誠喝咖啡心不在焉,多半在偷偷觀看吳海燕的模樣。吳海燕每個動作都如同會施魔法一樣,讓方志誠情難自禁。
“這女人怎么這么好看?”方志誠越想越覺得惋惜。
又過了十來分鐘,吳海燕抽空給家里打了電話,保姆接了電話,楊釗已經安全到家,只是酒喝多,早已上床休息。打完電話之后,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跟方志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間久了,怕是惹出什么口是,便將最后一口咖啡飲盡,站起身笑道:“要不我們出去等吧,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得到了?”
方志誠咳嗽了一聲,道:“那就出去等吧。”
沿著小道往出事的地點慢行,方志誠望著地上被零星燈光拉得斜長的身影,輕聲道:“你以后這一輩子,就這么過下去嗎?”
“什么?”吳海燕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方志誠這么問自己。
方志誠輕嘆了一聲道:“你還年輕,你丈夫現在已經殘疾,其實你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生活。我并不是要你拋棄你丈夫,而是覺得可以將你丈夫看成親人,在這個基礎上,再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吳海燕有點慌亂地答道。
方志誠輕嘆一聲道:“吳總,雖然我們沒接觸過幾次,但我覺得跟你很投緣,從朋友的身份上來給你建議,或許有點刺耳,但卻是肺腑之言。”
吳海燕眸光中閃出一道決然之色,輕聲道:“我的家人都在勸我,覺得我這輩子還沒有小孩,楊釗卻變成了那樣,應該狠心一點,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如果我離開了楊釗,他絕對無法活下去,我現在是他的唯一依靠。況且,我很愛他,如果沒有他,想必我也會獲得不幸福。”
方志誠笑了笑,嘆氣道:“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吳海燕搖了搖頭,轉過臉,望著方志誠展顏笑道:“方縣長,你能這么直接地勸說我,我很開心,因為你將我看成朋友了。”
方志誠笑道:“希望我們以后會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
吳海燕點了點頭,目光下移,道:“一定會的。”
兩人站在翻車的地點,又等了半個小時,保險公司的人員才匆匆趕到,他們在現場拍了幾張照片之后,然后估了一個價格。剛才翻車的過程中,右側的門被壓得變形,其他部位也有損傷,因為天色已晚,所以不能及時解決問題,只能等到明天天亮才能處理。
方志誠陪著吳海燕,在街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將她送走。
坐在出租車上,吳海燕琢磨著方志誠今晚的諸多表現,她頓時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同尋常,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敏感,她能夠感覺到方志誠很喜歡自己,投向自己的目光總是帶著熱度……
吳海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雙手在胸前環抱,突然從胸口傳來一陣火辣的感覺,這次不是疼痛,而是如電流般掃過……
昏暗的房間,床頭臺燈的燈泡瓦數不高,穿不透燈罩,投射出朦朧的燈光,窗簾沒有拉緊,夜色仿佛像一張寬大的帷幔,將一切遮住,只剩下靜靜的鐘擺滴答之聲。吳海燕靜靜地躺在床上,自從楊釗出事之后,兩人便分了房間,彼此感情也進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吳海燕知道楊釗深愛自己,他故意與自己疏遠距離,逼自己放棄他。
吳海燕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輾轉反側,別人都羨慕自己擁有一副傾國傾城的皮囊,可吳海燕只求一段平靜安逸的生活。楊釗在眾多追求者中,條件也只能算是中上,吳海燕之所以將一輩子的幸福交付給楊釗,則是看中他那么些年,一直對自己噓寒問暖。
吳海燕是一個重感情的女人,她不會輕易動搖自己對丈夫的情感。
朦朧的燈光下,露出吳海燕那張無修飾的俏臉,那是上帝鬼斧神工的杰作,不食人間煙火,豐潤玉白的皮膚,眼睛迷茫中又帶著一絲堅毅。
隔壁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吳海燕意識到丈夫怕是醒了,她從床上走下,倒了一杯溫水,送進了房間。
“唉……”楊釗側過身子,仿若不知,口中輕輕地嘆了一聲,也不知是清醒還是迷糊。
吳海燕將水輕輕地放在床頭,低聲道:“喝點水,會好受一點。”見楊釗沒有應答,吳海燕搖了搖頭,再次回到了隔壁。
手機此刻突然震動數下,卻是一條短信,吳海燕點開短信之后,發現是方志誠發來的。
“到家了嗎?”方志誠很紳士地問候。
“已經到家了,剛剛躺在床上,今晚真是很不好意思,竟然出了那種事情。”吳海燕尷尬地回復道。
方志誠忍不住笑出了聲,暗忖今晚翻車確實挺戲劇性的,“有句話不是這么說嗎?患難見真情,今天與吳總也是算是遭了一次罪,我們的友誼再度升華了。”
“還記得我們今天的約定嗎?我們要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以后如果有什么反心思或者解決不了的難題都可以找我。”
吳海燕哪里瞧不出方志誠短信之中的挑逗之意,挑了挑秀眉,警惕地回復道,“方縣長,你困不困?我得休息了。”
方志誠見吳海燕回復得挺冷淡,長吁了一口氣,想了想將手機丟到一邊,沒有再回復短信過去。
吳海燕躺在床上許久,見短信始終沒有回復過來,她原本以為方志誠至少會回復一條“晚安”,見方志誠沒有動靜,忍不住慍怒道,“聊著聊著沒回應,真是太沒禮貌了。”
有句話叫做放長線釣大魚,想要達到目標,切忌心浮氣躁。尤其是追求女人,要注意分寸與火候,若是你死乞白賴的瘋狂猛攻,反而沒有溫水煮青蛙來得有效。因為人會“犯賤”,總覺得主動送上門的,都是不好的東西。
方志誠沒有回復吳海燕,并非因為他對吳海燕不感興趣,而是覺得靠近吳海燕需要一點策略。當然,方志誠并沒有刻意地這么想,只是下意識地這么做了,這是他在官場進退之中磨礪出來的習慣性手法。
方志誠對吳海燕固然有好感,但他還不至于刻意去設置陷阱,去勾引吳海燕。一切都在潛意識中完成,正如弗洛伊德的性學理論,任何事情都是在“性”的支配下完成,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完成的,都可以用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原始沖動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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