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這一句話狠話撂下了,滿屋子人都大眼瞪小眼。
“周大人,可還有別的法子?”皇帝面色陰晴不定,看向那個老頭。
這個時候秋葉紅已經從一旁的侍女問了出來,這個老頭,就是先太醫局院正,也就是太醫院最大的頭頭,如今已經退休在家的御醫周令先。
“太仆寺獸醫官周大人,跟他什么關系?”秋葉紅好奇的問道。
想起獸醫官的周大人曾驕傲的說他是杏林世家。
“周大人是周家三房的孫輩,要叫他一聲大爺爺…”侍女小聲說道。
秋葉紅點點頭,明白了,又看了眼身旁的這個不像宮女的女子。
“這位姐姐也認得獸醫官?”她好奇的問。
那女子抿嘴一笑,將挽起的袖子垂下來。“我是太醫院的女科大夫。”
秋葉扛恍然,畢竟這是古代,男女之間有大防,女人得的好些不方便言明的病,還走由女大夫來看方便,更何況這后宮之中的尊貴女子,若非迫不得已,一般太醫進來,也就隔著簾子把個脈而已,什么望聞問切的全套功夫可使不全,所以這太醫院自然就設了女科。
而這時周老太醫再一次下針,讓昏厥的陳妃蘇醒過來。
“當要史事是先為娘娘止血。”他沉聲道,面上的神情越發凝重,說著話,吩咐熬當歸川弓熟地益母草來。
這些藥顯然女科的人已經備下了,剛說了就端上來,來滿滿的一碗灌了進去。
“大人。”年長的一個女科大夫從床上下來,滿面焦急,低語道,“不管用的...我們已經用過多次...”
周老太醫的眉頭皺起來了,“止血...止血...”
止血?秋葉紅眼睛一亮,本文于55ab社區立刻說道:“我有好藥。”
來到這里后,她這還是頭一次說話聲音這么有底氣,滿屋子的人都看過來。
“快,皇帝舅舅,你快派個人到藥蜜庫,告訴王犬夫,拿我新采的藥過來。”秋葉紅忙說道。
皇帝忙喚人速去。
“什么藥?”周老太醫問道。
“三七。”秋葉紅說道,說罷又不要意思的笑笑,“我只會配給牲畜用的止血藥,我說出來,還請老…先生你斟酌采用才是。”
“三七?”周老太醫皺皺眉,“性味?歸經?哪本書中記載?”
“甘、苦、微溫,肝胃。”秋葉紅想了想,勉強答道,至于那本書記載,可就說不上來,“...這是我鄉下時得的偏方。”
說罷看著那周老頭,頗窮些頭疼,還要解釋么?還要解釋么?這些人總走不信她...
“好,你且說方子來。”周老太醫爽快的道。
秋葉紅倒有些意外,頓時對這老頭印象大好。
“對于成年牛馬來說,我的用量是,三七四錢、兒茶四錢、香附二兩、艾葉八錢、生姜三錢。”秋葉紅說道。
周老太醫聽著捻須不語,思忖片刻才道:“用量不小,但娘娘此時病情峻猛,就按這個劑量來吧。”
“這是你說的。”秋葉紅低聲嘀咕一句。
等藥的時間,周太醫跟著女科的人,下針艾灸,保足陳妃娘娘的精神。
很快內侍們捧著一袋子三七飛奔來了,王華彬將所有的都給她裝來了。
為了不打擾周太醫診治,屋子里的閑雜人都被喝退,只留幾個服侍的侍女遞水,秋葉紅也跟著金彩芝隨同皇帝皇后退了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出去。
“郡主果真不能...?”皇帝吃了幾口茶,看著秋葉紅問道。
秋葉紅忙苦笑一下,道:“皇帝舅舅...”
這聲音喊得糖分十足,就連覺得焦頭爛額的皇帝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這就跟書生不能像武將耍大刀一般,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秋葉紅握著手說道,一臉的為難,說到這里看了眼金彩芝,皇帝也看向金彩芝,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金夫人那次…”秋葉紅咬咬下唇,“實在是兇險之極,并無半點把握,當時也簽了生死文書的...都是...咳…實在是機遇之事,我斷不敢再試。”
她原本想說是金彩芝吉人天相,但這皇宮的娘娘難道不是比金彩芝更吉的吉人?這話說了純粹找抽。
金彩芝忙點頭作證。
皇帝嘆了口氣,他如何不知道這隔行如隔山,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怎么樣?怎么樣?”門外一陣腳步聲,幾個侍女攙著太皇太后進來了。
一屋子的人忙站起來,皇帝親自過去接住她的手。
“祖母,你怎么起來了?”他臉上更添了幾分焦急憂慮。
太皇太后扶著他坐下,顧不得說別的,拉著他的手一疊聲的問。
“...孩子沒了還能再要,大人可要保住…”太皇太后畢竟年老了,見不得這個,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是,是,孫兒知道。”皇帝拉著她的手,連連安慰。
鎮遠候夫婦這時才上前見禮。
看到他們,太皇太后自然知道所為何來,嘆了口氣,又拉過一旁小臉煞白的皇后的手,“嚇壞你了,好孩子,別怕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別怕,我們都知道的,你安心,安心。”
皇后掩面哭起來。
太皇太后忽的看到站在一旁的還有秋葉紅,不由愣了愣,旋即認為她是從金彩芝那里聽到消息,畢竟是一家人,特意進來分憂的。
“你有這心就好,你還是個姑娘家,產房還是不進的好。”太皇太后點頭道,一面招手要她坐過來。
皇帝面色微訕,忙將事情原委講了。
“胡鬧,胡鬧。”太皇太后拍著扶手連聲道,“這種事如何試的?”
皇帝也知道自己這次的確有點冒失了,忙低頭認錯。
室內一陣女聲的呻吟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很快這呻吟就變成了嘶叫,撕心裂肺的嘶叫。
這聲音讓屋外的眾人神經又繃緊了,太皇太后也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陛下...”周太醫皺著眉出來了。
“怎么樣怎么樣?”太皇太后和皇帝立刻問道。
周太醫看到太皇太后,忙要施禮。
“哎呀,行了,什么時候了,還跪來跪去的!”太皇太后急急的說道,“快說,怎么樣?”
周太醫捻須,面色沉入鍋底。屋內眾人的心瞬時沉了下去。
“多虧郡主的血是好藥,血是止住了。”他沖秋葉紅拱拱手道。
這在秋葉紅的意料之中,只是點頭一笑。
而其他人聽了這話,頓時又升起希望。
太皇太后有些意外,看著秋葉紅道:“她的藥?”
周太醫只是點點頭,顯然沒心情給她細講這個,對太皇太后躬身道:“關于這味藥,老臣還有幾個不解之處要問郡主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請恕微臣失禮,要跟郡主單獨談談。”
一說到藥方什么的,他們這些做大夫的都是神神秘秘的,太皇太后和皇帝也都知道,于是點點頭。
“快去,快去說,”太皇太后緊張的都要站不住,一旁的皇帝察覺忙伸手扶住她坐下。
秋葉紅不情愿的跟著周太醫走到側殿的帳子后。
“郡主,你這對牲畜的藥果然有效。”周太醫再一次夸獎道。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秋葉紅依舊耷拉著臉。
“恭喜恭喜,周先生藥到病除。”她嘿嘿笑道。
周太醫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看了秋葉紅一眼,忽的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郡主就別說風涼話了,這病能不能治,你也清楚得很。”
要不然也不會對金彩芝冒風險而剖腹取子了。
秋葉紅默然,胎死腹中,必須及時的取出來,要不然產婦必死無疑。
“陳妃娘娘,再無力氣娩出胎兒...”周太醫搖搖頭。
“神醫不救將死之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秋葉紅淡淡道,“先生寬心,太皇太后和皇帝,不是昏聵之人,盡人事聽天命,不會怪罪先生你的。”
周太醫看了她一眼,嘿嘿笑了。
“說實話,郡主,老夫此生只見過師傅做過一次開腹的手術,自己倒未親自做過,而這剖腹取子的技藝老夫真是很好奇,很想親眼看上一看。”他笑道。
秋葉紅緊跟嘿嘿笑了,拱手道:“好說好說,如遇到牛馬難產,我一定告知先生之親自示范給先生看看。”
二人針鋒相對你來我往一句,又不再言語了。
“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說真的,請問郡主,如果對牲畜這種情況,你會用什么法子?”周太醫忽的問道,正容看向秋葉紅。
對牲畜用的法子?秋葉紅一怔,隨即警惕的看著他不語。
“郡主但說無妨,老夫不過是借鑒一下,至于用不用的,老夫自有主張,與郡主不相干。”他捻須一笑道。
看秋葉紅依舊遲疑,便又是一笑,從容道,“郡主也說了個盡人事聽天命,老夫雖說是醫官,醫官醫官,首要依舊是醫,而非官,老夫行醫數十年,謹遵師尊教導,不敢有違良心,還請郡主直說。”
有一分希望,就決不放棄,救人是第一信念,如果怕惹禍上身,這大夫也的確就沒有做下去的意思了。
聽他如此說來,秋葉紅不由想起了鐘大夫,咳,當然,鐘大夫這個鄉下土獸醫,跟這個身居要位備受皇家敬重的老太醫,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但二人相同的都謹遵醫者仁術的信念。
“好,既然如此,我就說來,請先生斟酌。”她收正神色,恭敬的道,“牛馬牲畜,遇到難產,探明死胎,我們常用的就是灌入菜油到...咳…宮內,探手入內,拉出胎兒,如果遇到胎位不正,則會用軟繩拴住前肢或者頭部,再拉…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會出現胎衣不下,甚至子宮外脫之癥,需要小心剝離胎衣,以及整復子宮…這胎衣剝離要緊是…”
她一行說,一行用手比劃示范,周太醫神色凝重聽著。
“益氣補血我用黃氏、黨參、酒當歸、熟地、山藥、白芍、益母草,理氣散瘀活血生津,我一般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用鮮益母草、鮮馬鞭草、櫻桃樹技、當歸,煎水去渣加紅糖,還有另用胡蘿卜纓十斤喂...咳...這個,就罷了。”秋葉紅搓搓手結束了教學。
“多謝郡主。”周太醫聽完,凝神想了一刻,一笑拱手,轉身進內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