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財女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事成

第一百三十五章事成

第一百三十五章事成

江白圭恰巧這時進門。將夏歡的話聽全,道:“蔣家后宅不得安寧,鬧的蔣刑庁神思恍惚,辦差連連出錯,鐘知府今日還拍了桌子,讓蔣刑庁處理好家事再來衙門。”

“蔣刑庁被鐘知府遣回家中處理家事,只怕治家不嚴的評語是跑不掉了。”梔子見他坐在桌旁拿袖子拭汗,就讓夏歡去將井中鎮著的西瓜切一盤端來。

江白圭捻起一塊西瓜一口咬下,絲絲如蜜的汁水從口中直沁入心脾,再想起蔣刑庁雙眼凹陷、焦頭爛額的模樣,同情蔣刑庁之余,又覺自己幸運,看梔子的目光柔和起來,背過夏歡,悄悄捏了捏梔子的手。

梔子被唬了一跳,擔心他當著夏歡做出不當之舉,走出門去,吩咐廚房擺飯。

江白圭就愛看四平八穩的梔子發窘的模樣,得了逞,哈哈大笑起來。

蔣家破事不斷,蔣刑庁這邊方將葫蘆按下。那邊的瓢又浮了起來,梔子初時好奇,還使夏歡打聽,到后來也沒了興致,任由刑廳府鬧翻天,她也不當回事。

只是江雅的行事,實在讓梔子覺的奇怪,從前任由誰在她面前吵架,她怕沾上麻煩,從來都是充耳不聞,如今刑廳府日日是非不斷,她倒是風雨無阻的去安撫蔣家三個孩子。

沒幾日,鐘知府夫人上門,梔子聽到門房來報,很是驚訝,要知道,鐘知府家中只有鐘老夫人跟前還留著一個仆婦,其余下人早就遣散了,鐘知府夫人要在家服侍婆母,還要料理一家人飯食,每日忙碌,根本不得空閑。

鐘知府夫人坐下,茶也不吃一口,就道出來意——替蔣刑庁做媒,求娶江雅。

梔子愣了一愣,疑惑道:“韋四娘子還住在刑廳府,這恐怕不合適罷?”

鐘知府夫人嗔怪的看了梔子一眼:“蔣夫人過世。丟下年幼的孩子無人照料,娘家這才遣韋四娘子來照料外甥,若是蔣刑庁再娶,孩子有了母親照料,韋四娘子自當家去,總不能一直住在姐夫家中。”

聽這話,顯見的就是韋四娘子出局了,梔子吁了一口氣,笑道:“鐘夫人講的是。只是,雖說是再嫁從身,但這事還是得家中長輩點頭,還有杜家那邊,也要他們同意才是。”

鐘知府夫人也吁了一口氣,她來時擔心江家會阻止江雅再嫁,如今看來,這擔心竟是多余,她笑著點頭:“這是自然,蔣刑庁說了,只要江通判不反對,他這就使媒人去江陵提親。”

梔子笑道:“如此甚好。”

得了準信,鐘知府夫人記掛家中。并不久坐,起身辭了家去。梔子送她出門,在門口,鐘知府夫人遲疑了一下,道:“我家老夫人近日胃口不好,突然想吃江夫人那次送的糕點,我愚笨,在家試做幾次,總做不出那個味,不知能否請江夫人指點一二。”

說罷,鐘知府夫人轉過頭去,再不看梔子一眼。

梔子看出鐘知府夫人的尷尬,忙道:“指點實在不敢,鐘老夫人愛吃,我高興還來不及,鐘夫人不用自己做,我一會蒸一盤讓人送去就是。”

鐘知府夫人連忙拒絕,稱鐘老夫人隨時要吃,總不能次次都來麻煩,還是自己學著做方便。

梔子自己也為人媳婦,猜出鐘知府夫人的心思,料想她是想要在鐘老夫人跟前表現一二,就不再堅持,約好第二日去鐘家教鐘知府夫人做糕點。

江雅侯在院中,見到梔子笑著迎上前去,挽起梔子的手,問道:“鐘夫人一向忙碌,今日怎有閑情逸致來家做客?”

江雅能再嫁,梔子真的很高興。為江雅,也為她自己,她故意賣了個關子,道:“你猜?”

江雅將梔子滿眼的戲謔瞧在眼里,再想連日來的努力,心中登時明白過來,不過在梔子跟前,她還是裝起糊涂:“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猜出鐘夫人來作甚么?”

梔子道:“鐘夫人專程來為雅姑奶奶提親的,雅姑奶奶好事將近了。”

江雅略一遲疑,問:“弟妹是如何回的鐘夫人?是拒絕還是應了?”

梔子笑道:“雅姑奶奶不問我鐘知府夫人為何人提親,只問我是如何回的鐘夫人,看來我是不用再問雅姑奶奶的意思了,想來雅姑奶奶心中是愿意的罷。”

江雅曉得自己失言,假意推了梔子一把,但并未避入房中,而是詳細的問起鐘知府夫人來家說過的話,聽到最后,她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得意的笑容落入梔子眼中,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句話來。

自從韋四娘子上門,江白圭對江雅嫁入江家之事,就再不抱希望。聽得蔣刑庁請鐘知府夫人上門提親,喜得差點從凳上掉下去,大笑道:“我這就修書回江陵,讓娘親高興高興。”不等梔子回答,他已取出筆墨。

梔子笑道:“蔣刑庁要使媒人去江陵,想來這兩日就會動身,你也懶得再尋人送信,讓媒人帶了去豈不便宜。”

江白圭頭也不抬一下,道:“不用,文富貴又要送蜀錦回江陵,讓他帶回去就是。”頓了頓。他又道,“娘子,我昨日收到李知府的信,說老王妃染惡疾過世了。”

梔子“恩”了聲,并未接話,在她看來,老王妃雖是江家的舊主人,但實則跟她沒多大干系。

江白圭也未再說,沒有老王妃的約束,遼王爺被有心下人攛掇,不知又會怎樣作惡。

兩下有心,事情自然好辦,蔣刑庁遣媒人持婚書去江陵,江家上下同意自不必說,就是杜家,聽江雅再嫁的是五品的官兒,也沒敢反對,杜老夫人還贈了六箱衣料做添妝。

江雅的嫁妝是現成的,除開現銀被江雅帶到成都府,其余嫁妝都鎖在云來居,江夫人使尹強兩口子一起押車送來成都府,同來的,還有涂媽媽與金寶。

梔子見到夾在大小箱籠之間的金寶,還以為自己眼花,狠命掐了自己一把,才知眼前的小人兒真是金寶,幾步上前,一把將金寶摟入懷中,道:“想死我了!”

被摟的太緊,金寶好不容易掙脫一點,揚起臉,可憐兮兮的道:“大姐,我喘不上氣了。”

一句話,將旁邊的眾人都惹的笑了起來,梔子蹲下身子,上上下下將金寶打量了一番,驚訝的道:“幾月不見。金寶長高了許多!”

金寶很是不滿,嘟著嘴道:“我長大了半歲,長高一點才是正常,大姐竟覺得奇怪,難不成我一直不長高,大姐才覺的正常么?”

梔子很是愣了一愣,在她印象中,金寶就是那個只知道伸手要糖吃的毛頭孩子,現在聽他條理清晰的辯駁她的話,她除了驚訝,還是只能驚訝。

金寶根本不曾留意梔子那快落在地上的下巴,瞧見伍嫂子手中抱著的巧巧,眼中一亮,從懷中掏出一顆銀花生,遞到巧巧跟前,道:“叫聲小舅舅,小舅舅給你好玩的。”

巧巧如今十一個月大,雖還不會走路說話,但身手矯健,金寶一不留神,就將銀花生搶入手中,看金寶沖她齜牙,她伏在伍嫂子肩頭,咯咯的笑了起來。

眾人又笑了一回,梔子想起正事來,轉頭問涂媽媽:“你們怎么來成都府了?”

涂媽媽還未開口,金寶已是答道:“新請的先生總是一副不曾睡醒的模樣,我看著自己也想跟著睡覺,實在讀不下去書。”

新請的先生是江白圭引見的,梔子曾聽江白圭夸過好幾回,怎么到了金寶口中,就一無是處?

涂媽媽笑道:“小少爺想巧巧了,吵著要來成都府,夫人也想讓他出來歷練一番,這才讓奴婢帶著他來成都府的。”

六歲的孩子要歷練,也不用帶著走幾千里,梔子曉得涂媽媽未將話講完,便讓夏歡領金寶去洗漱更衣,喚涂媽媽到房中問話。

涂媽媽道:“熬糖作坊跟家中事務,有二姑爺打理,大姑奶奶無需擔心,夫人遣奴婢來,是想讓奴婢照顧大姑奶奶飲食起居。”

梔子道:“我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還要娘親操心我飲食起居!再說,有夏歡秋樂她們,樣樣事情不用我動手,哪里還需涂媽媽專程來照顧我。”

涂媽媽笑著說起旁的來:“夫人讓奴婢轉告大姑奶奶,說巧巧滿了周歲,就趕緊將奶掐了,若是大姑奶實在舍不得巧巧吃苦,就請個奶娘來家。”

梔子聽出來,這是讓她趕緊懷孕,她面上紅了紅,道:“娘也真是,大老遠就使涂媽媽來傳這么兩句話,這事我自有主張。”

涂媽媽收起面上的笑,道:“這一次,奴婢也要幫著夫人勸大姑奶奶兩句,你這次就依了夫人,趕緊生個兒子罷。你也知大姑爺三代單傳,你不想著自己,也要替大姑爺想想,他能攔的了老夫人一時,攔不了老夫人一世,再過兩三年沒兒子,就是大姑爺一心一意只疼惜你,為了家中香火,大姑爺也得依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