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胡鬧
第一百一十五章胡鬧
錦衣公子聽出梔子二人無同去的意思。面露不悅,道:“你喚一個婢女領我去酒樓,你真當我吃不起一餐飯?”
見這人不開竅,執意要拉自己二人上酒樓,梔子吸了一口氣,只得明言:“公子說笑了,我并無這意思,只是,我們幾個都是女眷,實在不便出入酒樓,還請公子不要誤會。”
江雅看明白梔子并非要親自去酒樓,只是打算出飯菜了事,在旁補了一句:“若公子覺的一人用飯無趣,喚一個小唱在旁唱曲也可,這銀子我們同飯菜錢一并出。”
錦衣公子直著脖子道:“我不差這幾兩銀子!”
梔子與江雅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這人方才稱無需言謝,這時又一再強調有銀子吃飯,為何還非要她們請一餐飯以示感謝?
不待她二人開口,那人已是極為不耐煩,一甩袖子道:“罷了。我不吃你這一餐飯了!”說罷,轉身離去,走了幾步,想起地上的兩個青衣劫匪,回身提溜上,大踏步再次而去,邊走邊低聲嘀咕,“說書的不是講英雄救美之后,美人會以身相許嗎?”
他嘀咕的聲兒不算低,清清楚楚的落入了梔子與江雅幾人的耳中,幾人一怔,皆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饒是江雅平常以潑辣見長,聽得這一句,此時也是面紅耳赤,想要挖個地洞鉆進去。梔子想要安慰她兩句,可方才那錦衣公子之言太雷人,她實在想不出詞來,悄悄的指了指腦袋,壓低聲兒道:“這人這兒只怕不靈光,咱們趕緊走罷。”
江雅本是羞憤難當,見梔子說那人腦子有問題,一想可不是,正常人能說出這話嗎?自己犯不著與一個腦子有問題之人計較。想明白,沖梔子點了點頭:“正是,咱們雇轎走,免得……”她想說,免得那人又回轉。可想起“以身相許”幾個字,這話她實在講不出口。
梔子幾人此時都想早點離去,并未留意她的話。
方才那錦衣公子來時,四下的人已經悄然散去,此時放眼過去,莫說有轎子,就是人也不見一個。
梔子見那錦衣公子已經拐過街角,猜想他不會回轉,便道:“咱們往回走,走至下一條街,看有沒有轎子。”說罷,反倒笑了,她們幾人被人搶劫,本該怕劫匪的,可反倒怕起出手相助之人來。
江雅不知她為何發笑,但對她的提議很是贊同,道:“對,咱們往回走,總不立在這里干等著強。楊柳跟夏歡兩個前頭走快點,雇下轎子就回來接咱們。”
幾人生怕再生事端,俱不多話。各人依言行事。
沒走出幾步,夏歡“咦”了一聲,歡喜的嚷道:“少爺來了。”
其余幾人跟著抬頭去看。
迎面過來一輛驢車,趕車的是趙大元,還有一人坐在車轅上,不是江白圭還有誰?江白圭也瞧見幾人,不等驢車駛近,跳下車轅,幾步搶到幾人跟前,拉起梔子的手道:“還好你們無事。”
雙手被江白圭握著,梔子方才還懸著的心,瞬間便平靜下來:“你不是在府衙拜望李大人么?怎么到這來了?”
江雅也是奇怪:“咱們出門隨意亂逛,沒跟人提起去哪,你是如何尋來的?”
江白圭這時才察覺還有旁人在,慌忙丟開梔子的手,道:“說來話長,先上車,待回驛館中再與你們仔細說。”
雖覺的奇怪,但江雅與梔子都曉得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依次蹬車。江白圭來的匆忙,只雇了這一輛三人座的驢車,勉強加進伍嫂子與巧巧,夏歡跟楊柳兩個只得坐在車轅上吃風。
一路上,梔子將遭劫遇救之事與江白圭講了一次,方講完,驢車就到驛館門前。
梔子命伍嫂子將巧巧抱下去歇息,自己則跟著江白圭江雅兩個回房繼續剛才的話題。
江白圭掩上房門,道:“娘子和姐姐可知,你們口中的錦衣公子是何人?”
梔子與江雅對望一眼。緩緩的搖頭表示不知,“何人?”
江白圭正欲作答,夏歡卻一頭闖進來,進門也不管禮數,拉起梔子的手道:“少奶奶,奴婢想起來了,那個公子奴婢見過,是上次來家的遼王爺!上次奴婢遠遠看過一眼,方才只覺的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回來時琢磨了一路,總算想起來了。”
遼王爺!梔子與江雅同時吸了一口氣,難怪方才街上圍觀之人紛紛避讓。
江白圭讓夏歡重新將門掩上,道:“正是遼王爺。我與李大人正在書房閑談,有衙差來稟,說街上有人遭劫,當場被遼王爺救下,我聽衙差形容,說被劫之人是兩個婦人帶著一個小嬰兒,總覺的就是你們兩人,便辭過李大人,匆匆趕回驛館,打聽得你們出門去耍。越發肯定是你們了。”
江白圭曾與梔子講過,遼王爺是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若方才錦衣公子是他,那些奇怪的言行倒容易理解了。
江雅道:“我還道百姓當街被劫也無人管,原來知府是曉得的,只是既然曉得,為何不趕緊來捉歹人,還要遼王爺出手?”
江白圭曉得她今日先是失了錢財,而后被遼王爺“以身相許”的話嚇著了,心中肯定有怨氣的,但他不好接這話頭。含糊道:“姐姐今日累著了,夏歡扶姑奶奶回去歇著罷。”
江雅嘟囔道:“歇什么歇,我還未吃飯呢!”到底還是起身,隨夏歡走了。
待二人出門,梔子狐疑的道:“如此快速就得知街市上的消息,可見李大人并非昏官,街市上治安一定不會差,但為何還有百姓當街被劫之事發生?”
江白圭道:“姐姐在,我不便明說,其實,方才那兩個劫匪,是遼王爺的侍衛妝扮的。”見梔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又道,“遼王爺喜愛看雜書,又愛去茶樓瓦肆聽人說書,聽得多了,就真把自己當作了那故事中的人物,今兒在街上演一出強搶民女,明兒再演一出飛天大盜,知府大人知曉,荊州百姓也略有耳聞。”
原來自己今日不過是陪人演了一出戲!梔子氣道:“如此胡鬧,就無人管他!”
江白圭道:“這算什么?他是龍子龍孫,就是打死了人,不過是賠錢了事,知府總督都拿他無法。今上原本就是旁系藩王出身,對眾藩王行事了如指掌,即便傳入今上耳中,只要不鬧出大的動靜,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鬧去。”
是啊,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好在今日自己遇上的是英雄救美,若是遇上強搶民女,還不知會鬧出甚么事來。梔子搖了搖頭,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江白圭想起梔子的父親,看梔子的目光中。盡是疼惜,他將梔子擁在懷中,道:“別去想這些事了,你還未吃中飯,想是餓了,我讓人送飯進來。”
梔子點頭:“好。”
用過飯,梔子讓夏歡將上午買的物件兒搬進來,撿出買的兩刀素箋,遞與低頭沉思的江白圭:“喏,給你的。”
江白圭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素箋,不敢伸手去接,他用慣名家筆墨紙硯,這兩刀素箋的價值,除過文具鋪子的掌柜,再無人比他清楚:“你買的?”
梔子瞪了他一眼:“不是我買的,難不成是我搶的?”
江白圭道:“娘子不是講,筆墨紙硯能用就行,買名家的只是浪費錢財嗎?”
梔子不理他,低頭撿看其他的物件兒,夏歡笑道:“少爺奶奶專意去文具鋪子買給少爺的,少爺用就是了,哪有這么多問題?”
聽得是特地買給自己的,江白圭心中歡喜,很想將梔子摟在懷中親一下,可礙著夏歡在,他只得暫時歇了這心思。過一陣,他突然道:“咱們買一份禮物,去拜謝遼王爺相助之恩罷。”
夏歡只知遼王相助之事,倒沒絕有甚么,可梔子卻曉得遼王不過是演戲,聽江白圭這樣講,只當他說胡話,并不接話。
江白圭借口要吃街上的果子,將夏歡支了開去,關上門道:“我想了半日,若是遼王爺有懼怕之人,那非老王妃莫屬,我記得小時在遼王府陪遼王爺讀書,遼王爺稍有錯處,老王妃必定重罰。遼王爺在外如此胡鬧,想來老王妃并不知情,不然也不會由著他去。”
梔子不以為然,若老王妃真的管得住遼王爺,遼王爺也不至于如此胡鬧,她想了想,道:“世人都知江家與遼王府的關系,你上任途徑荊州不去拜望,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但遼王爺在外胡鬧,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老王妃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曾聽見,咱們還是不要去管這閑事罷。”
梔子父親慘死遼王手下,江白圭是曉得的,遼王貴為王爺,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通判,沒有能力為梔子討回一個公道,他上有長輩下有,不能為這個公道不顧一切,他能做的,只是讓遼王吃一頓責罵而已。
“不管老王妃是否知曉,咱們只當不知劫匪是遼王爺手下所扮,直接備了禮物上門拜謝,若老王妃不知,自然會去查,若是老王妃知曉,咱們只是上門拜謝,誰也挑不出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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