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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嬸子與果子前后腳進門,梔子聽了動靜,走到院中去,周嬸子見她,拿眼睛恨恨的瞪她,但還是低低的說了句:“辦妥了。”
梔子沒細問,周嬸子這般去,無非就是虛張聲勢嚇唬里正娘子,拿話唬人之事,梔子對周嬸子很有信心,只道:“有勞嬸子,若是三月內未有閑言碎語傳來,我立馬給嬸子減飯食錢,連同這三個月的一同補上。”
周嬸子曉得辯不過梔子,說也是白說,便不開口,只在心中念了幾句咒,踏著步子回房去了。
待周嬸子閉門,梔子轉過身,欲與果子解釋方才與周嬸子的話,才察覺果子苦著一張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遂推了她一把,道:“想什么想的這般入神?”
果子只是不答,走到房中,才與梔子道出緣由,原來她去胡家還銀項圈,吃了閉門羹。
梔子失笑,道:“你就為這事發愁?人家許是出門做活了,過幾日胡仲倫來家,你再還給他便是了。”
果子眉頭依舊皺著:“德三叔在秦家做活,我去問過,他說胡仲倫在家,可我敲了半天門,就是無人應門,喚也無人答。”
聽這么一說,梔子心中明了,道:“胡仲倫自尊心極強,他今日在我們跟前失了面子,定然羞于見你,所以才未開門。你別再去了,等過幾日,他自然就好了。”
果子一想,許真是這樣,遂不再糾結,拖出針線笸籮開始繡錢袋。
梔子也伸手拿了錢袋一起做,只是她今日心浮氣躁,做了一陣再做不下去,甩開針線,氣道:“我們三人忙活一月,撇開吃用,好不容易才攢下一兩銀子,這倒好,里正娘子訛一次,我們近兩年就白忙活了。”
果子也是一臉憂色,揚起臉,道:“地里糧食僅夠糊口,不做香囊錢袋,我們又無其他賺錢路子。”
說過一陣氣話,梔子心情倒好了起來,抓起錢袋繼續做,一面做一面琢磨,前一陣家中有余錢,還不至于擔心溫飽,被里正娘子訛了這一回,如今只剩三十來兩銀子,且還不知是誰人所贈,倒比從前窮困,遇上一點小災小難就沒了抓拿。賣錢袋香囊,再往高抬價,所掙也有限,得趕緊再尋一個賺錢的路子才是。
黃昏時,果子心中到底放不下,又去了一趟胡家,這一次,她將從剛從河邊挖魚塘回來的胡仲倫堵在了門口。
胡仲倫一見是果子,想起中午在蘭家那般丟臉,臊的無地自容,不肯與果子搭話,繞開一步閃進房內,反手將門閉上,隔著門道:“你且回去吧。”
果子一日兩次被這般冷臉相對,心中也起了氣,道:“你當我愿意尋你?我不過是來送還你的銀項圈罷了!你且開門取了去,免得丟在門外被旁人撿了去,你還道我未還你。”
胡仲倫將房門閉上便后悔了,想自己這般做未免太過小氣,不是男兒行徑,果子說這話正好給了他臺階,他立時將房門拉開,走出門來,裝出一副漠然的樣子,道:“爹不在家,我也不好請你進去坐。”
果子冷著臉將手里的銀項圈遞與他:“我姐說了,買地之事不怪你,讓你不用放在心上,還有,她不能拿你的銀項圈,讓我還你。”
胡仲倫接過銀項圈,咬著下唇,道:“我昨日說了要還錢,就一定會還錢。”
果子心中有氣,也不與他多說,轉身便走了。
胡仲倫望著那款款而去的身影,怔怔的在門邊立了半晌,方才將銀項圈戴回脖子上,回房做飯。吃罷飯,瞧著月色正好,又扛起鋤頭去河邊挖魚塘。忙活了幾日,總算將魚塘建好,望著水光粼粼的魚塘,胡仲倫心情極好,本想去河中撈小魚,卻突然憶起好幾日未去蘭家,該過去看看,忙將農具收回家中,匆匆趕去蘭家。
走到蘭家院門口,他又為那日在蘭家挨打之事害臊,在院門邊踱了好幾圈,就是邁步開步子進門。周嬸子串門子回來,瞧見胡仲倫在門邊,嗤道:“怎么,臊著不敢進門了?”
被周嬸子這么一激,胡仲倫反而大方了,瞪了周嬸子一眼,先周嬸子一步進門。走到在院中做針線的梔子身旁,道:“大娘,我去地中看看可有活要做。”
梔子問:“魚養上了?”
胡仲倫一面往偏廈走,去取鋤頭簸箕,一面答道:“魚塘挖好,水也放上了,只是還未撈著小魚,等小魚撈著,放入塘中就成了。”
梔子琢磨了兩日掙錢之道,家中無錢買好地,種地賺錢自是行不通,無地種糧,養豬養雞養鴨也行不通,倒是胡仲倫想出的用河灘地養魚這一項可行。她昨日去河邊走了一趟,除去里正家賣給她家的那一塊,還有好幾家的地都適合養魚。只是如果像胡仲倫這般賃地挖魚塘,她是不愿意的,一是怕主家攔著不讓挖,二是挖好之后養魚若是賺錢,定然惹人嫉妒,來年主家肯定不會再將地賃給她,到頭來只是替人白忙活一場。
她得先將地買下。那些河灘地所種糧食抵不夠賦稅,又登記在冊不能撂荒,她提出要買地,都是原意賣的。她算過,家中剩下的三十兩銀子,還夠買四畝河灘地。
聽胡仲倫這般說,她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胡仲倫停住腳步,道:“大娘有事只管吩咐,我如今是你家長工,為你做事應當應分,你無須跟我客氣。”
梔子道:“這事我卻不能吩咐你,得你愿意才行。我想讓你將魚塘中的水放掉……”
如今那塊河灘地被梔子買下,胡仲倫一聽這話,以為梔子也不允許他養魚,還未等梔子將話說完,急道:“為何要將水放掉?”
一旁的果子先前因生胡仲倫的氣,是以一直未搭腔,這時也被激出了話:“是啊,挖渠引水費了一日功夫,怎能說放掉便放掉。”
梔子笑道:“你們兩人聽我將話說完,可好?”她將想買河灘地養魚之事說了,又道,“我擔心你將魚養上,那幾戶人家看出養魚賺錢,便不會將地賣與我,或者提價賣與我。你將水放掉,若是別人問起你,你只說魚塘存不住水,幾家人一看養魚行不通,賣地自然也就痛快了。”
果子一聽,立刻點頭:“這主意好。”
一旁聽閑話的周嬸子這幾日想奉承梔子,也跟著贊了梔子幾句。
倒是胡仲倫聞言眉頭更不得舒展,如今梔子想要養魚,那他好不容易挖好的魚塘,來年賃期滿后勢必會被梔子收回。梔子在一旁等著他回答,見他皺眉久久不語,對他的心思也猜出幾分,道:“我也不是那小人,你挖好魚塘我便將地收回自己養,我賃你養三年,三年后,你若還是想賃,租錢便不能再按河灘地算,須得再議。”
胡仲倫聽這話還算公道,便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將魚塘中的水放掉。”
梔子看了看天上老高的日頭,笑道:“你這時去放水,肯定會被人撞見,有人問起,你再說存不住水,誰人肯信?”
胡仲倫恍然,笑了笑:“那我晚上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