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蕭非常之謹慎的安排好了一切,便讓夜離開了。他不是不是放心夜,而是不放心他手下那些辦事的人。所以,就在夜走后,張青蕭又是叫來了李一,特意吩咐了一些暗中接應的任務,務必要把隱患滅殺在搖籃中。
張青蕭做完這一切,似乎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長長舒了一口氣,便倒坐在椅子上,眼神越發的迷離了。他能有如今的這些安排,除了蕭華帶來的契機,也是因為上次去找蕭仙蕊之時,半路遇到一個神秘之人。
那個人見到張青蕭也不多說話,似乎是早就等著他一般,只是尋了個沒人的間隙,扔給張青蕭一個玉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玉簡之中,赫然寫了這么一段話:“吾愛郎君,今劍域初定,欲與道宗相抗衡,誠邀夫君共謀大事。如今巡天城已定,攻占溪國乃是必然,但若劍域再挑事端,實屬無理,故懇請夫君北上巡天城,以圖溪國西北之門派,屆時我劍域也會配合夫君,擴大道劍緩沖范圍,今后夫君之天魔宗,就是我劍域之盟友,妾身也能早日回到夫君身邊。張雨荷。”
回想著這一切的不可思議之處,張青蕭也只能是一陣苦笑。要說這玉簡來得古怪,他這樣的人怎會相信?可偏偏的,這玉簡之中,卻又有一個只有他們二人才知道特殊印記。后來張青蕭左思右想了一下,也就基本了然了。如今道門各宗元氣大傷,劍修攻占巡天城,不想太過于處在風口浪尖,若是自己從中緩沖,于道劍兩家都是有好處的。只要自己小心從事,拿了好處就閃,到時候再有什么爭執,還能把自己夾在中間不成?既然都是打的如意算盤,那張青蕭豈能讓他們簡簡單單得此便宜?
且不說張青蕭的那些思慮。自天魔宗各副宗主領命之后,便開始了一系列的動作。無論是情報的打探,人員的部署,均是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時間眨眼過去了三個月,眾人早就按耐不住,希望張青蕭早早下令,幾乎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自己能從玄天宗一役中撈取好處。
可惜,無論眾人怎么催,張青蕭始終按兵不動。眼看時間都去了三年多,除了安排興鼬繼續打探情報,命令元陰四處制造小摩擦和混亂,最多也就是找一些修真世家的麻煩。不過在這一段時間內,還真是意外的吞噬了幾個不小的修真世家,撈取了一些好處。
這一日,凌宣本是在自己的據點中郁悶飲著酒,本來想著自己控制了周圍的一些修真世家,一定會得到宗主大人的贊賞,哪不知這贊賞是有的,卻也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凌副宗主之能,當是我天魔宗之楷模,望凌副宗主繼續保持。”就在凌宣再次舉杯之際,一個傳訊符飛了進來。
打開傳訊符一看,凌宣眉頭微皺,嘴里喃喃的說了句:“這廝也是奇怪,不好好在溪國邊境待著,跑我這里來作甚?”不過,凌宣還是打開了洞府的禁止,請進了來人。
只見來人一襲白袍,羽扇綸巾,那細白的皮膚就是女修都要羨慕,再看他那有些壞笑的嘴角,憂郁的眼神,挺直的鼻梁,真是好一副迷人的皮囊。來人始一進門,便是含笑一拱手,言到:“凌大哥多日未見,可是想煞小弟,不知大哥近來可好啊?”
凌宣被來人的殷勤驚了一下,但也是很客氣的回到:“哈哈哈,元老弟,愚兄近來可是好的緊,整日飲酒作樂,無所事事。愚兄可比不上元老弟啊,整日都在邊境一帶‘征戰’,不僅拿下幾個修真世家,就是宗主大人的獎賞,也讓愚兄羨慕的很啊。”原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安排執行騷擾的地煞宗元陰。
聽到凌宣有些陰陽怪調的話語,元陰也不生氣,仍是笑著說到:“凌大哥此言差矣,小弟整日提心吊膽的完成宗主大人的信任,本以為做多一月就能結束的,哪不知這一拖就是三年。小弟如今都是有些疲憊的。要不今日,也不會特意來找凌大哥,就是想知道,宗主大人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考慮的。”
聽到元陰的來意,凌宣似乎也是泄了氣一般。搬過一個椅子,請元陰坐下了,再給對方倒上一碗酒,微微一嘆,緩緩的說到:“不瞞老弟,雖愚兄和宗主大人離得近,但這三年也才見過他老人家一面,如今我這邊也是快要控制不住了。”
就在元陰準備說話之際,一道紅色的傳訊符飛射了進來,凌宣一個激靈,伸手抓住傳訊符,直接打了開來。只見凌宣的表情一陣驚愕,猶自有點不相信的樣子,待自己看完后急忙遞給元陰。一旁的元陰看了一眼,順手接過傳訊符,只看了一半,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嘴里也是有些激動的說到:“凌大哥,小弟沒有看錯吧!宗主大人說,命我等今日子時就要發起總攻,一舉拿下玄天宗?”
凌宣也是滿臉的興奮,那還顧得上元陰,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反正傳訊符就在你手上,宗主大人的印記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等凌宣說完話,元陰一拍腦袋,驚叫了一聲:“哎喲不好!今晚子時就要發起總攻,雖然與小弟無關,但是小弟萬萬不能在此多做停留的。”說罷,也來不及好好道別,只簡單的告罪一聲便迅速離去了。
同一時間,天魔一十三宗均是收到傳訊,醞釀了三年的一次行動,就要開始了。再看一個個的魔宗弟子摩拳擦掌,就是要把這三年的憋屈都一股腦發泄在玄天宗身上一般。而那可憐的玄天宗,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將迎來一場禍事,也不知招誰惹誰了。
這邊天魔宗正在準備一系列的動作,道宗那邊可也沒閑著。畢竟這幾年來,除了天魔宗立宗帶來的影響,就是三國邊境上一些禍亂,都讓道宗一些門派不得不注意。不過,也就是這三年的功勞,才能讓道宗的注意力漸漸的分散開來。
同樣的,也是這日的下午,極樂宗后山的一個涼亭里,兩位仙風道骨的修士一邊品著靈茶,一邊做著黑白對弈。其中一人落了一子后說到:“炫凈真人,自從巡天城一戰歸來后,老夫看你的心情一直沒有好過,如此下去,怕是對你的修行有害無益呀。”
正舉棋皺眉的炫凈似乎沒有聽到這番話一般,只是觀察了良久,才緩緩落了一子,然后拿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也不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對面之人,緩緩地說了一句:“鶴平,你也莫要調侃老夫,老夫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此次大戰,雖然道宗敗得一塌糊涂,但是老夫當時在陣中最是直觀的感受到了那落花仙子的可怕之處。雖老夫因此受傷,但對于個中的一些體悟,卻也是好處多多的。”說完這句話,炫凈真人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繼續盯著棋盤。
原來,此時對弈的二人,正是那極樂宗掌門鶴平真人,以及昆侖派掌門炫凈真人。二人同屬漣國三大門派的掌門,私下也有些交情,而現在更是因為共同經歷了道劍大戰,共同面對過落花仙子的神來一筆,生死之間,或多或少的增進了兩人的友情。
“炫凈,并非是老夫編排你。老夫等人修煉近千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修為,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老夫就是當心你老兒受了刺激,從此一蹶不振的話,還有誰能陪老夫過過棋癮?”鶴平真人聽完炫凈真人的話語,也只是微微一嘆,知道了炫凈真人沒事,也就不再擔心,只是道出幾句真心話,有些得意的又是抬手落了一子。
炫凈真人看著鶴平落下的這一子,眉頭間皺的更深了,思慮良久遲遲不能落子。一旁的鶴平真人看到此處,開懷的笑了出來:“哈哈哈,我說炫凈啊,你就認輸吧。”
“哼,你這個老兒,除了下棋比老夫厲害點,別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炫凈真人聽到鶴平真人的調侃,索性把棋子一扔,有些無奈的回了一句。
就在二人收了棋盤閑聊之際,涼亭外急速走來一人,只見這人一身黑衣,低著個頭,也不知長個什么模樣,但那修為卻是實實在在的金丹初期。來人走到亭邊,直接拜倒在地,口中簡練恭敬的說到:“秉掌門大人,剛收到線報,天魔宗此番的動作,乃是玄天宗。”
鶴平真人聽完匯報,眉頭也是微微一皺,并不答話,沖著來人揮了揮手,那人便徑自離去。一旁的炫凈真人稍微有些迷茫的看著鶴平真人,開口問到:“鶴平,天魔宗是什么情況?怎么又扯上玄天宗了?”
鶴平真人微微一嘆氣,簡單的回答到:“說起這件事,老夫也是覺得蹊蹺。幾年前天魔宗立宗,隨后便派出一些弟子到處肆意妄為。一開始他們比較收斂,只是針對一些不知名的小小修真世家,可誰知他們后來居然欺負到我極樂宗扶持的一些世家頭上。于是老夫派了一些弟子前去解圍,本以為他們就是想打劫一些修真世家的財物,哪不知他們真實的目的,卻是玄天宗的。”
炫凈真人聽完,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淡淡說到:“這個所謂的天魔宗,盡都是些烏合之眾,若是他們暗自發展,低調行事,或許還能多活些日子。如今可倒好,居然直接打起了玄天宗的主意,那玄天宗又豈是軟靈果?能隨意揉捏的。你我且看著吧,要不了多久,這說明天魔宗定是要在玄天宗手上吃大虧的,搞不好舉宗覆滅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