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我堅信,給你一根竹桿,你不僅可以支起地球,還可以顛倒眾生。”我笑不自抑,手軟得推不開沉重的大門。
“她在那邊!”四個女人一起尖叫。
抱歉,人家來自東方中國嘛,障眼法什么的,玩得最熟了。其我已經逃到門邊,威哥可勁兒欺侮、又摸又舔、下體亂挺的,其實只是晾衣桿。
上面……有不少毛刺。
對不起啊,威哥,支撐您男性尊嚴的毛細血管怕有點不妥了。
而威哥也干脆,給這個世界再沒留下什么只言片語,那一聲野獸般的嚎叫包含了所有情緒,身子凌空而起,有點像現出原形似的,以比風還快的速度抓向我,尖牙和尖爪閃著可怕的藍色寒光。
然而風助火勢!
出任務前準備逃命的路數是我的慣例,而且每個都經過無數認真演練,所以我的動作已經不屬于反應的范疇,而是完全出于本能,在威哥及四名女吸血鬼動作之前,我已經拋下數張符咒。
“烈鳥業火!”
隨著我的聲音,一道火墻阻隔在我與威哥和他的女人之間,火苗燃燒的熱度令猝不及防的他們更大聲的尖聲厲叫。我就趁著這個機會,跑出門外。不過我沒立即擇路而逃,而是從綁在腰上的皮囊中掏出一個小球,遠遠丟出去,自己則又貼上一張隱身符,就地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屏息靜氣。
尖嘯聲自火中傳來,我早知道威廉十六會發出警報,所以玩一招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當小球一路滾遠,咔噠咔噠的聲音好像人類奔跑遠去,就會吸引大批追兵。而當這邊人去屋空,我才好從容尋找最合適的逃生通道,然后迅速離開。
威廉十六是活了超過千年的吸血鬼,本州領主,說白了是地方諸侯、說黑了就是黑幫老大,其實力和能力都不是我這活了二十來年、修煉不過十幾年的東方俗家小女道能抗衡的,但我勝在夠狡猾,而他太輕視我,在突然襲擊、我又怪招頻出的情況下,我相信我有九成的逃生把握,不然我死也不會接下這個任務。
不過很奇怪,這把業火燒得時間有些長,威哥五人組半天也沒出來,大約是從另一個地方去追擊我了吧?既然這樣,我也挪動我有點僵硬的軀殼,把黑超調整到GPS自動尋徑程序,沿著眼前不斷閃現的紅色箭頭,靈巧的閃避著聽到警報聲后,搜尋人類闖入者的大批吸血鬼們,提心吊膽地慢慢往外走。
路,越走越寬闊。追兵,越來越少。光明,越來越接近。
然后,我看到了他。
我發誓,這一次我不是故意裝石化,好像別人看不到我似的。我眼前黃影飄蕩,在最關鍵的時刻,隱身符又掉了。我氣得用英文罵符紙的提供者,不過不比我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英文罵句的詞匯匱乏,翻來覆去也就是罵他是豬,他吃糞便之類的,早說讓他把符紙弄成單面膠紙,他不聽,結果我一劇烈運動,貼在自身的符咒就會掉。多耽誤事啊!
我呆住,完全是因為他。只是因為他。
外面下雨了嗎?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黑得發藍,吸血鬼特有的蒼白臉色更襯得他的眼神有如暗夜中幽暗的閃爍星光。他皮夾克的衣領凌亂的立著,手插在口袋里,看起來很悠閑,卻又好像等了我很久。他的表情和容貌有一種奇妙的反比,矛盾之中的性感難以描繪。
他的雙眼非常迷人、他孤單的模樣非常迷人,他支離破碎的笑容非常迷人……
可是,他本身又似乎說明了和獨特魅力比起來,相貌真的不算什么。
他的表情高傲而脆弱,如不馴的美麗幼獸,令我的心好像被貓爪撓了一下似的,迅速火燒火燎的,也說不清是在痛,還是在因極冷而發熱。
“小姐,你不該走這條路。”他近乎嘆息著說,“我以為你不會,所以我守在這兒。”
“你不想殺人?”我壓下心頭的異樣感,又調整了黑超的頻道。
眼前的紅字顯示:劉易斯,外表年紀二十七歲,實際年齡一百五十到兩百歲之間。威廉十六治下,十大全球女性無法抗拒之吸血鬼,排名第三。
汗滴滴,第十就已經很迷人了,現在從第十突然進化到第三,是女人就會受不了,怪不得我頭暈。
“我的想法無關緊要,可惜你撞到我手上,而威廉十六領主的尖嘯聲代表了必殺令。”他忽然動了,慢慢向我靠近。
我沒動,然后我發現我居然不想逃,眼看著他走過來。難道他對我施展了思維控制?但是不可能,我來之前吞過清心符的符水,不會受蠱惑。可事實是,直到他的手按在我的頸動脈上,我還是沒動。
我全身包裹在黑色緊身衣中,脖子沒有裸露,但隔著衣物,我也似乎能感覺在他的手指下,我脈搏的跳動。而熱血也顯然吸引了他,他略張開唇,哈了口氣,但尖牙卻克制著沒有伸出來。
“你為什么不能選擇?”我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他一愣,眼底的陰霾更濃。
我解釋:“你可以選擇放了我,畢竟我沒有傷害你的同類。我們中國人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不要結仇好嗎?”
“你要偷一件東西。”他慢慢地說,“任何想染指那寶貝的人都不能活。”
怪了,威廉十六的一聲尖嘯中包含了那么多的信息嗎?還是這個大帥哥劉易斯知道些什么內幕?要把他綁架回去拷問嗎?我連千年道行的吸血鬼都擺得平,這只一百多年的,應該不在話下。還有,會長讓我偷那的那寶貝到底有多重要?他之前可什么也沒對我說。
“你在發愣。”他眼睛里閃過一絲好奇的光,“沒有人在死亡面前還會走神。”
“這就是你們吸血鬼的缺點了。”我也嘆氣,“你們活得太久,難免經驗主義,所以遇到另類的人,就會立即吃虧。誰說在死亡面前不能發愣,我不能是嚇傻了嗎?”
“你不怕死。”他下了判斷,眼神驟然變冷。
我笑了起來,“你憎恨我,以為我要央求你給我初擁。我瘋了嗎?還是你經常被別的女人這樣要求?放心吧,全世界我最怕死,但是我確信你殺不了我。”
他挑了挑眉,沒回話,于是我主動講解,談話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我身上穿了混了銀錢的衣服,你不能傷害我的身體。而你即沒帶刀,也沒帶槍,那就只有吸干我的血一途。但是我好心提醒你,我的血有毒,你吸不得。”
他又挑了挑眉毛,附加嘲弄地微笑,再加出手如電。
“別抓我的頭!”我好心勸告,但是來不及了。
動作快有什么好啊,結果只是他痛叫一聲收回手去。要知道我的頭上別了好幾只卡通造型的發卡,一來裝嫩,二來……那是純銀的,而且也是被大主教浸過圣水的銀器,只是掩蓋了本色而已。
我是武裝到牙齒,打算害人的。話說回來,帥哥痛得五官扭曲時,也一樣非常可愛。
“看吧,我就說……”
他不容我說,忽然攬緊我,咬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尖牙刺破我的皮膚表層,深入肌肉,血液因此而倒流。感覺,有點像處女失貞,但我嚴重懷疑各類昆蟲動物的吸血行為大同小異,都是要自動釋放麻醉劑的。因為……他濕濡的唇、吮吸著的舌、牙齒帶來的刺痛,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或者,吸血鬼咬人時會釋放催情藥?總之熱血奔涌而出的恐懼很快淡漠,以至于我忘記反抗。
“有毒。”片刻后,他的聲音自我的頸窩傳出,冰冷的語氣卻有熱乎乎的感覺。
接著他壓倒我,身體僵直得半點動彈不得。我奮力翻過身,反壓。
“我提醒過你,我的血有毒。”我跨坐在他身上,抽出銀質匕首,對準他的心臟。
沒偷到那寶物,殺個這種等級的吸血鬼也能交差吧?我衡量著利益,并凝視著他的眼睛。
他看起來對死亡無動于衷,但卻又那么絕望而迷茫。
就因為這眼神,我心軟了。活了二十多年我才明白,原來我最受不了這一型的男人。
“我決定不殺你。”我收回匕首,“看,我可以自由選擇。如果你問我為什么,就當是我的投資吧。以后我若有危險,你要放我一馬。你沉默,我當你答應了哦。”
他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可那疑惑的神情太適合他,令我心動過速。
俺滴娘誒,我不會是在出任務時對一只吸血鬼一見鐘情吧?
行動大于心動,我在詢問自己時,已經隔著那層面巾吻上了劉易斯的唇。那面巾也是由銀絲混織而成的,于是他的唇被灼傷。
而他,就像書上說的一樣,堅實的胸膛下沒有心跳,柔軟的皮膚上沒有溫度。可是我確信他是有生命力的,只是不同于人類罷了。
吸血鬼,也是一種生命形式。
“你們都有高人一等的想法,所以受了人類的戲弄,百分之百會暴怒。可是你要明白,在人類統治世界之前,兇猛的動物有很多,智慧才是決定一切的。唔,幸虧你心地好,吸得毒血不多,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諾,我把你拉到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讓我看看你的臉。”他掙扎著哼出這句話。
我揚長而去。
帥吧?
注:初擁,是屬于吸血鬼的詞條。嚴格意義上來說,吸血鬼對于發展新成員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一旦他們發展了新成員,那么他們必須對自己發展出的成員的行為負責。發展新成員的這一過程,就稱為“初擁”。如此的過程,是血的盟約,不可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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