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奴感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李鑫了,除了一日三餐可以同桌吃飯之外,李鑫一天都被李公公叫著到處走動,之前還有宋巧時不時過來說說話,最近宋巧說是也忙,也不來了,愛奴覺得實在無趣,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攪孟天楚,便和百合出門到處閑逛。不過,她自然不知道有一場大的災難正向自己逼近。
來到集市上,愛奴和百合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著,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她,她轉身一看,是個二十幾歲的男子,長得眉清目秀,身材魁梧。
男子走到愛奴面前恭敬地施禮,道:“愛奴小姐。”
愛奴:“我好像不認識你?”
男子笑了,道:“您自然是不會認識我的,不過我當初在酥紅樓第一次見到小姐芳容的時候就已經刻骨銘心了。”
百合一旁悄悄地說道:“二夫人,我們還是走吧。”
愛奴:“不好意思,我已經嫁人了,我要走了。”說完轉身就要走,誰想那個男子趕緊擋住愛奴,百合道:“喂,青天白日之下,你想做什么,還不趕緊給我讓開,小心我喊人了。”
男子笑了,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愛奴,愛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道:“請公子讓開,我們真的要走了。”
男子:“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叫余慶,是貴隆商行的。”
愛奴再也不停,強行推開男子朝前走去,男子對著愛奴的背影,大聲說道:“愛奴姑娘,我們還會再見的,對嗎?”
愛奴理也不理,帶著百合走了。男子望著愛奴遠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絲猥褻的笑容。
愛奴低頭走著。突然撞上一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然是李鑫。頓時又驚又喜。
李鑫見愛奴驚慌失措地樣子。道:“愛奴。你怎么啦?”
愛奴回頭一看。那個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才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沒。沒有什么。大概是天熱。對了。你怎么在這里?”
李鑫笑著說道:“干爹要我給他買一些上好地首飾還有杭繡他要帶回京城去。既然這么熱你還出來做什么?在家里好好地呆著嘛。”
正說著。宋巧帶著書兒從一家玉器店里走了出來。見愛奴正和李鑫說話。便笑著過去說道:“正巧了。剛才還給相公說起。有一對上好地玉墜。相公說給你我一人買一個呢。你正好來了。我們進去看看。如果好看。我們現在就買了。”
李鑫:“巧兒可是一直惦記著你呢。”
愛奴心里像是打到了五味瓶一般,臉上卻微笑著說道:“姐姐對我一直很好呢。”李鑫見愛奴和宋巧相處甚好,自己也很高興,便道:“那你們兩個留在這里好了,我繼續去買東西。你們買完了就回去吧。”
愛奴不舍地看著李鑫,李鑫握著她的手,道:“剛才巧兒說了,今天晚上讓我在干爹睡了之后偷偷去你房間里睡,你等我。”
愛奴一下不好意思了,偷偷地看了宋巧一眼,宋巧笑著說道:“好了,相公你去忙吧,我有妹妹陪著就好。”
李鑫輕輕地摸了摸愛奴地臉。然后帶著下人走了。
宋巧走到愛奴身邊低聲說道:“剛才你和誰在大街上說話呢?”
愛奴一聽。頓時驚愕地看著宋巧,宋巧笑著說道:“不用怕。我會替你保密的,若是我要告訴相公,剛才就已經說了。”
愛奴囁嚅道:“愛奴不…不認識那個人。”
宋巧一下將臉拉了下來,道:“妹妹,你這是不相信我。算了,你不想說,我也逼迫你,走吧,我們進去看看那個墜子去。”
愛奴見宋巧要走,急了,一把拉住宋巧的手,道:“姐姐,你聽我解釋,我…我真的是不認識那個男人。”
百合一旁說道:“是的,大夫人,二夫人是真的不認識那個男人。”
誰想書兒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到百合臉上,惡狠狠地說道:“主子們說話,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
百合可憐兮兮地望著愛奴,愛奴對書兒說道:“書兒,你有什么話好好說,你怎么可以打我的人呢?”
書兒不屑地看了看愛奴,道:“哦,對不起啊,一時著急,不過二夫人,你也該好好教教你地這些人了,有沒有規矩啊,如今我只是…”
書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宋巧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主子面前自稱是我?”
書兒一聽,頓時嚇壞了,連忙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愛奴知道這主仆二人是在演戲給自己看,便也假裝說道:“姐姐,好了,不能怨書兒,反正方才的時候,我說的是實話,姐姐信不信我都沒有辦法解釋。”
宋巧看著愛奴,笑著說道:“好了,我不過也是關心你才問問,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事情了,走吧,我們進去看看那一對玉墜好了。”說完主動上前牽著愛奴的手朝玉器店走去。
身后的兩個丫鬟則彼此狠狠地看了對方一眼,彼此都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對方撕碎了才好似的。
傍晚十分。
愛奴吃過飯后,帶著百合在園子里逛。
“百合,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
“二夫人,不要這樣說,那個書兒是大夫人從娘家帶來的,聽說一直仗著主子地身份到處狐假虎威,李家的下人和丫鬟都怕她呢。”
愛奴摸著百合的臉,道:“還疼嗎?”
百合搖了搖頭,道:“早就不疼了,二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們是下人,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愛奴愧疚地看著百合,正要說話。百合突然低聲說道:“二夫人,您看大夫人從老爺地房間里出來了。我們還是回避一下吧。”
愛奴一看,果然是宋巧。見她一臉高興的樣子,不知道又有什么好事等著她了。愛奴道:“算了,來不及了,讓她看見,反倒不好說了。”
宋巧走近,笑著對愛奴說道:“愛奴,剛才干爹說要帶我們去靈隱寺上香。我正要去找你呢。”
愛奴一聽要和李公公一起去,不由地就開始害怕,這個干爹橫看豎看就是看不順眼自己,一見到這個五六十歲還長不出胡子,說話跟女人一樣的老頭子,愛奴就莫名的緊張。
宋巧見愛奴站在那里也不說話,神情緊張地樣子,心里自然十分得意,她再清楚不過這個妓女在想什么,不過她剛才去找李公公。就是一定要拉著愛奴去,眼瞅著李公公就要走了,一個月不讓李鑫去愛奴房間的禁令也要到期了。她地計劃也在一步步地進行著,她不能讓這個妖媚地女人和自己搶男人,現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宋巧:“愛奴,本來我也不想讓你去的,我知道你有些怕和干爹一起相處。不過干爹說了,說是希望我們早日為李家開枝散葉,我們今天要去拜的是送子觀音呢,所以我也不好再為你說什么。”
愛奴勉強一笑,道:“愛奴知道姐姐為我好,那好吧,我去就是。”
宋巧高興地說道:“那我們就走吧,你放心,今天相公和我們一起去呢。”
愛奴一聽李鑫也會去。多少放下一些心來。帶著百合跟著宋巧走了。
靈隱寺,悔過崖。
愛奴不知道為什么宋巧在拜過觀音娘娘之后一定要到自己上次和孟天楚來過的這個地方。大家在趴了幾百級臺階之后,已經累的是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了。
宋巧悄悄地走到愛奴面前低聲說道:“愛奴,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這個地方嗎?”
愛奴搖了搖頭。
宋巧長嘆一聲,道:“當年我娘就是在這里遇到我爹的,當時她和我現在一起,還沒有成親就已經和別的男人私定終身,肚子里有了那個男人地骨肉,可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突然變卦不要她了,她沒有辦法就決定在這里了卻自己地一生。李鑫見宋巧帶著愛奴走到崖前低聲地說著什么,便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往崖前走,那邊風那么大,危險得很。”
李公公:“不用管她們,我看那個愛奴就該到這樣地地方來好好悔過悔過,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穢。”
李鑫不要說什么,可是還是擔心地看著她們。
宋巧接著說道:“昨天晚上我想過了,我真地不該和我娘一樣,作出那種有辱李家聲譽的事情,于是我今天就想來這里為我自己從前所做的事情悔過,。”
愛奴:“姐姐,你不要這樣想,如今你已經是李鑫的妻子了,你名正言順,有什么好悔過的呢?”
宋巧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正欲跪地,愛奴一見趕緊去扶著她,低聲說道:“姐姐,你這樣會讓相公和干爹疑心的,趕緊起來。”
宋巧攔著愛奴,不但沒有退后,反而上前一步,走到崖前,道:“妹妹,你不要攔著我,讓我好好悔過。”
李公公見宋巧和愛奴在懸崖前推搡著,道:“她們在做什么呢?”
李鑫:“你們不要這樣推來推去,危險啊。”
李鑫地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宋巧突然起身,愛奴趕緊去扶,宋巧仰身往后一倒,書兒大叫一聲,道:“二夫人,你想干什么?”話音才落,只見宋巧已經跌入崖下。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李公公一聲大吼,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
侍衛一聽,趕緊沖到懸崖前一看,只見懸崖深不見底,崖下是萬丈深淵和茂密地叢林。
李鑫跑上前去一看,只見愛奴已經嚇得癱坐在地。
書兒大哭起來。對著崖下大聲地喊道:“大夫人,大夫人。”然后轉頭對愛奴道:“你好惡毒啊,大夫人對你這樣的好。你竟然敢當著老爺和少爺的面將大夫人推到懸崖下去。”
愛奴懵了,自己明明是去扶著宋巧的,怎么會是讓宋巧跌入懸崖呢?
李公公氣急敗壞,讓幾個人趕緊去懸崖下找人,然后走到愛奴面前,指著她說道:“你真是個惡毒的婦人,來人啦。將這個毒婦給我推下崖去。”
李鑫趕緊說道:“干爹,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我見愛奴只是上前去扶巧兒,并沒有推巧兒下去啊。”
李公公氣憤地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幫著這個婊子說話!”
愛奴支吾道:“干爹,我…我真的沒有推姐姐下去啊?”
李公公:“你沒有推?難不成是巧兒自己往下跳嗎?”
書兒:“老爺,我知道,一定是二夫人知道大夫人已經懷有少爺地骨肉了,于是懷恨在心將大夫人推下山崖去了。”
李公公和李鑫一聽,驚訝不已。
李鑫:“大膽奴才。你胡說什么,我和巧兒成親還不到一個月,哪里會有什么孩子?”
李公公走到書兒面前。道:“你說什么?趕緊給我從實招來!”
書兒看了看李鑫,然后怯生生地說道:“老爺,是真的,前日,大夫人不適,便讓我找了一個郎中來看看。才知道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這件事情之后大夫人和二夫人知道。”
李公公:“不會啊,鑫兒說地對,他和巧兒還有愛奴是同一天成親拜堂的,沒有理由不到一個月就有了孩子啊。”
書兒:“這件事情大夫人一直不讓奴婢說。”
李公公著急了,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說!”
書兒這才說道:“一個多月前,大夫人和少爺已經有過夫妻之事了。”
李鑫一聽,勃然大怒。道:“你胡說。我之前三個月前因為醉酒和她有過一夜,但那也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書兒趕緊說道:“有的。就在就在老爺來杭州的第三天晚上,您…你不是去了虹橋客棧嗎?”
李鑫一聽,腦子嗡地一下,半天才說道:“那…那我是和愛奴相會去了,和巧兒有什么關系?”
書兒囁嚅道:“那天,大夫人想你了,可…可又擔心您不去見她,所以才說是二夫人想見您,所以…”
李鑫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當天的情形,自己進門之后,屋子地燈光昏暗,一個伙計這個時候進來端了一杯酒讓李鑫喝了,李鑫見床前坐著一個女子,為了著急上前便將杯中地酒一飲而盡,之后他走了過去,看到的是一個只穿著一件粉紅褻衣地女子,他記得愛奴最喜歡這個顏色了,之后…之后,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里的客房里了,難道…,李鑫想到這里,突然覺得事情真有蹊蹺。
李公公:“鑫兒,你不用想了,現在巧兒生死不明,現將這個女人給我帶回去關起來再說。”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李鑫不敢再說什么,如果宋巧真的已經懷上了自己骨肉,那么這件事情也只有愛奴才知道的話,她有這個殺人的動機也不是不可能,不管是不是愛奴將宋巧退下山崖的,也要先將宋巧找到再說。
就在宋巧跌入懸崖的時候,宋河正在自己地屋子里來回地踱步,他頭一天去找婉熙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去找她,甚至知道若是去找了婉熙,若是讓楊掌柜或是自己的姐姐發現,那將又是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宋河知道自己這一次可以全身而退,除了孟天楚地幫忙,自然洗婉熙也是功不可沒,于是他還是去找她了,他以為婉熙不會赴約,但是好在她還是來了,在西湖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茶館,他之所以選擇那樣的一個地方,是不想讓熟人看見。
宋河在屋子里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終于還是走出門去找宋玉去了,他想他是愛上婉熙那個溫柔嫻淑的女子了,雖然他已經有一妻兩妾,但是他不礙她們,在他宋河的眼里還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比得上婉熙那樣,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一個微笑,一個動作都讓他神魂顛倒,他決定去求宋玉,讓宋玉成全他和婉熙,因為他知道婉熙和楊掌柜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地,而他愛婉熙,于是他想給婉熙一份幸福。
宋玉等宋河一說完,頓時跌坐在椅子上,她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唯一的弟弟,自從他被放出來之后,宋玉明顯感覺到了這個弟弟懂事了,長大了,一天和自己去管理家里的事物,不懂的就主動詢問,去學習,然后再也不出去逛窯子去和花酒去賭錢,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乖乖的在家里看書,宋家上下都說二少爺變了,變得謙恭有禮,變得好學長進了,誰想,他突然來找自己,二話不說,進門先跪下,說的竟然是讓自己去找楊掌柜,讓他將自己的老婆讓給自己。
宋玉用顫抖地語氣說道:“河兒,你說什么?你…怎么可以有這樣地想法?”
宋河:“姐姐,弟弟知道不該給您提這樣過分的要求,但是…”
宋玉氣憤地說道:“你也知道過分嗎?”
宋河哀求道:“姐姐,婉熙跟著那個男人也不會幸福地。”
宋玉冷冷地說道:“女子從古至今講的是從一而終,你懂不懂?她幸不幸福都是她的命,你知道嗎?”
宋河:“姐姐,我求你了,我愛她。”
宋玉打斷宋河的話,道:“你給我閉嘴,我不會答應的,你讓別人知道了,怎么說我們宋家?”
宋河見宋玉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便起身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對宋玉說道:“姐姐,公孫先生說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子嗣,是因為我自己從前一直荒yin無度給糟踐了,于是我最近聽你的話好好吃葯,希望有一天可以為宋家延續香火,我沒有讓你失望,對嗎?”
宋玉見宋河突然說這些沒有邊際的話,不解,道:“河兒,你想說什么?”
宋河:“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幫妹妹找一個她想要的歸宿,為什么就不能幫幫我呢?”
宋玉無奈,道:“他們一個未嫁,一個未娶,這些你知道的?”
宋河苦笑一聲,道:“既然我不能娶我要想的女人,我也沒有必要珍惜我這個身子,我走了。”
宋玉大怒,道:“你給我站住,你在威脅你的姐姐嗎?”
宋河沒有回頭,只說道:“姐姐,我不會威脅你的。”說完出門走了。
宋玉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管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宋玉沒有好氣地說道:“天要塌下來了嗎?怎么連規矩都忘記了?”
管家趕緊說道:“大小姐,天真的要塌下來了。”
宋玉見管家神色慌張,心不由咯噔一下,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管家:“大小姐,三小姐出事了。”歉的很!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