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呆住了,因為從沒想過在這個地方遇到這個人。
肉包的叫聲早就把他驚醒,他微瞇著眼,從睫毛下面看我,唇色淡淡的嘴角輕輕一扯,在這樣狼狽的時候,仍然是居高臨下的態度,“胡六六,你怎么來這里了?”
這么說,他并不否認之前在人界見過我了?這么說,他本來也是洪荒界的人了?那他為什么要到人界去?為什么要挽救我于那么窘迫的狀況中?現在他又是為什么被抓到天牢,被如此折磨?為什么那個傻大個兒那么怕他?
一連串的問題,可涌到嘴邊,卻變成了傻傻的一句:“你記得我?”
他發出一聲似嘆息地冷哼,“你那么窩囊,想忘記也難。”
我被噎住,半晌才還嘴,“是啊,三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不可能花過了卻不記得。”我的意思是,他是因為那筆錢才記住我,跟我本人并沒有關系。
他輕輕吐出一句話:“是美元,而且是裸石的價格。”
我大吃一驚。
我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三百萬RMB對我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還美元?!合RMB兩千多萬哪,這還不算精工打磨及名師設計的價格。一瞬間,我有被天下掉下來的錢砸暈了的感覺。
可是從一個洪荒界的人嘴里說出“美元”二字不是很奇怪嗎?那個美少年不是說兩界不能隨便穿越嗎?這個神秘男為什么要到人界去?他又為什么有那個世界的流通貨幣及車子等物?關鍵是,他為什么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感覺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在他和我的身上,卻根本沒有可解的線索。
“我會還你的。”我有點心虛,下意識的摸摸胸前,那條紅寶石項鏈當然已經不在那兒掛著了,之前它已經被諦聽扯了去,也不知是為了什么。
我想,改天要想辦法要回來,不然我拿什么還人家呀。
他閉上眼睛,沒理我,讓我覺得跟他這樣的人物談錢實在是很庸俗的。于是我感恩戴德地說,“謝謝你那天給我解了圍。”
“只是無聊罷了。”他好像很厭倦的樣子,“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如此好心?是想從你這種低賤的半妖身上得到什么?還是我一眼就看中了你?”
我大窘,臉漲得通紅。
可我雖然性格烏龜了點,卻也是有自尊心的。他這樣說,實在太打擊人。雖然事實上我確實是沒什么值得他出手的,但他也不用說我們半妖低賤,又影射我長得不夠漂亮。
不過細想想,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吧?拿錢不當錢的有錢人,出手只為圖個好玩,那我何必這么感極涕零,當個重要事似的,每天掛在心上,結果連他也不由得每天想上幾遍呢?
話說到這兒,已經盡了。雖然我很好奇,但也沒必要再問他的名字。不然,不是顯得我更低賤嗎?
于是我沉默,他也沉默,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肉包東聞聞、西嗅嗅,偶爾舔舔墻壁的聲音。
然而這種沉默并沒有讓我感到舒適,反而讓我覺得空氣緊繃,連呼吸都不暢起來。我懷疑是我的心臟病又發作了,悄悄撫壓著胸口,同時拼命使眼色給肉包,打算帶它天牢的入口處去。那邊看不到這神秘的男人,我感覺壓力小些。
可還沒等過度好奇的肉包反應過來,就聽到四周傳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就像是墻壁內有機括打開了。接著,神秘男人身后的墻壁中伸出兩排對稱的鐵條,像人的肋骨那樣,把他包裹、固定,之后其上冒出無數閃著寒光的鋼針,盡數刺入他的肉身。
血花一篷篷,綻開。
我驚叫,捂著嘴,僵站著。他閉目皺眉,卻沒吭一聲。
隨后,穿在他琵琶骨上的鋼條縮了回去,再重新穿回來。琵琶骨被刺穿,本來就已經很疼了,還要這樣來回反復的穿刺,而且這時我看到鋼條上有倒刺,所以每拔出一次,他的血肉就給帶出來。
不過他還是沒吭聲,但牙骨處咬得起伏不已,身子也痙攣了幾次,血水混和著汗水,浸出了白色長衫,只有他白金色的長發,依然炫目光華。
看到這兒,我再也忍不住了。
他犯了什么重大的罪?就算是反人類的,也不能以這樣的酷刑相加呀?現在即沒有審訊他,又不是定了他的刑罰,這番刑訊純粹是折磨人的,實在是太不人道、太不文明了!
肉包也看不過去了,在原地又跳又叫,但是卻不上前。
“機關在哪里?我來幫你!”既然是自動的刑具,就應該有開關吧。
“傻瓜,就算有開關,會在牢里嗎?”他咬牙頂過又一輪折磨,笑著說。可這都什么時候了,他怎么笑得出來呢?
“當你自己很弱的時候,不要妄圖救人,否則不但幫不到,還會連累別人的。”他又說。
不過他說得有點晚,我看那自動刑具停下了,下意識的向他走近,可卻突然撞到了一面無形的墻上,眼前藍光閃爍,我被電得渾身發麻,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滋味,非常不舒服。怪不得肉包不肯上前呢,原來是有結界的。
“好不容易抓到我,怎么可能讓人輕易上前呢?”他微笑著解釋。
然后我發現,他其實并沒有對我笑過,只是他的唇角習慣性的向上微微翹起,所以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對萬物滿是嘲弄和輕蔑。
“你究竟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我問,真的看不了這種殘忍的場面。
好像那刑具是自動的,每隔一會兒就啟動一次,當他恢復些精力就再下手,反復不斷。再這樣下去,就算他能捱得過,流血也會流死的。
而且,他態度惡劣是因為受刑的痛苦吧,所以我原諒他。
“哦,很多。”他想了想,似乎抓不住重點似的,“不過你不要以為他們折磨我是為了取樂,他們是要消耗我的元神,這些破銅爛鐵是灌注了法力的,否則誰又敢站在我面前審我?”
我想不到他居然為傷害他的人說話,但仔細回味又覺得這話說得無比傲慢。在他眼睛里,別人除了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他,又怎么是他的對手?
而我,居然滿腦子想著要怎么救他出去,盡管我不知他做下了什么天大的壞事。真是奇怪!遇到他,我的正義感和是非感仿佛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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