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柳書記不由大感訝異。見到柳俊,邱晴川也是十分意外,笑道:“怎么,要出差啊?”“對,去洪州市。“郅晴川的眉毛揚了起來,隨即就笑了,說道:“同路!”
柳俊呵呵一笑,只是瞬間就明白了。看來,邱晴川也和他一樣收到了同樣的召見指令。當下兩人對視一眼,誰也不說話,默默罄上了飛機。
國內支線航班,沒有頭等艙與普通艙的區別,玉蘭市到鞋州市,在天上飛,不過區區一個鐘頭時間而已。柳俊和邱晴川坐在一起。
“知道什么事嗎?”
柳俊靠在坐椅里,淡淡問了一句。
郅晴川正眼也不向他望一下,同樣淡淡說道:“怎么,考我?”
柳俊笑了:“不敢,就是想看看,邱大行長是否與區區在下心有靈犀!”
郅睛川笑了笑,說道:“杈想應該是東南亞的事情吧,盛業基金和量子基金鬧得挺兇的。估計戰火要曉到香港了。”
盡管柳俊與邱晴川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盛業基金的內幕,柳俊也不曾與他提起過大多。倒不是信不過邱晴川,畢竟這樣的事情,過于敏感「高層知道是一回事,柳俊身在體制之內,還是小心為上。到處嚷嚷未必見得有什么好處。
柳俊微微一笑:“英雄所見略同!”
今年三月,泰國中央銀行對外宣布國內九家財務公司和一家住房貸款公司存在資產質量不高以及流動資金不足問題。這個就等于向國際金融大鱷發出了總攻的信號。小青掌控的盛業基金和索羅斯掌控的量子基金早有準備,率先出手,其他套利基金隨即跟進,開始大量拋售泰銖。泰國外匯市場立刻波濤洶涌,泰銖一路下滑,對美元的比價迅速跌至谷底。泰國中央銀行見勢不妙,緊急啟動應對機制,動用一百多億美元外匯購入泰銖,同時提高隔夜拆借利率,限制本國銀行的拆借行為。
應該說,這些應急措施大大增加了各個基金的交易成本,初期都造成了,定的損失。
柳俊趕到香港的時候,正是交易不順的時候,盛業基金小有損失。加上七伯七娘察覺了柳俊和小青之間的關系,小青有有孕在身,一時之間有些頭暈腦脹,動搖了信心。柳俊毫不遲疑,接手指揮,向黃妙琪下達了加大資金投入的指令。
泰銖大敗,乃是柳俊上輩子經歷過的事實。單是一個量子基金,在索羅斯指揮下就已經打垮了泰國政府和泰國央行,重生之后,加上柳俊的先知先覺和盛業基金龐大到恐怖程度的資金實力,泰國央行無論如何都是抵擋不住的。
柳俊志在必得!
隨著盛業基金加大資金投入,其他基金經理倍受鼓舞,紛紛跟進,調集了更加龐大的資金,猛攻泰銖。各大交易所一片混亂,泰銖狂跌不止,交易商瘋狂拋售,宛如末日來臨。泰國政府隨即加大了干預力庋,動用三百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和一百多億美元的國際貸款企圖挽狂潿于即倒。
但這個時候,情況已經明顯的不可逆轉,區區數百億美元相對于成業基金這個超級金融怪獸來說,全然不在一個等量級上。更不要說盛業身后跟隨著無限量的國際溺i資。
七月初,泰國政府和央行再也抵擋不住各大基金的攻勢,不得已放棄維系十三年之久的貨幣聯系匯率制,宣布實行浮動匯率制。這個宣言「不啻于親手給予本國貨幣最后一擊,泰銖一下子跌到了歷史最低點「泰國損失了數十億美元,元氣大傷。
盛業基金和量子基金乘勝追擊,席卷整個東南亞,狂掃印度尼西亞、菲律賓、緬甸、馬來西亞等國家。印尼盾、菲律賓比索、緬元、馬來西亞林吉特等貨幣紛紛大幅貶值,工廠大量倒閉,銀行紛紛破產,物價持續上漲,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這場金融危機迅速波及到了拉美、東歐及其他亞洲的創匯和證券市場,巴西、波蘭、希臘、新加坡等地的外匯和證券市場隨之發生了動蕩,貨幣與證券價值紛紛下跌,這些國家的政府也不得不動用國庫支持本國貨幣及證券市場。與此同時,各國開始加強金融監管,對這些國際金融大鱷嚴加防范。
“慘不忍睹啊!”
郅晴川想起東南亞諸國悲鴻遍野的慘狀,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
這場持續時間不過數月的金融風暴,給東南亞這些發展中國家造成的損失,遠不止上百億美元的直接流失,整個證券和貨幣系統都遭受重創,民生設施大受影響。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貨幣戰爭,從來就不比刀劍戰爭仁慈。所區別的,不過是殺人見血和殺人不見血罷了!結果一模一樣。”
邱晴川微微頷首,心情很是沉重。
“這是一個教訓!值得好好研究。
柳俊笑道:“研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估計咱們馬上就要赤膊上陣了。
洪副總理不但召見他柳俊,還同時召見邱晴II,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東南亞國家紛紛采取防范措施之后,各大基金偷襲的難度大大增加,眼下,放眼整個東南亞,只有一個不設防的城市了。那就是剛剛回歸祖國不久的東方之珠!
不過柳俊心里也不是沒有絲毫疑慮。
上輩子,在另一個時空,索羅斯和量子基金,是對香港下了黑手的。結果遭到迎頭痛擊,鎩羽而去。那么在這個重生的時空里,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牽頭對東南亞諸國貨幣下手的,不是量子基金而是盛業基金。柳青已經取代索羅斯,成為各國基金的領袖。
毫無疑問,盛業基金不可能對香港下手。
如此,索羅斯和量子基金,是否會牽頭出擊,就成亍問題。
但不管怎么說,稹為之所呂是必然的。
金融戰爭,如同柳俊剛才所言,沒有任何仁義道德可講。各大基金同進共退,不過是利益取向一致罷了。威業不對香港下手,其他基金可未必肯放棄這塊看上去很肥的肉。
此番總理召見,邱晴川作為A省建行的行長,原本不夠資格參與如此大事,看來洪副總理看重的乃是邱晴川的才華。畢竟邱晴川是金融系統對國際金融形勢最有研究的高級干部,真正的骨干精英,年歲又輕,總理著意栽培于他,大有可能。
至于柳俊同志,卻不必得意,洪副總理多半是看中了他的讖!換句話說,看中的是他對盛業基金的影響力。
不過柳衙內也并不沮喪。他的發展方向,原本就不在金融方面。能夠在關鍵時刻,為總理分憂,為國出力,自是不能后人!
邱晴川微微一笑,靠到了椅背上,合上了雙眼。
待到柳書記依樣葫蘆,也想舒展一下的時候,卻碰到了難題。當時國內支線班機,一般都是波音70F之類的小飛機,座位設計比較緊湊,邱晴川身材適中,舒展手腳沒有問題。偏是柳書記身材長大,雙腳向前舒展不開,坐得著實別扭。
“這個備飛機,羊回叫他們換一換!”
柳書記大為不滿,嘀咕道。
聽得堂堂省會城市市委副書記如此污言穢語,邱晴川就笑了起來,說道:“等你當了民航總局局長再說吧!
“稀罕嗎?誰愛當誰當去!”柳書記“哼”了一聲。”哎,待會到了洪州,住我家曇,巴?”
邱晴川笑道:“到了洪州,柳叔叔當然是要去拜訪的,住在那里還是免了吧,明天還要見老總呢,睡不踏實可不行!”
柳俊哈哈一笑,也不勉強。
一個小時后,飛機在洪州機場降落,謝意祥已經開了車子在機場里等著。見到柳俊,立即大步上前,笑呵呵的與他握手。
“柳書記,來了!”
謝意祥如今依舊是柳晉才的秘書,算起來,追隨柳晉才已經六七年了。對于一個秘書來說,這個時間夠長的。相比以前,謝意祥益發的沉穩了。
“謝哥!”
柳俊緊著與謝意祥握手。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A省建行的行長邱睛川同志,晴川,這是我爸的秘書謝意祥。”
謝意祥不曾想邱晴川會和柳俊同機到來,洪副總理同時也召見了邱晴川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不過這人腦子轉得極快,馬上就明白中間的道道,緊著與邱晴川握手寒暄。
邱晴川來頭極大,乃是最正宗的紅三代,能夠在這里結識,當真是不勝之喜。聽柳俊話里的意思,與邱晴川關系著實不錯,謝意祥就更加著意結納。
“謝哥,睛川也是來向首長匯報的。”
上了車,柳俊提醒了謝意祥一句。謝意祥自己猜到是一回事,他卻不能不告知一聲,這也是做朋友應有的態度。
“邱行長大才!”
謝意祥親自駕車,笑著奉承了一句。
洪副總理召見,乃是大事,謝意祥謹守規矩,不胡亂發表意見。邱睛川就暗暗點頭,心道這個謝意祥追隨柳省長多年,果然也養成了行事謹慎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