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傾

第33章 仙子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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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弟子在盛京被殘害,且死狀駭人,天書院大部分外院弟子都心有不安。

尤其是掌事院始終未調查出結果,便有了各種妖魔化的流言蜚語。

而對季憂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境界。

這方天下已隱有動亂的氣息在無形之中擴散,襲擊案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目前,唯有實力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何況匡誠那家伙,越來越有愣頭青的意思了。

此時已是深冬,萬物凋零,天上偶有碎雪飄落,紛紛揚揚。

季憂來到悟道場,發現此處仍有一些學子未受這場動亂的影響,潛心修道多日。

例如凝華上境的杜竹、凝華中境的岳澤、曾盼兒等人,皆是曾與楚河交好之人。

于他們而言,天書院畢竟是大夏圣宗,就算是有些宵小之輩作亂,也逃不過被鎮壓為灰燼的下場。

直到隨著季憂的到來,這些正在悟道的學子終于有了些許反應。

“真的是毫發無傷啊……”

“有人說他一人三劍,救了七人,其中還有內院兩位師兄,是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因為有人見到那兩位內院師兄向他鞠躬致謝了。”

如今西城前街一戰的消息已由小道流出,相對較為完整,已無人不曉。

據說試劍林現在熱鬧非凡,去修武道的學子如今比試劍林里的竹子還多。

有些兩年半練習生的袇房距離試劍林較近,據說每日黃昏之際都能聽到有教習在山上咒罵季憂。

而此刻,方若瑤也在悟道場。

她現在仍舊是啟靈初境,與天地靈氣的互通并不順利。

于是她比尋常人更加刻苦,終于稍稍摸到了一些門道。

可就是這般刻苦,使她越能清晰地感知到人與人的差距并非是竭力便能趕上的。

此時眼望著季憂席地而坐,整理著袍裾,她不禁有些恍惚。

她與婁思怡、孫芝巧住同一間袇房,聽過最為詳實的版本,甚至夢到過幾次那白衣劍師雙手換劍,并揮袖御劍救了兩位內院師兄的畫面。

今早上,她又不小心聽到婁思怡暗中差婢女去城中尋劍,想作為贈禮送給季憂。

不知為何,她心中的失落感極重。

其實院中已有很多人在傳,說她未婚妻的身份是假的,因為他們從未講過話。

“季憂,亥時前可否與我一起走走?”

方若瑤鼓起勇氣,喊了他一聲。

但此時卻剛好有天光降世,層云之上虎嘯龍吟,隨后那天光便沒入了他的天靈,顯然是已入天書。

見此一幕,方若瑤眼瞼低垂,而悟道場中的眾人則滿臉復雜。

入悟道場便有天書呼應,這玩意真的太裝逼了,見一次便叫人嫉妒一次。

此時季憂神念飛天,循著那漫天的浩瀚星光逐漸進入虛霩之中。

但還沒等他站穩,一只雪白的玉足便迎面而來,“啪”一聲將他踢了出去。

模模糊糊之中,季憂什么都沒看清,只看到紅裙女子冷意十足地側身看著他,面若寒霜,似乎十分生氣。

“上來就獎勵我?什么情況?”

季憂從悟道狀態之中被強行清出,一臉不解。

隨后他又入了一次,迎面而來的還是那嬌嫩的玉足,說什么也不讓他進入虛無山。

神念回歸的季憂坐在悟道場上,掐指算了算日子,心說這也不是那幾天啊!

怎么生這么大氣,都不讓回屋了?

而周圍的學子則呆呆地看著天際那時隱時現的天光,一臉木然。

直到第三次,季憂再入虛霩,終于沒再遇到玉足迎面,而是成功進入。

當虛無山與混亂天道在眼前不斷清晰之際,他看到那位身著紅裙的仙子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黑石,不過表情卻仍是冷的生人勿進。

而最吸引人的,是她周身籠罩著一股深紫近黑的氣息,如同火焰,不斷在周身搖曳。

“你……你身上的是什么?”

“仙子的幽怨。”

女子咬牙切齒,聲音冰寒徹骨。

她以為雖然兩人不曾說過太多話,但每次都是下午進來修道,就算是約定好了。

可誰知道他一聲不吭,整整三日都不見蹤影。

一開始她還不以為意,心說我自小開始便在山上住了十幾年,一人悟道修道,又能有何區別。

但隨后她就發現,自己的周圍聚集了一股淡紫色的氣體。

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走火入魔了,但后來才研究明白,她是以神念進入虛無山的,有些能夠影響心境的心緒會以這種氣息的方式出現在神念周圍。

第一天這顏色還只是淡淡的,第二天就開始變深,最后逐漸要朝黑色而去。

而此時她似乎也明白了,那人在看自己腳丫子的時候,那周圍飄飄搖搖的漫天黃黃到底是什么東西。

就在此時,季憂發現對方身上的氣體忽然轉成了一種極為悲傷的灰色。

他看了許久,隱約間似乎察覺到她幽怨什么:“冬至那天晚上我與同門聚餐,回來的路上遭遇了歹人襲擊,戰斗之中消耗了太多的神念,一覺睡了兩天。”

“那你受傷了沒有?”

“沒有受傷。”

季憂想了想道:“院中這幾日一直在查這件事,我也是剛剛被調查完回來。”

“你是天書院弟子。”女子忽然伸手指著他道。

她確實有些冰雪聰明,知道在這七大仙宗之中,以院自稱的便只有天書院。

季憂揚起嘴角,看著面前這只傲嬌的仙子:“那仙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仙子看他許久:“顏書亦。”

“那我開始修道了,不許踹我了,雖說足道也是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季……博長,取博采眾長之意。”

顏書亦抬起頭,看著他頭上呼呼冒黃煙,微微瞇起了眼睛。

季憂知道這是要踢人前搖表情,于是屏住了呼吸:“顏書亦,你剛才說好了不踹我的!”

“登徒子!”

“我靠!”

直到被雪白的玉足踢出“聊天群”,季憂仍在納悶。

她不應該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啊,直到他發現自己頭上的黃煙盎然……: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