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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幾個夫人都八卦的看過來,周若棠心生惱怒,面上只能陪著笑,壓低了聲音道,“伯母,您誤會了,我們絕對沒有惦記高家資產的意思,只是我哥的公司最近遇到了很大的麻煩,急需那幾個項目來起死回生,我們說到底也馬上就成為一家人了,如果周家出了狀況,對高家的顏面也是損傷嘛。”
高母哼了一聲,不屑的道,“我還不知道你們這種窮酸破落戶的心理?仗著自己嫁進高家,就覺得能貼補娘家,讓娘家高人一等了?省省吧,源兒雖然要跟你結婚,可你也要牢記咱們兩家的差距,好好做你的高家媳婦,別整天想著娘家,不夠丟人現眼的。”
周若棠愣了一下。
這話,她好像莫名耳熟。
好像當初許嫣桑嫁進周家,她和母親就是這樣埋汰許嫣桑的。
而現在,她竟然成了被埋汰的那一個。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窮酸破落戶……周家即便是遭遇變故的現在,也絕對稱不上窮酸破落戶吧?至少在北城,還是幾個頂級豪門之下,數一數二的豪門。
可在高母嘴里,她卻成了和許嫣桑一樣的下賤東西……
周若棠心里怨氣滿滿,卻不敢對高母說什么,只能低著頭聽訓,心里暗暗焦灼,哥哥怎么還不進來?她應付這個老妖婆太吃力了。
要是哥哥在這,這個老妖婆肯定不敢對自己這么張狂。
想到這,她也有些奇怪,剛才哥哥讓她先進來,可是這都快半小時了,他跟許嫣桑到底有什么話要說這么久?
她心里正忿忿不平著,突然一抬頭,看到不遠處的第一排喜宴桌上,許嫣桑正跟一個老太太談笑風生。
她猛的站了起來。
因為動作太突兀,惹來了同桌的幾個夫人側目,高母臉色難看,呵斥道,“怎么回事?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知道的你是高家千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來的鄉野村姑呢!”
周若棠被罵的心中怨毒,面上卻只能乖乖順從,“伯母說的是,我以后會注意的,剛才看到了一個朋友,我去打個招呼。”
高母冷哼一聲,理都沒理她。
周若棠只能在同桌夫人們一言難盡的表情中,硬著頭皮離開。
她徑直朝著許嫣桑那一桌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這一桌竟然除了她們沒再有別的客人,和別的桌人安排的滿滿的比起來,簡直像是超級vip的位置。
而且按照規矩來說,這一桌也確實是坐最尊貴的客人的,但別人婚禮上,最尊貴的客人會安排一整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安排兩個人。
她看向許嫣桑旁邊的老太太。
又是她?
上次武老爺子的壽宴上,就是這個老太太給許嫣桑撐腰,害她丟臉。
今天這老太太竟然又是武家的座上賓?
她不想得罪未知身份的老太婆,只走到許嫣桑面前,不客氣的道,“許嫣桑,你跟我過來一下。”
許嫣桑正跟傅奶奶聊起自己小時候養過的一只貓,聽到動靜回頭,就見周若棠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正看著自己。
她皺了下眉,問,“你找我有事?”
周若棠氣她不聽話,她讓她過來一下,她直接跟著自己走不行嗎?
“有點事。”她沉著臉道,“過來說。”
許嫣桑看著她那張氣沖沖的臉,料想也不會是什么正事,便淡聲道,“什么事?在這里說也一樣。”
周若棠瞪了她一眼,“要是能在這里說,我還會叫你過去嗎?”
許嫣桑側目看她,“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周小姐,如果你只是想叫我過去羞辱一番的話,就算了吧。”
周若棠沒想到她竟然把話挑破了,下意識的朝旁邊的老太太看去,老太太神色平淡,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周若棠松了口氣,還以為老太太會護著許嫣桑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正要對許嫣桑繼續刁難,卻見老太太突然把茶杯用力的放在了桌子上。
瓷杯和玻璃桌面發出啪的一聲,格外清脆,周若棠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這老太婆,什么意思?
傅奶奶冷眼看向周若棠,聲音冷冰冰的問,“姓周是吧?”
周若棠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突然沖出來一個身影,高母震驚不已的看著面前的老太太,眼神驚恐不已,不敢置信又畢恭畢敬的問,“您是……傅家那位老太君嗎?”
剛才那聲放杯子的聲音太大,她和許多人都被吸引過來了目光,高母原本只以為是武家哪個上不得臺面的窮親戚鬧笑話,結果一打眼看過來,她就覺得那老太太面熟!
竟然跟她三年前有幸見過的那位傅家老太君一模一樣!
再一看老太太坐在全宴廳最尊貴的位置上,那張桌子空蕩蕩的,除了老太太和一個年輕眼生的女人之外,再沒有別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顯而易見嗎?
所以她此刻雖然是問句,可其實心里已經確定了,這位老太太就是那位傅家老太君!
聽到傅家老太君的那一刻,傅奶奶心虛的看了許嫣桑一眼。
見許嫣桑沒反應,她心中稍安,覺得也許孫媳婦反應慢,沒聽出來對方的意思。
她打量了高母一眼,覺得眼生,問,“你是——”
高母連忙道,“我是海城高家的,您應該不記得我,三年前,傅老爺子出殯的時候,我去過吊唁過,跟您見過一面。”
聽到自己已經去世的老伴兒,傅奶奶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是你啊,真是太巧了,你今天也來參加喜宴?”
高母殷勤的解釋道,“是的,芝芝是我娘家的侄女,她結婚,我這個當表姑姑的當然要來了,傅老太君,沒想到在這碰上您了,能跟您見面,真是我的榮幸。”
傅老太君笑著點點頭,“遇到也是緣分,你要不過來跟我們一起坐?”
高母驚喜交加,“真的嗎?我可以坐在這桌嗎?會不會……太打擾您了?”
傅奶奶笑著擺擺手,“沒關系,你坐吧,這一桌太冷清了,你坐過來也熱鬧一些。”
高母受寵若驚的點點頭,“那行,那我就打擾您了……”
她看向許嫣桑,一向高人一等的表情對著許嫣桑有些諂媚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之后便在傅奶奶的另一邊坐下了。
但她可不敢像許嫣桑那樣,和傅老太君離那么近,她恭恭敬敬的離了三個座位的距離,即便這樣,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周圍被這邊動靜吸引了注意,目睹了剛才那一幕的豪門夫人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高家雖然在海城發展,可是在北城也有產業,多的是想跟高家合作攀交情的,高母的地位可想而知。
可是身份這么高貴的高母,竟然在一個老太太面前做小伏低,她們對這位老太太的身份都驚疑不定。
關鍵是,沒人見過也沒人聽過傅家老太君這個名號啊。
有機靈一點的,已經開始拿手機百度,只是光這么幾個字,也百度不出來什么。
這老太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被晾在一邊的周若棠,看著自己的準婆婆竟然對那個老太太敬重有加,不禁一陣迷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高家的太太啊,高家對于周家而言,就像是一座高山,而現在,擁有一座高山的高母,卻對那個老太太這么客氣。
她沒敢再說話,只警告的瞪了許嫣桑一眼,回頭再跟她算賬!
而許嫣桑對周若棠的目光視而不見,她壓根都沒注意到周若棠的反應,滿腦子都被傅家老太君幾個字砸的七葷八素。
她又不傻,巴著傅奶奶的那個夫人一看就非富即貴,卻對傅奶奶這么客氣,顯然不只是因為之前傅奶奶解釋的那個原因。
高母有意跟傅奶奶拉近關系,便看向一旁的許嫣桑,問傅奶奶,“傅老太君,這位是?”
傅奶奶已經不敢看許嫣桑了,她現在開始后悔剛才把高母邀請過來坐了,邀請的時候忘了要隱藏身份的事,現在想再隱藏,怕是只能做夢了。
她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就這樣吧,嫣桑遲早要知道的,要是真按照阿謄計劃的那樣,這層窗戶紙猴年馬月才能捅開!
反正大不了就讓阿謄跪幾天搓衣板嘛,她老早就想著光明正大的給嫣桑撐腰了!
雖然心虛不已,傅奶奶面上卻依舊表現的和藹,笑笑道,“這是我孫媳婦。”
高母騰的一下站起來,對許嫣桑伸出手,熱情的道,“原來是傅小太太,幸會幸會,你看我這什么也沒準備,不然按理說該送你個見面禮的,要不然咱們留個聯系方式,以后好聯絡?”
她算盤也是打的精,傅奶奶的聯系方式她不敢要,要了人家肯定也不給她,可是小傅太太就不一樣了,年輕人臉皮薄,多拓展人脈圈也對她有好處。
許嫣桑尷尬的笑著,跟高母握了握手又跟高母加了微信,留了個電話號碼。
周若棠看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她訂婚以來,跟在高母后面,又是獻殷勤又是賣力討好,可直到現在也沒能加上高母的微信,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還是她磨了好久才要來的。
結果到了許嫣桑這,卻變成了高母獻殷勤?
那個姓傅的男人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保險銷售嗎?她難以相信,許嫣桑就這么一躍成了人上人?
是老太婆聯合許嫣桑騙人的吧?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是有那種詐騙團伙,專門盯著豪門下手嗎?
周若棠為自己看穿一切感到得意,等會參加完喜宴,她一定要把真相告訴高母,說不定高母一高興,就能帶著周氏做幾個項目呢。
高母跟許嫣桑寒暄完,一轉頭看到周若棠竟然還在這,不滿的斥道,“在這杵著跟個木頭棍子似的想干什么?去你自己的地方坐,別給我丟人現眼的!”
許嫣桑離婚之后就沒有刻意去了解過周家的事,對周若棠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一無所知,此刻聽到高母的話,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難道是周若棠的婆婆?
一向在她面前頤指氣使的周若棠,像個受氣小媳婦,咬了咬唇,不甘不愿的離開了。
高母不好意思的對傅奶奶和許嫣桑道,“這是我兒子的未婚妻,不識禮數,讓你們見笑了。”
傅奶奶表情有些耐人尋味,“確實是不知禮數,長輩聊天,她在旁邊守著,知道的以為她想表孝心,不知道的還當她想偷聽什么秘密呢,走的時候連聲招呼也不打,就這么轉身走了,高太太,你這兒媳婦挑的譜可夠大的,哪家的姑娘啊?”
剛才她就想收拾周若棠了,沒想到竟然是高母的兒媳婦,早知道她就不讓高母坐下了。
恨屋及烏,傅奶奶現在對高母的好感全沒了。
能那樣的兒媳婦,能是什么好東西。
高母此刻恨極了周若棠,都是她害得自己在傅老太君面前丟臉。
連忙道,“老太君教訓的是,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傅奶奶冷淡的嗯了一聲,不再搭理她。
高母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讓傅老太君一下子對她這么冷淡,她思來想去,覺得一定是周若棠連累的她,心里對這個兒媳婦更加不滿了。
婚禮很快就開始了。
大門緩緩打開,新娘賀芝芝仙女一般,出現在門口。
她邁過長長的紅毯,被父親牽著往臺上走去。
然而,新郎武振東卻遲遲未出現。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是婚禮設置的環節,直到臺上主持人第四次呼喚新郎來牽新娘的手,新朗依舊沒有現身的時候,大家才意識到不對勁。
主持人把救場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冷汗從額頭上滾下來,這可是關乎他職業生涯的一場婚禮,要是新郎缺席,那還辦什么婚禮啊。
主持人第五次救場,“哈哈,看來我們的新郎還有點羞澀呢,這是要玩那一套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嗎?我勸你不要哦,咱們男人就是一個硬,快來牽你的新娘回家吧!”
“讓我們掌聲有請新郎出場!”
嘩啦啦的響聲響起,婚禮音樂幸福又溫暖。
可武振東還是沒有出現。
臺上的新娘,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她的父親更是壓抑著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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