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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川那張血色模糊的臉上,目光兇狠暴戾,他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撐著身體想坐起來,可惜傷的太重,坐到一半就軟了下去。
吳特助連忙扶住他,“周總,我叫了醫生,馬上就過來了,您忍一下。”
周牧川被扶著半靠在墻上,冷冷的望著許嫣桑他們離開的方向,半晌才收回目光。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許嫣桑竟然對姓傅的那小子動了真心,區區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和六百萬的現金,就把她收買了!
既然他好聲好氣的想解決這件事,他們兩人都不識相,那就別怪他采取非常手段了。
周牧川低垂的眼中,閃過兇神惡煞的光芒。
另一邊,傅臻謄拉著許嫣桑從醫院出來之后,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陳冉星,略一點頭,“今天多虧了你護著嫣桑,這個情我記下了。”
陳冉星皺皺眉,“嫣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護著她是應該的。”
雖然他是大佬,她也很貪圖大佬給的好處,可她也不是什么都會拿來跟他換好處。
別說沒好處了,就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會為了嫣桑兩肋插刀的。
傅臻謄聽到陳冉星的話,微笑了下,“我知道,但我也會領情。”
陳冉星心里暗爽了下:傅大佬的意思是會再給她砸資源!啊啊啊她要徹底爆紅了!
嫣桑這老公勾搭的好,勾搭的妙,勾搭的呱呱叫!
當著許嫣桑,陳冉星還是很收斂的,點點頭道,“客氣了。”
言下之意:你的感謝我收到了,你的話我聽明白了,資源快點砸過來吧!
傅臻謄頷首,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相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許嫣桑狐疑,“你們在打什么啞謎?”
“咳,這個嘛,”陳冉星勾住她的脖子,神秘兮兮的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呼喊,“陳!冉!星!”
陳冉星詫異的抬頭,就見不遠處,高源雙手撐著膝蓋,累的正呼哧呼哧喘粗氣。
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很精彩。
高源按著腰,一瘸一拐的朝她沖過來,“你他媽……呼……你他媽要不要臉?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呼……你為什么不接?要不是老子……呼,要不是老子正好在對面樓上看到你,呼……還還跟我玩消失是吧?呼……你有本事睡我,你有本事承擔責任啊!睡完拍拍屁股走人,當什么都沒發生,呼,我是什么很賤的東西嗎?”
陳冉星大驚,下意識的上去捂他的嘴,奈何高源混混一樣的身手,滑不留手,等她成功捂住高源嘴巴的時候,這貨已經西里呼嚕全禿嚕出來了。
她頭皮發緊,小心翼翼的看向許嫣桑。
許嫣桑被這么大個雷驚的,一時半會也沒消化完,一言難盡的看著陳冉星。
就連傅臻謄都頗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陳冉星眼一閉,走過來把許嫣桑和傅臻謄往相反的方向推,“你們先回去,嫣桑,我回頭再跟你解釋,快走,快走,走走走!”
許嫣桑連忙掙扎,“不,我要陪你,誰知道那人是不是好人啊,萬一你被他欺負怎么辦?我不放心,讓我陪你!”
她要吃瓜!
傅臻謄在旁邊加了一句,“你們兩個女人,真打起來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在旁邊起個威懾作用也挺好。”
陳冉星絕望的把他們推遠,“不需要!懂嗎?我不需要,我能應付得了,我把他大卸八塊都沒問題!”
嗚嗚嗚她嫌丟臉……
要是只有嫣桑也就算了,這當著傅大佬的面,她的臉還要不要了,更何況,她做的某些事,讓嫣桑聽到她也覺得無地自容,怕嫣桑忍不住動她。
先把他們弄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嫣桑也沒想讓好友不自在,就是逗逗她而已,被陳冉星推搡著,順勢也就走了。
不過走之前她抓著陳冉星,“完事之后給我打電話,聽到沒有?!”
陳冉星連連點頭,一直把他倆塞進車里,才松了口氣,轉頭去找高源。
高源就站在原來的地方,緊張的盯著她,見她過來,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趁機再跑呢,怎么不跑了?我都準備好去抓你了。”
陳冉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跑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端我又不跟某人一樣心虛!”
高源哼了一聲,“提上褲子不認人的誰?”
陳冉星被他氣笑了,用力推了他肩膀一把,“我說,大兄弟,你玩不起啊!你不心虛你當我朋友面瞎嚷嚷什么?不就是想在我朋友面前戳破那層窗戶紙,讓我給你個說法嗎?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特么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跟誰倆呢!”
高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顯然是被陳冉星說中了,虛張聲勢的道,“要不是你不負責任,我至于這樣嗎?這都多少天了,你理過我嗎?那天晚上你摟著我脖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冷漠無情……”
話沒說完,就被陳冉星踹了一腳,陳冉星警告的看著他,“你特么有病吧?找我負責?我真負責你敢么?你不是都訂婚了嗎?渣男!”
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高源竟然已經訂婚了,而且訂婚對象還是周若棠那賤人!
原本之前她還想著大家玩玩,好聚好散,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她只想弄死丫的。
訂了婚還跟她玩一夜情,還眼瞎的找周若棠那女人,說明他人品眼光都差勁得很,她才懶得繼續浪費時間。
提起這個,高源明顯心虛了很多,“我那不是,被家里逼的嘛,我也沒碰過她,要是早知道咱倆之間會發生這事,我肯定不會訂婚的……”
“可你已經訂婚了,”陳冉星斜著眼看著他,“而且我跟你說實話吧,周若棠那賤人有病,我煩她煩得要死,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怎么說?”
高源立即指天為誓,“我這就回去退婚,這婚肯定得退,我都跟你……那樣了,咱們肯定得在一起,我們都是第一次,除了結婚沒有別的選擇。”
陳冉星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第一次怎么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就是一層膜,什么年代了還在乎這個,老娘充其量第一次跟你,第二次第三次是誰你可管不著!”
高源不樂意的看著她,“那我不管,你問我怎么負責,我就是這么打算的,我回去退婚,然后咱倆在一起,你答不答應?”
陳冉星呵呵一聲,“你先退了婚再說,什么都沒弄妥呢就先來讓我給承諾,空手套白狼啊你,想要姐姐跟你玩下去,拿出你的誠意先!”
高源一臉嚴肅,“行,那我先回家一趟,可能需要幾天,我家在海城,來回兩天加上跟家里折騰一番……最晚下周末回來,你等我。”
陳冉星腳尖在地上隨意的劃來劃去,沒說話。
高源心都提起來了,“不是,你可不能趁我不在找別的小白臉啊,我承認我那天表現不太好,可……第一次都這樣的,我其實挺厲害的,要不我走之前你再試試。”
“試你媽!”陳冉星沒好氣的把包在他頭上砸了一下,轉身就往前走。
高源連忙追上去,不放心的叮囑道,“那可說準了,你別急著第二次第三次,等我回來之后你看我表現,就等我一周,行嗎?”
陳冉星不說話,徑直往前面走,高源追著她跑,“你倒是快答應啊,你這樣搞得我很慌知道嗎?”
鏡頭拉遠,天空徹底暗下來,昏黃的路燈下,女人的身影纖細,步伐一本正經,男人上躥下跳的圍著她轉,苦苦哀求一個承諾。
這一雙身影越走越遠,不知道什么時候男人也安靜下來,兩人肩并著肩,像是已經攜手走過了半輩子。
感情里的男女,動心總是容易,可白頭偕老卻是只有少數人能達到的彼岸。
另一邊,許嫣桑和傅臻謄回到家,意外的發現之前傅玲玲送她的那對兔子不見了。
她之前就擺在客廳里的沙發上。
“兔子呢?”她問傅臻謄。
傅臻謄神色如常,“新的毛絨玩具可能會存在甲醛超標等問題,為了避免隱患,我拿去干洗了,明天就能拿回來。”
許嫣桑也沒往心里去,笑笑道,“果然還是你細心。”
吃完飯,許嫣桑主動去洗碗,傅臻謄則去輔導陳喬功課。
陳喬自制力很強,再加上良好的學習習慣已經養成,不到一個小時就把作業寫完了。
傅臻謄正要出去,陳喬突然叫住他,“傅叔叔……”
傅臻謄轉頭,“怎么了?”
陳喬欲言又止,猶豫了半晌才道,“今天有人去學校給茉莉注銷學籍,他們說茉莉死了……是真的嗎?”
傅臻謄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是真的。”
陳喬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隱痛,輕聲問,“她怎么死的?”
傅臻謄嘆了口氣,拉著她重新坐下來,認真的解釋道,“她想過人上人的日子,可別人也是在利用她,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但她不懂這一點,這個社會不是非黑即白的,有很多陰暗面,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
陳喬沉默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傅叔叔,我明白的。”
傅臻謄欣慰的露出一個微笑,摸了摸她的頭,“早點睡吧,那些事都過去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嗯。”陳喬也笑了笑。
傅臻謄帶上門出來,就見許嫣桑端著牛奶站在門口發愣,顯然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
傅臻謄一頓,知道她還在為陳喬的事自責,指了指沙發說,“過來坐。”
許嫣桑坐到沙發上,捧著牛奶小口小口的喝,強打起精神笑著道,“怎么了?”
傅臻謄在她對面坐下來,雙腿分開,胳膊肘撐在大腿上,身體微微前傾,定定的看著她,“還在難過嗎?”
許嫣桑老實的搖搖頭,“一開始是很難過的,但也還好,主要是覺得太突然了,她年紀那么小,也有點惋惜。”
傅臻謄沒有指責她心軟,只是點點頭道,“生命的離去,確實會讓人有種物傷同類的感覺,這是人的基因里決定的,你會這樣很正常。”
許嫣桑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阿謄,你是想安慰我嗎?”
傅臻謄微微一頓,隨即坦然的對她笑了,“被你發現了。”
許嫣桑哭笑不得,“不用安慰我,我真的還好。”
確實有點低落,可不至于影響生活。畢竟說到底,茉莉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傅臻謄點點頭,深深地看著她,“我知道你還好,可情緒不好的時候,有個人一起聊聊能好很多。”
許嫣桑一怔,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真的很貼心,甚至能看穿她的內心。
她的低落,或許睡一覺就好了,再過幾天,這些事連記都不會記得了。許嫣桑習慣了讓時間去撫平心情,沒想到會有一個人,更重視她正在經歷的悲傷,而不是因為遲早會好,就不去管它。
她低下頭,看著玻璃杯里的牛奶,緩聲把認識茉莉,資助茉莉的前因后果都說了出來。
因為有那些過往投入的感情,她對茉莉不可能只是簡單的非黑即白。只是她從沒跟別人提起過,就連自己,也在茉莉背叛她之后,強迫自己忘記那些事。
她輕聲說著那一切,傅臻謄聽的很認真。
等一切都說完的時候,許嫣桑發現自己心情平靜了很多。
她苦笑,“謝謝你聽我講這些。”
她甚至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需要一場傾訴。把一切都說出來,連安慰都不用聽,她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傅臻謄笑笑,“客氣了,我陪自己的妻子說會話,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妻子兩個字,讓許嫣桑身體頓了頓,不過片刻她便恢復了正常,笑笑道,“那我先去洗漱了。”
“好。”
許嫣桑剛進了浴室,傅臻謄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聽到毛齊的聲音,“傅總,兩個兔子都已經拆完了,一共在眼睛、尾巴和牙齒里發現了七處微型攝像頭,六處微型錄音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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