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山有木兮木有枝第523章山有木兮木有枝:、、、、、、、、、、、、、、、、、、、、、、、、、:irrxs
“玉棲見過公子。”
“你來了。”
柏無忌轉過頭來,朝她微微抬手,示意她到一旁坐下來。
玉棲再次行禮,這才到一旁坐了下來,柏無忌沒有說話,她便也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語。
“來,你看看這個。”柏無忌從旁邊拿出一張契約來,“這是我跟葉姑娘簽的契約,三年后,你就可以得到自由。”
玉棲接過契約一看,見到上面寫的東西,她很吃驚,“公子,您……”
像她這樣的人,她覺得她這一輩子都要待在樂坊里了,卻沒曾想,竟然還有這樣的轉機,一時之間,她心中不由得澎湃了起來,好像有只小鳥在唱歌,歌唱著,她即將逃出牢籠。
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要離開解語坊,她覺得她這一輩子生在這,就該死在這,她想的只是能夠將自己的花期延長,讓自己再活得絢爛一些,讓世人記住,這京中,曾經有一個她。
可沒想到,就這一紙契約,便將她從前所有的心灰意冷打破,她開始幻想著以后的生活來。
她從未離開過樂坊,若是去到了外面,她該怎么生活呢?
還是依舊如同在樂坊一般,去給人彈琴跳舞,去陪著客人們聊聊天?或者,她可以去那些大戶人家,教她們的女兒彈琴,她有這個實力,當個女夫子,雖然不如當樂妓來錢快,但是身份地位卻大不相同。
以后,別人會管她叫女夫子,而不是明面上尊重她,叫她一聲玉棲姑娘,轉過背,卻是一聲呸。
一想到這,她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噙起一絲笑意來,短短一瞬間,她已經是想了好多好多。
“玉棲多謝公子。”她起身拜謝柏無忌。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那個好姐姐,也就是葉姑娘,是她拿了東西同我交換。”柏無忌說道。
“是她?”
玉棲心中微微一動,但還是看向柏無忌,“總之,您愿意同她交換,愿意還玉棲自由,玉棲還是得好好感謝公子。”
柏無忌淡淡一笑,“想感謝我,就給我彈首曲子吧,聽說你新創的琵琶語很是動人,京中人人都以聽到你彈奏的琵琶曲為榮。”m
“公子過獎了,那都是世人謬贊。”
玉棲盈盈一拜,起身,走到珠簾后,取過那上面放著的琵琶,素手掃過,試了試弦,而后便坐好,低頭彈奏了起來。
隨著她的彈奏,柏無忌仿佛也沉浸了進去,玉棲一邊彈奏,一邊隔著珠簾,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疏眉朗目,鼻如懸膽,看著應該是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但其實,她知道,他身上承載的,內心背負的,并非如同面上表現出來的這般簡單。
他不是她想象中那個眉目俊朗,清風朗月的男子,但無論他私下里是什么模樣,就這樣一個英俊的男子坐在她的面前,又有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年少間的驚鴻一瞥,她一直都記在了心間,她保持貞潔,到底是為了干干凈凈地來,干干凈凈地走,還是想著,以最純真的模樣,愛戀著他,追隨著他呢?
琵琶聲漸漸凄婉了起來,如同斷線的珠串散落在地,一顆一顆落在地上,又跳起來,想再回到絲線上,但最后還是夠不著,只能無奈朝四處滾落。
柏無忌手中捏著杯子正要喝酒,可聽得這琵琶聲太過凄婉,仿佛彈奏的人心中有無限的悲傷,他手一頓,抬起頭來,看著珠簾后面的演奏者。
她的雙手如同雪一般的白,又如同梅枝一般纖細蒼勁,她并不看絲弦,眼睛看向遠方,在他抬頭的那一剎那,那一雙眼睛正跟他對上,旋即又看向他的身后,做出一番沒有焦距的縹緲狀。
但就那一眼,他已經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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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山有木兮木有枝第523章山有木兮木有枝:、、、、、、、、、、、、、、、、、、、、、、、、、:irrxs
那是怎樣的眼神呵,看著如同秋水一般清澈,但當你仔細去望的時候,又如同深潭一般,她不言不語,但其中情緒種種,浮浮沉沉,仿佛有無限的遺憾,無限的幽怨。
她將這種情緒掩藏得很好,不讓他看見,只一瞬,便挪開,做出一副花瓶似的木偶一樣,但他向來是最擅長洞察人心的,又豈能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她心中清楚,她這樣一個人,上不得臺面,入不得他柏家門第。
她永遠只是一個最卑微的樂妓,是下賤的樂籍,那一紙賣身契,將她牢牢地釘在恥辱柱上,無論她如何做,都不得翻身。
琵琶聲漸漸停歇,一曲閉,她站起身來,朝他盈盈一拜,“公子,奴彈完了。”
“玉棲,你來樂坊多少年了。”
柏無忌問了一句。
“從五歲那年入了樂坊開始,已經十九年了,再過幾天,便是二十年整了。”玉棲答了一句。
“我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這一轉眼,你也這么大了。”
柏無忌抬頭,看了玉棲一眼,手微微攥緊又松開,想要同她說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都沒說。
“回去吧,若有什么不習慣的,可差人來告訴我。”
“哪有什么不習慣的,在這二十年,我早已把樂坊當做自己的家了。”玉棲柔聲答道:“葉姐姐一番好意,想要讓我贖身,可如今我卻想著,三年后,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得了自由身,總比沒自由好,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柏無忌說了句。
“天下之大,一人孤單,還不如在這樂坊,至少有人相伴。”玉棲答了句,見柏無忌已經不再答話,便盈盈一拜,離開了此地。
走出門,她便想起她八九歲時,見到的那個少年來。
那個時候,她才剛剛學藝,什么都做得不好,字也寫不好,琴彈得不好,舞也跳的不好。
某天,她因為彈錯了曲子被媽媽責罰時,那少年一身白衣正好出現在她的面前。
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唇紅齒白,清雋無比,他當時板著臉,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敢保證,他肯定連她的模樣都沒看清,可他僅僅是出現,便讓媽媽免去了對她的責罰。
后來,身邊眾姐妹們竊竊私語,她才知道了,這是她們的公子,是這解語坊的主人,也是她以后要侍奉的人。
那時,她覺得,若是以后是侍奉一個這樣清雋的少年,那倒也不錯,她想著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的面前,所以從此勤學苦練,在樂坊那一批年輕的姑娘中,樣樣拔尖。
可直到她到了年紀,她才明白,她這樣的身份,根本就沒資格侍奉他,她的用處,便是成為一個最低微的樂妓,以色侍人,為他賺取一些錢財罷了。
即便是如此,她也沒有放棄,她相信若是她更優秀些,若是她當了花魁,便能再多見他兩眼。
只是,隨著他年紀漸長,他也不太來樂坊了,只是每次一來,見到他挺拔的身姿,雋永的面容,她都會心生歡喜,盡管每次她都是遠遠地看著,但能見到他的背影,能聽到如山間清風般他的聲音,她就心滿意足了。
在樂坊待得久了,好的壞的,俊的雅的,各色各樣的男人她都見過,但唯獨他在她心里,是這般不尋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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