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巧還在工農大學念書,陸二嬸是學校老師,兩人平時很是親近。
兩撥人在陸家小院門口碰到,互相打了個招呼。
今天剛公布高考成績,陸二嬸沒跟陸二叔見過面,自然也不知道溫寧和陸耀的成績,此刻正好問道:“小溫,你們高考成績出來了吧?考得怎么樣呀?”
“還可以。”溫寧禮貌回復。
陸二嬸哦了聲,打算追問分數的時候,轉頭看到院子門口掛著兩串長長的紅鞭炮,心道,至于嗎,不就考得不錯嘛,家里居然這么高調的要放鞭炮,高考狀元都沒那么夸張。
陸二嬸也不想問成績了,推開門,帶著葉巧進去,溫寧和陸進揚緊隨其后。
張嬸聽到動靜,探頭一看,隨即笑著回頭朝屋里喊了聲:“寧寧和進揚回來了!”
屋里面,秦蘭、陸耀還有陸振國相繼走了出來。
“寧寧,快過來,我們正等著給你放鞭炮慶祝。”秦蘭親熱地朝溫寧招招手。
看到陸二嬸和葉巧,招呼道:“你們來得正好,晚上在這邊吃飯,一起慶祝一下。”
葉巧沒作聲,陸二嬸看著門上掛的那兩根拖地還有兩米多長的鞭炮,嘖嘖道:“大嫂,還是低調點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出了高考狀元。”
秦蘭聞言笑了下,“弟妹,還真被你說中,咱們家呀,真出了狀元!”
什么?
狀元?
“大嫂,真的假的?陸耀考上狀元了?”陸二嬸雙眸不可置信地瞪大,一眨不眨地看著秦蘭。
葉巧也是同樣震驚的表情,“二哥是高考狀元?太厲害了!”
溫寧走到秦蘭身邊,秦蘭拉著她,轉頭笑著對陸二嬸和葉巧道:“不是小耀考了狀元,是寧寧考了狀元,小耀是榜眼,第二名!”
什么?
溫寧是高考狀元?
那一刻,陸二嬸腦子一片空白,嘴巴驚愕地張成o型,半天沒發出一個音來,仿佛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而旁邊的葉巧也呆住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眸驟然睜大,瞳孔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半張的雙唇正微微顫抖。
溫寧小學畢業的水平,居然可以成為高考狀元?
這怎么可能!?
老天開什么玩笑?
溫寧看兩人被震驚得魂飛魄散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走到公婆身邊,陸振國對著她慈愛道,“小溫,考得不錯,相當優秀,也謝謝你幫助陸耀提升成績,這小子沾你的光,拿了個第二名。”
溫寧一點都沒攬功勞:“爸,陸耀跟進揚一樣聰明,只是以前沒上心而已。”
“還是大嫂了解我。”陸耀咧著一嘴大白牙,在旁邊插科打諢,陸振國難得沒有打擊他,反而破天荒地夸了句,“這次確實也有你自己努力的原因。”
“這是我和你媽給你們兩個的獎勵。”陸振國摸出兩個紅包,一個給陸耀,一個給溫寧。
陸耀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來,生怕他爸反悔。畢竟長這么大,他爸第一次給他獎勵,不容易啊!
“謝謝爸媽。”陸耀一邊把紅包揣兜里,一邊笑容甜甜地道。
溫寧遲疑了一秒,也把紅包接了過來,甜滋滋地看著陸振國和秦蘭:“謝謝爸媽。”
葉巧看著溫寧手里那個大紅包,那厚度,比她出嫁時候的嫁妝還要厚得多,頓時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
早知道她也去參加高考了。
紅包發完,張嬸揚了揚手里的火柴:“點鞭炮吧,我找人算了,一定要在6點前放完。”
陸進揚主動攬下點炮的任務,從張嬸手里接過火柴,拿出一盒劃燃,湊到引線旁邊。
引線嘶嘶作響,陸進揚甩滅手上的火柴,退到溫寧身旁。
一截引線很快到頭,眼看鞭炮就要炸響,溫寧抬起手,準備捂耳朵,耳邊卻先一步傳來溫熱觸感,一雙大手從后面牢牢覆在她耳朵兩邊,她轉頭往后看,便撞進一雙幽深炙熱的黑眸之中,陸進揚就在她身后,溫熱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她的耳垂,溫寧紅唇上揚,瀲滟水眸朝著他眨了眨,陸進揚唇邊也勾起一抹淺笑,兩人無聲地眉目傳情。
下一秒,空中飛起紅色的紙屑,鞭炮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因為有陸進揚幫她捂耳朵,溫寧第一次覺得鞭炮聲一點都不吵鬧,甚至還覺得挺悅耳。
葉巧看到兩人恩愛的模樣,攥在掌心的指甲更加用力地掐了掐。
人比人氣死人,婚后秦建飛對她不冷不熱,除了晚上要用到她的時候會熱絡些,平時在學校都盡量避著她,生怕她黏著他。而且她不止一次看到秦建飛對別的女同學示好。
現在看陸進揚跟溫寧的相處,葉巧開始后悔當初這么草率的就嫁給了秦建飛。
不過她心里怎么想的,陸家人現在沒有心思關注,放完鞭炮,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往屋里走,張嬸飯菜早就備好了,進屋就能吃。
一家人圍著餐桌坐下之后,客廳電話響了。
陸耀腿快,跑過去接起來,聽了一陣之后,說了句“你稍等”,接著便朝溫寧招手,“大嫂,有記者找你。”
溫寧過去接起電話,那頭聽到她的聲音,激動道:“你是溫寧同學吧,你好我們是首都電視臺的記者,想對你做個專訪,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方便?”
電視臺?
專訪?
溫寧沒想到這個年代對狀元還挺重視的,后世高考狀元頂多上個報紙,不會安排什么電視臺專訪。
上電視,雖然能夠揚名,對她后續賣學習筆記有好處,甚至相當于免費的,但她是個穿越者,不是原主。如果上電視,馬上就有人扒她的過去,說不定原主在前鋒村的黑歷史也會被曝光,甚至會有人質疑她的高考成績。
而且以后人人都認識她,她就得活在大家的監督之下,所有人都會用更高的道德標準來要求她,但凡她有個什么事兒,必會被人拿放大鏡來檢視……關鍵她又不是個安分的,常常她不折騰都有人來折騰她,所以在腦海里思索一番,她決定不接受采訪。
想清楚后,溫寧立刻就回絕了電視臺記者。
記者雖然遺憾,但想起來第二名跟她關系匪淺,于是道:“能請你幫我把電話轉給陸耀同學嗎?”
溫寧把電話遞給陸耀。
記者不知道在那頭說了什么,陸耀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掛完電話,溫寧才知道陸耀答應接受記者采訪了。
想阻止,又覺得好像不太合適,接受采訪是陸耀的選擇,而且陸耀沒什么黑歷史,形象很正面,各方面都經得起質疑,上電視挺合適的。
想到這,溫寧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客廳和餐廳是相連的,大家能聽到兩個人講電話的聲音。
陸耀坐回餐桌邊,跟家里人嘚瑟上電視的事兒,陸振國習慣性地批評他愛出風頭,秦蘭倒覺得兒子上電視是個光榮的事,沒什么好批評的。
溫寧和陸進揚也表示,陸耀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張嬸被他那嘚瑟樣給逗得直笑。
陸家人和和樂樂的吃著飯,陸二嬸胃口卻不是很好,想到自己之前看不上溫寧,在秦蘭面前多次打壓溫寧,可事實證明,溫寧確實很優秀,她便覺得來自己臉有點疼。
甚至跟溫寧或者秦蘭對視一眼,都覺得兩人肯定在心里嘲笑她。
所以她坐如針氈,食不知味,完全是在強顏歡笑。
而葉巧比陸二嬸的心情更復雜,臉上的笑容顯得機械又僵硬。
吃過飯,她就找了個借口回家了。
陸二嬸緊跟著一起走了。
陸老爺子那邊提前拎著行李回干部療養院了。
什么橋牌三缺一,他可不想去聽老李和老方炫耀自家孫子孫女的高考成績,自打陸耀和溫寧進了101中插班,他就對兩個人的成績不抱希望,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陸二叔回家,還想把這消息告訴老爺子,結果到家一看,人不在,給他留了張紙條,說是提前回療養院了。
陸二叔正想往療養院打電話,把好消息告訴老爺子,一出門又碰到老爺子的兩個好友。
“李叔,方叔。”
李老爺子道:“你家老爺子在家嗎?說好的打橋牌,他居然放我們鴿子。”
更氣的是,找一天都沒找見人。
陸二叔幫老爺子找補道:“他說回家住著有點胸悶氣短,這不又回療養院了。”
李叔回來就是為了看自家孫子的高考成績,聞言擺擺手:“行吧,那我們也回去,對了,你們家陸耀和那什么進揚的媳婦兒不也高考了,成績怎么樣?”
成績怎么樣?
陸二叔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想著馬上報紙和電視應該都會播報高考狀元的事,賣了個關子道:“哎呀,最近工作太忙,沒來得及關心兩孩子的成績。”
李老爺子也沒疑心,點點頭,“那行,你先忙,我們回療養院了。”
他們這些退休老干部回療養院,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馬上組織就有專車來接。
李老爺子和方老爺子回家提上行李,把新買的橋牌裝上,立刻撥了個電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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