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東疆,雖然地處國土邊境,但并非什么苦寒之地。
東疆地域遼闊,人口雖然不算很多,只有十億,主要分布在數十個城池。
對于面積巨大的東疆而言,十億人口,著實人煙稀少,但是人員聚集之地還是非常的繁華熱鬧。
東疆資源產出也是非常的豐富,冠軍侯遲刃在此地駐軍鎮守。
以往,東疆的資源產出皆由東疆刺史管理,而后上繳皇朝。
自從冠軍侯遲刃來到這里,梁皇便十分放心地將整個東疆的資源全權交給了冠軍侯,用以養兵。
冠軍侯麾下有兩千余萬驍勇軍,裝備十分精良,軍隊平日使用的修煉資源,品質上都要強于秦王的秦家軍。
而秦家軍,需要鎮守西北兩面的邊疆防線,并且還常年與大真、大燕兩大皇朝作戰。
驍勇軍則不同,雖鎮守東疆,但是戰事比較少,且敵人的規模相對比較小。
驍勇軍主要抵擋來自東邊的東突軍。
東突軍的實力其實挺強的,但是數量規模卻不如大真或者大燕,更無法與兩大皇朝加起來的軍隊實力相提并論。
只是,東突軍比大真與大燕的軍隊要野蠻許多,瘋狂且殘忍。
君無邪他們乘坐仙舟進入東疆地帶之后并未停留,從一座座城池上空經過,看起來依然是繁華一片。
他們此行直接去了垣城。
垣城是東疆的省府,整個東疆的中心。
除了垣城,東疆尚有數十縣。
仙舟在垣城之外緩緩降落。
守城的士兵,個個身穿驍勇甲胄。
所謂驍勇甲胄,便是甲胄之上有驍勇軍的圖案標志。
整個大梁皇朝所有的軍隊里面,唯有驍勇軍才會穿戴此等甲胄。
士兵站在城門兩側,手里的戰矛雪亮鋒銳,閃爍寒光,對來往的人員進行仔細盤查。
“東疆省府,從來都是由刺史府兵維持秩序,什么時候換成了冠軍侯的驍勇軍了?”
長公主梁婉兒身邊的侍衛面色微變。
遲刃竟然連省府都接管了。
可對于此事,兵部尚書回來卻只字未提。
“他當然要接管省府。”
梁婉兒心里基本已經認定此事與梁皇有關了。
冠軍侯遲刃在這里面起到的是什么作用。
不用說,遲刃是梁不群在東疆的手臂。
“我們先進城,見到刺史再說。”
梁婉兒見身邊的侍衛還要說什么,用眼神制止了她。
“來者止步,接受盤查。
姓名,籍貫,家有幾口,來此做什么?”
幾個士兵攔住了君無邪和梁婉兒等人的去路。
“放肆,你們可知道面前的是誰!”
梁婉兒的侍衛俏臉微冷。
這些士兵實在放肆,就算不知道長公主的身份,至少也能看出長公主身上的服飾,還是皇室宗親,有大梁皇室的標志。
再者,大梁的軍隊,還有不知道長公主長什么樣子的嗎?
又不是凡俗世界的皇朝,信息傳遞落后。
大梁可是修煉皇朝,信息互通之力十分發達。
皇朝哪座城池的府衙不曾出現過長公主的畫像?
若說百姓認不得,到是正常,可是軍中將士,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長公主梁婉兒做了個手勢,示意女侍衛沒有必要計較。
“我們來自皇城,此乃本宮身份令牌。”
梁婉兒從懷里取出一個玉色牌子。
這是長公主令。
那幾個盤查的士兵見狀,頓時露出驚容,“原來是長公主殿下駕到。
我等職責在身,還請長公主恕罪,容許我們前去上報都尉大人。”
梁婉兒身邊的女衛聽了,柳眉一挑,就欲發作,卻被梁婉兒攔下。
“殿下,您為何要攔著屬下。
這些驍勇軍士兵簡直無法無天,您亮明了身份之后,他們竟然還不放行,還要去上報都尉!”
“有點耐心,看看他們到底會怎么做。”
梁婉兒表面上看起來并不在意。
她身邊的女衛們則十分不忿。
不多時,一個身穿都尉甲胄身披黑色披風的人大步走來。
一來此地,他就仔細打量梁婉兒和君無邪等人,態度十分傲慢。
“都尉大人,就是她聲稱自己是長公主殿下!”
剛才說去上報的士兵指著梁婉兒說道。
“胡說八道!長公主殿下何等身份?
她若要來東疆,皇城早就將消息傳來了,我們豈會不知?
長公主殿下分明在皇城!
說,你是誰,為何冒充長公主殿下!”
“你確定我是冒充的?”
梁婉兒的眼神有些冷了。
她知道驍勇軍是在故意刁難,但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明目張膽。
一個區區領軍最多數千的都尉,竟敢當面如此!
可見其底氣是有多足!
誰給了他如此底氣?
自然是冠軍侯遲刃,而遲刃的底氣從何而來,必然是在她那高坐皇位的好皇兄梁不群。
“怎么,你莫非還想狡辯自己是真的不成!
看在你們無知的份上,本都尉可以與不治你們冒充長公主之罪,速速離去,垣城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那都尉揮手,一臉不耐煩。
梁婉兒身邊的女衛們差點被氣笑了。
這個混賬東西,說長公主是冒充的,又說可以不治冒充之罪。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冒充皇室宗親,還是長公主殿下,那可是死罪!
顯然,此人明知就是長公主,卻故意不讓長公主進城,想把他們都趕走。
“奉勸你們速速離去,這是本都尉給予你們的忠告!
如果你們再不識相的話,我們動起手來,只怕會不好看!”
他有恃無恐。
正因為知道面前的人是長公主,因此才料定長公主不會讓人在這里動手。
長公主給天下百姓的印象都是極好的,如果今日在城門口對皇朝將士出手的話,說不得要被人詬病。
“爾等當真是已有取死之道!”
梁婉兒的女衛怒火熾盛,說完猛地上前一把推開那都尉,就要讓梁婉兒和君無邪等人進去。
她看出來了,遲刃是不想讓他們入城,所以才會讓人阻攔。
這個都尉以為長公主不會在這里把他怎樣,因此才會有恃無恐。
同樣的,她也也不信,若長公主非要進,這個都尉敢對長公主出手?
“大膽狂徒,竟敢強闖邊疆省府之城!
來人,給我圍起來!”
都尉一臉冷漠,眼露寒光。
頓時,一群士兵從城門內涌出,從左右兩側包抄而來。
一直冷眼看著,沉默未語的君無邪,身體瞬息出現在那都尉面前。
那都尉嚇得猛地后退。
幾乎同時,君無邪的掌指探出,隔空便將其吸了過來,鎖住了脖頸。
剎那間,那些士兵就要沖上來。
“不要動,退下,都退下!”
那都尉心里發虛,感覺到了殺意,鎖住自己脖頸的掌指如同鐵鉗般,令他使不上力氣。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的態度繼續如之前那般,會被其捏碎脖頸。
“走吧,何必與這種人浪費口舌與時間。”
君無邪對梁婉兒說了一句,單手鎖著那都尉的脖頸,一路將其拖著向著城內走去。
不管是后面還是前面,都有大量的士兵,跟著他們的腳步前行與后退。
“這里是東疆省府,到處都是軍中強者,你如果不放了我,最終必會自食惡果!”
到了城內后,那個都尉色厲內荏地說道。
“省府垣城的百姓們,本人縉云仙宗親傳弟子元初,秦王獨女安平郡主之未婚夫,亦是梁皇賜婚長公主的當朝駙馬。
今日與長公主、安平郡主來到垣城之外,驍勇軍都尉不敬長公主,以下犯上,藐視皇室,多番阻攔長公主入城,甚至對長公主刀兵相向,罪該當誅!”
他的聲音如龍吟虎嘯,聲波滾滾,傳了很遠。
頓時,城內大片范圍,瞬間寂靜。
隨即,一片嘩然,街道上人頭攢動,街道兩側,各座房屋內,皆有人將頭伸出門窗。
片刻之間,城門口圍滿了人。
“元……元初……你想做什么?”
此時此刻,那個都尉怕了,恐懼了。
他的身體瑟瑟發抖,眼神充滿了驚恐,低吼道:“你敢殺我,冠軍侯不會答應,驍勇軍將士們不會答應!
我是英雄,為皇朝立下汗馬功勞,你不可以殺功臣!”
“噗!”
都尉話音剛落,君無邪無情地擰下了他的腦袋。
那斷裂的脖頸內,冒著熱氣的鮮血沖了數米高,在空中散成一片血雨。
“都尉大人!”
四周的驍勇軍頓時發出怒吼。
君無邪一腳踏在地上,轟的一聲,血氣演化的仙力席卷而出。
四周數百驍勇軍,全都被震飛到了空中。
隨即,他們的身體如同受到了超強重力般,猛地加速墜落,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如下餃子般,骨斷筋折。
“就你這種人,莫提英雄二字,那是一種玷污與褻瀆!”
君無邪說完,隨手一扔,那都尉的頭顱破空而去,深深鑲嵌在城門上方。
“我與長公主、安平郡主此來東疆,是為徹查血祭東疆之事。
有喪心病狂之人在東疆大肆屠殺百姓,完成血祭秘法。
如今,或許只在小部分城池實施,但若不管,不久之后整個東疆所有城池都將遭受血腥屠戮!
值此特殊時期,驍勇軍都尉在看了長公主令的情況下,仍舊污蔑長公主為冒充,其心險惡,可見一斑。”
“拜見長公主,駙馬,安平郡主!”
省府垣城的人們這才回過神來,齊齊行禮。
他們心里充滿了震驚。
血祭東疆!
竟然還有此等駭人聽聞的事情。
長公主和安平郡主都親自來了,說明此事絕非子虛烏有,皇城必然是得到了消息。
這么說來,前些時日,那兵部尚書突然來到此地,也有可能是因為血祭東疆之事了?
“長公主殿下,血祭東疆之事是真的嗎?”
“太可怕了,竟然有人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我們東疆可是有著十億子民啊!”
“長公主殿下,您和駙馬定要為我們這些百姓做主啊。
請求您早日查出真相,抓住血祭之人,不然我們這心里害怕得緊……”
人們都感到身體冰涼。
駙馬說血祭之事已經在某些城池展開了。
難以想象,那些城池如今是怎樣凄慘可怕的景象……
“你們都是我大梁的子民,我梁婉兒身為當朝長公主,絕對不會坐視任何人傷害我皇朝百姓!
本宮此來便是要徹查血祭之事,尋找證據。
如果為真,必然會揪出黑手,給你們一個交代,還東疆一個朗朗乾坤!
請你們相信本宮,相信駙馬,相信安平郡主。
駙馬乃是頂級道統縉云仙宗的親傳弟子,有著驚人的本事。
有他幫助本宮和郡主,你們盡可放心!
大家不必感到恐慌,照常生活便是,相信我們!”
梁婉兒說完,給了君無邪和秦可清一個眼神,并肩離去。
他們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漸漸的感覺到了許多道冰冷的氣機,從四面八方而來,將他們鎖定。
君無邪冷漠的眼神掃視四方,聲音如龍吟,在垣城上空響起。
“都尉以下犯上,阻攔我等查案,當殺!
若還有人欲阻攔長公主查案,盡可站出來,試試我手中之刃是否鋒利!”
話音落下,那些殺機逐漸散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梁婉兒身邊的侍衛都看著他,還是駙馬強勢啊。
頂級道統的親傳就是不一樣,到哪兒都能橫著走。
能上手的,根本不用浪費口舌,也沒有什么顧慮。
她們并不知道梁婉兒和君無邪是相互配合演戲給梁皇看,還真以為他成了駙馬。
對于這個駙馬,她們是非常滿意的,由心的為長公主殿下感到高興。
有了這個頂級道統的親傳、十六品絕代之姿的駙馬。
長公主殿下未來的路會走得更遠,將來的舞臺不止在大梁了,而是星空,甚至是秩序更強更大道更完善的上層世界。
到了刺史臺,東疆刺史已經帶著別駕與參軍等人在門口厚著了。
看到君無邪他們,刺史帶著官員們疾步迎了上來。
“東疆刺史興國安率別駕參軍,恭迎長公主殿下,恭迎駙馬、安平郡主。”
“興大人,不必多禮。
本宮等人此次前來只為調查血祭東疆之事,想必興大人已經知曉。
此地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好,公主、駙馬、郡主,請進。”
刺史急忙引路。
他雖然算是封疆大吏,從二品的官職,但來者是皇室成員。
安平郡主,雖然是異姓王的女兒,并非皇室血脈,可在皇朝所有郡主里面地位是最高的。
只因秦王的地位比任何親王都高。
不是皇室成員,卻擁有甚至高于普通皇室郡主的身份,自當要奉以禮儀。
君無邪默默進入刺史臺,眉頭微皺。
踏入刺史臺,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這里的一切都透著怪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