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柒娘

第308章 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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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侍衛統領的手,像個不懂情事的少女,慌亂又羞赧地退到一旁。

“客官,媽媽知道會罵我的。”

這時,風月樓的幾名女子聞言,紛紛詫異道:“這樓里來了新妹妹,我們怎么不知道?”

我裝傻充楞,搖頭道:“奴家剛來,不知媽媽為何沒跟姐姐們說。”

話落,我又重新給侍衛統領倒了杯酒,推到了他面前,“客官請喝酒,奴家還有其他事要做,就先退下了。”

“急什么?”

侍衛統領壓根不看那酒盞,又將我拉回他的懷里。

再看其它幾名侍衛和風月樓的幾個姐姐,都陸續喝下了我剛剛送上的酒后,開始出現昏昏欲睡的倦意。

“外面尚有許多事要做,奴家敬客官三杯后,真的得走了。”

我給自己倒了杯酒后,舉杯柔聲提議:“交杯酒可好?”

“甚好。”

侍衛統領笑瞇瞇地瞧著我,從我手中接過酒盞,與我繞臂而飲。

我用衣袖擋住嘴,佯做仰頭飲酒的樣子,卻趁機將酒盞里的酒都倒在了衣袖里。

侍衛統領倒是實在,一口悶了個干凈。

又接連灌了他兩杯,侍衛統領看著我笑了笑,遲緩地伸手要摸我時,就昏倒趴在矮桌上酣睡了起來。

緊忙將侍衛統領的衣服扒開,翻找了好半天,才在他皮制束帶內側縫制的暗袋里尋到那御用令牌。

藏得可真難找。

將侍衛統領的衣服歸攏好,我與玄掣迅速離開了風月樓。

御用令牌偷到了。

魏馳開始著手安排刺殺之事。

但,一次刺殺便把線索留給對方,未免顯得太過刻意,遂魏馳在中安排了三場刺殺熹國公的行動。

前兩場只是鋪墊而已,最后一次才故意將御用令牌讓熹國公的人撿去。

丟了御用令牌的那位侍衛統領后來如何,不得而知。

他就算后知后覺猜到那晚給他送酒的青樓女子有問題,也壓根找不到我這番館來,更何況連我的臉都還未曾見過。

在魏馳和秦燃的多方密謀布局下,北臻的朝局開始暗流涌動,多方勢力明爭暗斗,北臻朝堂上下大有一種風雨欲來風的調調。

數日后,熹國公府的人也在某個夜晚,敲響了我的院門。

阿默成了秦嫣,被接回了國公府。

于世不忍心看著秦嫣就這樣嫁給一個老頭子為側室。

在秦嫣出嫁前夜,我和于世偷偷潛入國公府,想要將阿默救出來。

沒想到,我二人卻撲了個空。

待回到番館宅院時,卻見獨自逃出國公府的阿默就坐在院中等著于世。

哪里癡傻,在我看來,這個秦嫣分明機靈聰慧得很。

事出緊急,我讓于世連夜帶著阿默離開北臻,回到南晉。

于世舍不下我,站在馬車前踟躕不前。

“我走了,你怎么辦?”

將臨時替他收拾好的行囊塞到于世的手里,我云淡風輕地安慰起他來。

“有什么好擔心的,打架殺人,本公主一個頂好幾個。”

“再說,還有魏馳在。”

我拍了拍于世的肩頭,仰頭笑盈盈地看著他道:“質子的日子還不知何時能結束,你在這里也是無所事事,每日看著我和魏馳光難受呢?”

“更何況,南晉有你在,我這邊也能安心些。”

“你們若是再不走,待天一亮,國公府的人若是尋來,你的阿默可真就要給老頭子當側室了。”

好說歹說,于世終于肯上車了。

而這時,小太監錦鯉也帶著藺棠和翠晴兩人疾步跑了過來。

于世剛抬起的腿又放了下來,錯愕不已道:“她們兩個來干嘛?”

我笑道:“我讓錦鯉叫的。畢竟是為你而來,你走了,留她們在北臻做什么?該帶南晉的帶到南晉,該回東魏的,你就順路給送回去。”

于世走了。

深夜的番館巷口處,魏馳陪著我目送著那輛馬車漸漸融入夜色之中。

不知為何,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莫名襲上心頭。

緣聚緣散。

這一次,我清楚地意識到,于世將不再是我的于世。

但我也為他開心,因為他終于不會再只為我而活。

魏馳派人四下尋找虛顏的下落,至今仍杳無音訊。

而自于世離開洛安城后,到今日為止,日子也已過去大半個月了。

晚膳時分,我本還在和魏馳估算于世他們此時到了何處,便被秦昊蒼傳喚到了宮中。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回蕩著秦昊蒼威凜厚重的嗓音。

“本君一片誠意,早早派人去南晉談歲世子與我北臻太子和親一事,卻不曾想……竟有意外收獲。”

與此同時,噠的一下,御前太監將手中的畫卷展開。

看到畫中的女子畫像時,我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只是比我預想的要快得多。

“可知畫像是誰獻給本君的嗎?”

高高在上的秦昊蒼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笑道:“歲和公主……”

“哦,不對,本君該稱你……歲愛妃才是。”

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我冷冷地看向秦昊蒼,問他:“何意?”

秦昊蒼同御前太監示意,御前太監將我的畫像遞給身旁的小太監,又從袖袋里掏出另一個卷軸。

御前太監清了清嗓子,隨即揚聲高唱。

“三色為矞,鴻禧云集。歲和長公主,行端儀雅,禮教克嫻,今及芳年待字金閨。皇兄思慮甚久,多方考量,取締歲和長公主與安國侯于澤安之婚約,改嫁北臻國君為妃。望汝謹守婦道,揚我國之文明,以結南晉北臻兩國萬世之好,勿負朕意。”

宣讀完畢,御前太監將那圣旨呈送到我手中。

字可以造假,可歲氏的傳國玉璽就清清楚楚地蓋在上面,我怎會認不出。

曾經為了那個傳國玉璽出生入死,那上面刻下的每個紋路,每處凹陷凸起我都再熟悉不過。

我茫然站在大殿之中,一時之間腦子里空白一片。

說我悲痛欲絕想哭,可我又覺得一切荒唐得可笑至極。

我想過許多種身份暴露的場景和可能,卻獨獨沒想到會收到皇兄的賜婚詔書。

萬花樓的姐姐們說得對,傷你最深的人,往往都是站在你身后最親的人。

我雖不是百分百信任皇兄,卻不曾想過他會將我如此當個物品一樣,拱手讓人,連個招呼都沒有。

秦昊蒼走下龍椅寶座,緩緩朝我踱步而來。

“女子畢竟是女子,又是歲愛妃這般強勢卓越的女子,換作本君,若是有你這樣功高蓋主的公主妹妹,亦是忌憚萬分。”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無須本君多言,想來歲愛妃亦是知曉其義。”

“用不著的威脅,自然是要伺機除掉,以絕后患。”

“據本君派去的使臣說,歲愛妃的那個皇兄啊,氣色甚是不錯,除了腿瘸了點,再活個幾年,并無大礙。”

威嚴沉冷的聲音忽而變得溫柔起來,秦昊蒼笑意盈盈地瞧著我,伸手欲要將我攬入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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