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柒娘

第200章 他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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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王完全受控于我,乖乖巧巧地又念了幾遍密讖。

心中默記了兩遍,我將香囊球扔在了浴池邊,同他幽幽道了一聲:“躺水里,去死吧”。

起身拎著食盒,我又扮成低頭躬身的太監,徑直朝晏王的寢殿而去。

寢殿內,女婢正在給晏王鋪床熏被。

我佯作給晏王找換穿的衣袍褻褲,趁機摸走了束帶上掛著的所有佩飾。

還未等我跨出寢殿的門,外面就傳來陣陣驚呼聲。

“來人,晏王溺水了。”

“快去請太醫。”

“快去......”

“通報晏王妃......”

浴房那邊忽然喧雜異常,陸續有人急匆匆地進進出出。

寢殿里的婢女聞聲也跑了過去,一時之間,晏王府內亂成了一團。

我趁亂溜出了晏王府,扯掉身上的那身太監服,隨手丟在了路旁,朝著萬花樓的方向疾步而去。

蹲在萬花樓門外的阿忍瞧見我,緊凝的眉頭登時舒展開來,大跨步地朝我走來。

他興奮不已地同我確認道:“殿下可是得手了?”

“嗯,在這兒等我。”

來不及多說什么,更來不及高興,交代了一句,我就進了萬花樓。

晏王專用的那間雅閣。

我舉著火折子,站在密室的那扇石門前,看著復雜的石鎖發愁。

密匙和密讖雖然都得到了,但還是不知如何打開石門。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心亂如麻,急得手心都在冒汗。

石鎖中間是個陰陽圖,兩個深深的石眼,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插密匙的地方。

外面一圈是八個卦相,再外面一圈是天干地支。

“雷震山川動,風吹花葉舞。水流溪澗清,火燃林間烈。五女生辰間,天干與地支。”

我一遍遍吟念著那句讖語,看著密碼鎖,琢磨其中的玄機。

到底是何意呢?

站起身,抬手觸摸石鎖上陰刻的卦象。

“雷震山川動……”

雷在八卦里對應的是震三,山對應的是艮八……

一瞬間,福至心靈,我終于想通了讖語。

將雙頭密匙插進石眼,輕輕扭動,咔嗒一聲,似乎有機關啟動。

隨即按照密讖的順序,也就是雷、山、風、水、火的順序,按下石盤上陽刻的震、艮、巽、坎、離五卦。

當五卦按下后,第一個圈盤登時變得凹凸不平。

接下來,便是五女生辰間……

我剛入細作營時,前面正好有五名細作前輩,分別是元玥、雙兒、珊珊、思月、蕪兒。

跟她們相處多年,五位姐姐的生辰我是知曉的。

又按照他們的生辰按下剩下兩個刻有天干地支的圈盤。

密碼鎖轉動,隱約聽到門內的機關嘩啦啦地迅速轉動,石門隨即緩緩向兩側滑開,開啟一條僅供一人穿行的縫隙。

我掏出火折子,順階而下走進密室,找到那個螺鈿盒子。

銀制的盒子仍掛著密鎖。

為了以防萬一,我打開鎖瞧了一眼。

明滅的火光下,陽刻的花紋,是歲氏的圖騰和文字。

盼了多年的傳國玉璽終于回到了我的掌心里,那一瞬,唇角忍不住揚起,可惜身邊沒有可以分享喜悅之人。

我激動地握在手里,放到嘴邊親了一下,轉而又將其鎖進那個銀盒子里,起身離開了晏王的雅閣。

脫掉夜行衣,隨手偷來一名男客的衣袍套在了身上,戴上帷帽,準備離開去尋阿忍。

可就在此時,萬花樓一樓迎客廳卻傳來一片嘈雜和尖叫。

難道是晏王府的人追到這里了?

我站在三樓過道扶手前,微微探頭向下看去,卻見玄掣帶著睿王府的侍衛沖進萬花樓里,分別站成兩列,為后面踏入萬花樓的人清出了一條道來。

絳紫色的長袍,高大挺拔的身軀,冷傲威凜的氣場,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他殺來了。

如我所料,魏馳在最快的時間里,先行趕回了都城,自證身份后,便帶著人開始搜尋我的下落。

我是從萬花樓出去的細作,他定然會先來此處找我。

只是……

魏馳那滿頭及腰青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如雪白發。

發很白,白得刺眼,刺得我的心一下下抽痛,怔在此處無法動彈。

自責、愧疚、悲愴,所有的情緒疊加翻涌,壓得一顆心好像都要在此刻碎掉。

萬花樓迎客廳里肅然沉寂一片,所有人都躲在角落里,安靜不動,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陣仗。

偶有幾個爛醉如泥的男客,還在那肆無忌憚地挑弄女子,結果也被玄掣命人將其敲暈。

魏馳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下頜微揚,眸眼半垂,緩緩環顧四周。

那眸底凌厲的寒意,如冰劍拔地而起,帶著生殺予奪的決絕,冷冷地打量著每個角落和每張面孔。

“一間間搜!”

他沉聲下令,“一個個查,不許放過一個!”

“是!”

許是察覺到有人站在高處瞧著他,魏馳倏然抬頭,犀利冷寒的目光朝我刺來,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隔著幃帽的垂紗,我與他對視。

表面上,舉止自然從容,可內心卻像是揣了一面急鼓,越敲越響,越敲越快,慌亂急跳的心仿若隨時會從嗓間蹦出一般。

二樓和三樓的廊道里仍有人來來往往,或有男子從房間里出來,或有姐姐扶著醉客入房。

對視了片刻,我收回視線,佯作坦然,順著閣樓廊道,也向前緩緩走著。

可余光里,站在下面的魏馳卻始終仰著頭,陰沉冷厲的目光緊緊跟著我。

正巧有位姐姐從我身旁經過時,風情萬種地甩著帕子撩了我一下。

我學起男客們的風流,順勢抬手攬住她的腰,勾起她的下巴尖,隔著幃帽的垂紗親在她的面頰上。

“公子,真是討厭得很……”

那位姐姐抬起小拳拳,嫵媚嬌柔地要捶我的胸。

比不上若谷道長的虛懷,可我的胸還是夠軟的,讓這位姐姐捶到,萬一她神色有變,豈不是要露餡兒。

好在我及時握住她的手腕,作勢俯身要繼續輕薄她。

這位姐姐歪頭躲過,同我欲拒還迎地推搡了幾下。

“奴家還有官人在等著呢,我叫柳煙,公子下次來,記得找奴家哦。”

話落,柳煙姐姐便扭著腰肢,去她的房里待客了。

我佯作意猶未盡,回頭又多瞧了眼。

學著男子,雙手負在身后,朝著樓梯口姿態風流地緩緩踱去。

本以為能掩人耳目,蒙混過去,樓下還是傳來了魏馳的一聲厲喝。

“玄掣,三樓,那個戴幃帽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