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等把雞肉悶在鍋里,又湊到周晉南身邊坐下,歪著頭專注地看著他,笑吟吟的也不說話。
周晉南被許卿盯得手都不知道要放哪兒,扭頭看著她:“怎么了?”
許卿看了眼廚房門外,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響個不停,感覺這會兒人都在屋里,瞬間有了賊膽。
伸手按著周晉南的胳膊,直起上半身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沒事啊,就是很想你,看見你更想你。”
周晉南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撩撥,伸手撈過許卿讓她坐在腿上,一手輕輕撫在她肚子上,低頭親上她的唇瓣。
屋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隱隱還有吊腳樓上閆伯川幾人的說話聲。
莫名就有些刺激。
周晉南顧及許卿肚里的孩子,淺嘗輒止后扶著她坐好,又戀戀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寶寶這幾天聽話嗎?”
許卿點頭:“聽話,不過就愛晚上動,蹦跶得特別歡實,媽說肯定是個淘氣小子。”
周晉南皺了皺眉頭:“沒事,要是敢調皮搗蛋,我揍他。”
許卿掐了他胳膊一下,又親親密密地靠過去依偎在他肩頭:“你這個當爹的怎么回事,我們還沒出生呢,你就想著打了,小心孩子以后不理你。”
周晉南笑著,垂眸就能看見許卿撒嬌的小模樣,突然又揪心起來,他們這次的任務,要是被許卿知道,她能承受嗎?
兩人沒再說話,相互依偎地看著灶膛里的火,鍋里咕嘟咕嘟地燉著雞,香氣溢出,彌漫在小小的廚房里。
隔絕了屋外下雨的清冷。
許卿很容易滿足,周晉南在身邊就感覺滿心歡喜,安靜了一會兒,又好奇地問他:“小叔回京市一趟有什么發現?對了,我在火車上還遇見秦霏姐妹了,她們在旁邊的落馬鎮呢。”
周晉南皺了皺眉頭:“她們在落馬鎮?”
許卿點頭:“是呀,秦霏過來給山里居民看病,算是一種鍛煉,秦苗苗是過來陪她姐的。”
周晉南搖頭:“閆季川什么都沒說,不知道他在京市發生了什么,回來后就接了任務,我們就直接過來了。”
許卿明知道不能問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什么任務,會不會有危險?”
周晉南沉默了一下:“沒危險。”
許卿心里是不信的,周晉南和閆季川算是保密單位,說是做著情報密碼破譯工作,但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從工種上來說,他們算是精尖的技術型人才,應該是更危險才是。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又跟周晉南說了高湛和阿滿的事情,說完扭頭看著周晉南:“會不會有一天,你外面也突然冒出來個孩子?”
周晉南哭笑不得,伸手捏著許卿的鼻子:“你在胡說什么呢?我肯定沒有。”
許卿哼了一聲:“高湛還信誓旦旦說他沒談過戀愛,沒交過女朋友呢,結果現在就出現一個可疑的女兒。”
周晉南倒是想起一件事:“五年前,因為任務需要,高湛在千云鎮不遠的鎮子待過一段時間,算是和千云鎮離得最近的一次。”
許卿琢磨就是那一次出了事情。
等晚飯出鍋,天已經黑透。
雨也漸漸小了,空氣里全是泥土混著青樹的芬芳。
許卿也沒去喊葉婆婆一家過來吃飯,主要這邊桌椅板凳都有限。
家里正好還有些馮淑華做的米酒,許卿拿了粗瓷碗過來,給四個男人倒上。
葉楠把飯碗往許卿面前一推:“給我也倒上。”
許卿猶豫了下:“媽,你還是別喝酒了,你那天喝點米酒折騰了一晚上。”
葉楠睨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今天過年呢,趕緊給我倒上。”
閆伯川像是想起什么:“卿卿,給你媽倒上,今天元旦是新年,又難得我們一家人團圓,喝點沒事。”
葉楠白他一眼:“誰跟你是一家人?”
許卿只能乖乖給葉楠倒了一碗米酒,一桌人也算是開開心心吃了頓新年飯。
外面山上還傳來陣陣山歌,是年輕人沒事跑去山上慶祝新年。
許卿捧著飯碗樂呵呵地看著桌上的人,明明只是重生回來半年,卻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們一家人可以這么一直幸福溫暖地過下去。
家里一下多了這么多人,肯定是住不下。
高湛和閆季川收拾東西去了鎮子上的小招待所。
周晉南被安排到了廚房旁邊的小庫房里,里面有一張竹床,角落都堆放著農具和不用的盆盆罐罐。
許卿抱了被褥下來,幫著給周晉南鋪床。
床鋪好了,人卻舍不得走,直起身子看著一旁收拾衣服的周晉南,突然耍賴地過去從身后抱住他:“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我爸肯定也想跟我媽住一起。”
周晉南想想飯桌上,葉楠時不時用冷颼颼的眼神看著他,起身拍了拍許卿的手:“下面潮濕,聽話,你還是去竹樓。”
許卿抱著他撒嬌:“不,我還有很多話跟你說呢,而且你看晚上我爸縱容我媽喝酒,肯定心懷不軌。我肯定要成全他啊,我就不上去了。”
周晉南磨不過許卿,再說他也想摟著媳婦睡覺,拍拍許卿的腦袋,去拿了炭火盆過來,把屋子燒暖和一些。
許卿沒再上樓,葉楠和閆伯川都沒下來找過。
一晚上過得也很消停。
許卿靠著周晉南忍不住幻想:“你說我爸媽會不會給我再生個弟弟妹妹,媽呀,到時候比我們孩子還小呢?”
一想到自己的小不點要問一個更小的小不點喊小舅舅或者小姨。
到時候還要在學校保護小舅舅和小姨。
就忍不住吃吃樂,那個畫面實在太驚悚了。
周晉南想想那個畫面,卻笑不出來,有個那么丁點的小舅子可怎么辦?
唯一讓許卿意外的是,早上起來,只有葉楠在院里溜達,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反而不見一向早起做早飯的閆伯川。
有種不好的預感:“媽,我爸呢?”
葉楠翻著笸籮上的草藥,頭都沒抬地哼了一聲:“大概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