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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紅燭靜靜地燃燒著,昏黃的光暈下,陸衡之刀削般的臉龐顯得格外柔和。
這份柔和讓蘇青珞退卻緊張。
她有些奇怪地看著陸衡之這個姿勢,沒忍住問出心里的疑問。
“這真的不是話本子里寫的那種喝合巹酒的方式嗎?”
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正經喝合巹酒應該是嬤嬤教的那樣,夫妻二人碰杯一起飲下即可。
陸衡之的這種,很像她偷看的某本青樓女子跟書生私定終身成親的話本子里寫的,很纏綿的一種方式。
而且最后那女子還把口中的酒喂給了書生。
想到這兒,她瞬間回神。
當著陸衡之的面,她都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哦?你還看過話本子?”陸衡之的聲音頗有些意味深長。
蘇青珞立刻期期艾艾道:“也、也沒有,我都是聽丫鬟們說的,聽說的……”
陸衡之淡聲:“那你是信丫鬟說的,不信我?”
他眼神很沉靜。
“當然不是。”蘇青珞不大懂得這些,哪里想得到是平日清冷的首輔故意誑她,只是覺得搞不好褚嬤嬤不是京城人,教錯了風俗。
她只好紅著臉,學著他的模樣,將手臂向前伸了伸,將紅色酒盅遞到自己唇邊。
兩人一起飲下。
蘇青珞不常喝酒,好在這酒很淡,入口也甜,一點都不難喝。
喝完酒,陸衡之將酒杯放回桌面,又坐回床上。
又是一陣沉默。
陸衡之伸手揉了揉額角,似是有些頭疼。
蘇青珞這時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應該被灌了不少酒,先前聞不到大約是因為他進來前特意熏了香,這會兒酒氣一點點彌漫出來了。
蘇青珞很有做一個好夫人的覺悟,便輕聲問:“三爺要喝碗醒酒湯嗎?”
陸衡之其實并沒有喝多少,酒氣是周圍借機暢飲的人染上的,但難得他的新夫人如此貼心,他于是點頭。
蘇青珞忙去門外吩咐要一碗醒酒湯。
被頭面壓得太重,起來時還沒忍住歪了歪頭。
再度坐回來時,陸衡之抬手摸了摸她發髻上的金釵。
“不沉嗎?”
“有一點。”
“叫人進來替你摘了?”
“現在就能摘嗎?”
陸衡之沒再回答,看她的眼神卻分明是“為什么不能”。
蘇青珞便道:“那我自己來就好。”
她并不想讓人過多打擾她跟陸衡之。
坐到梳妝臺前,將頭上發飾一一取下,有種終于解脫了的感覺。
這時紫鳶來送醒酒湯,擱到桌上便立刻退了出去。
蘇青珞起身將醒酒湯遞給陸衡之。
她摘了頭面,發髻也松了,黑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走過來時有種婀娜的身姿,這張臉又格外美艷。
陸衡之不覺心神一蕩。
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他穿紅衣的樣子也很迷人,有種又清冷又火熱的矛盾感。
喝完醒酒湯后,為避免沉默,蘇青珞主動問:“聽說今日陛下也微服來了,是真的嗎?”
“嗯。”
蘇青珞一雙妙目看著他:“這么說陛下沒有怪你傷了玉陽公主?”
她也是后來聽宋聞說的,那日陸衡之為了找她劃破了玉陽公主的臉,此事當然沒有大范圍傳開,玉陽公主那之后便一直在府中并未出門。
陸衡之淡聲:“這件事并未驚動陛下,我找了端王說和。”
端王本身并無惡意,他一向風流倜儻,以為侄女不過是想跟陸衡之成其好事,他樂見其成,所以才幫了忙。
哪里想到玉陽聲東擊西,聯合人將陸衡之未來的夫人劫走。
這事鬧大了誰臉上也不好看,外人雖看著玉陽受寵,畢竟先皇后已逝,陛下說的好聽是寵她,說的不好聽便是懶得管她,后宮之中她說不上什么話,實則已經被邊緣化。
端王左思右想,覺得瞞下此事最好,畢竟給當朝首輔下媚藥也不是什么好聽的事。
玉陽雖然恨,被端王這樣壓著,又聽說寧海路死了,自己臉上的傷用宮中的藥涂過后也留不下什么疤,同陸衡之撕破臉皮后還不知會鬧出什么動靜,只得暫且忍下這口氣。
蘇青珞聞言心中一松,又問:“那寧家那邊是怎么處置的?”
陸衡之平聲:“寧家的院子里關了不少失蹤的姑娘,有個姑娘的哥哥學過武,找上門救了自己妹妹和那群姑娘,激奮之下殺了寧公子。”
蘇青珞懸著的心放下,又道:“那……”
被陸衡之打斷。
“今夜我們成婚,你確定要一直跟我說這些人?”
他語氣透著幾分不悅。
蘇青珞小聲:“我想說,那……要安歇嗎?”
陸衡之抬眸看她:“累了?”
“還好。”
陸衡之溫聲:“再堅持一下,帶你看個東西。”
蘇青珞有幾分茫然:“看什么?”
陸衡之起身,伸出去牽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又收回。
“跟我來。”
他聲音溫和。
蘇青珞稍頓,問:“我……不用換衣服嗎?”
陸衡之上下看她一眼:“不用,這樣就很好。”
出了門,宋聞和紫鳶都在外頭等著。
陸衡之接過宋聞遞來的琉璃燈,吩咐下人不用跟著,然后帶著蘇青珞前行。
廊腰縵回。
不多時,便帶她來到假山之上的一處觀星臺。
陸衡之說這宅子原主人是欽天監正,犯了事后財產被罰沒,這棟宅子也被充了公。
后來陛下將這處宅院賞給他,打理時他覺得這處觀星臺不錯,便保留了下來。
蘇青珞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底下一輪圓月高掛,忍不住道:“是很不錯,若是夏日夜里拿著瓜果在此處賞月應當很愜意。”
陸衡之:“那夏天再帶你來?”
夏天要到明年了,還早呢,但蘇青珞還是“嗯”一聲。
陸衡之似是輕笑一聲:“不過今日帶你來并非為了賞月。”
“那是?”
話音剛落,她便聽到一聲長長的引線嘶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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