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興直接被帶到了高家屯,去了小學,見到了各個人形機器。
已經操作了一天的人,動作已經熟練了起來,干起活來就是“刷刷刷”,真不比一般機器慢。
趙大興眼睛有些直,他拿起一個閑著的網板看了看,這才發現不是他以為的鏤空木板,而是紗網做的,更輕便。
不透字的地方像是涂了一層膠。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贊嘆道。
“書上說的,這叫紗網印刷,兩千年的老技術了。”程惠道。
趙大興頓時把嘴閉得死死的!兩千年了他現在才知道?哪好意思問!
“今天印刷了多少了?”程惠問道高啟山。
“春聯印了3萬幅,福字印了15萬多。”高啟山道。
比理論上要少一點,可以理解,大家都是新手。
這些目前也夠用了。
“我剛才看見機械廠來送廢鐵的車到了,先別讓他們走,先拉1萬幅春聯回去。”程惠又對趙大興道:
“機械廠的員工估計每人都會選幅春聯吧?”
“對,福字每人選的不一樣,但是春聯大家都選了。”趙大興道。
“那今天就把春聯給咱們廠發下去,省得過幾天忙了顧不上。”程惠道。
主要是想讓他們打波廣告,讓更多的人知道。
馬上就過年了,時間得抓緊了。
機械廠1萬員工,大概就是七八千個家庭,今天晚上拿回家跟左鄰右舍一顯擺,就有好幾萬個人知道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住機械廠的家屬院,有些人就住在自己的私有房里,有些人是跟對象住在別的廠的家屬院。
或者在別的廠工作的家人,回他們單位顯擺顯擺,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現在人的心思都比較質樸,講究一個:你有我也得有!
趙大興一聽,第一個給的就是他們機械廠,心里熨帖,他和小程還是自己人!
他高興地帶著春聯走了。
程惠找到高啟山了解具體生產情況,遇到了什么問題,每個網板每小時具體能印多少個。
高啟山說了一下每小時產量,這個之前程惠就讓記錄了。
“主要是中午吃飯問題,有些耽誤時間,平均一小時,能印不少呢。”高啟山道。
“這樣,把不同網板每小時的產量平均一下,乘以8,就是每個網板對應工作人員每天的任務量,完成任務量就有1塊錢,超過任務量,多1小時的產量多1毛錢,少一小時就扣一毛錢。”程惠道。
她覺得她這要求不過分,員工怎么表現的她都看見了。
在趙大興看來是“刷刷刷”,但是她看過后世那些計件工人怎么印春聯的,比他們快四五倍!
他們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趙大興頓時把新規矩傳了下去。
各個教室里頓時傳來了歡呼聲。
他們能不能干得再快點,他們自己都有數。
等程惠又查看了一下成品出來,再路過幾個教室的時候就發現他們速度比之前快很多了,就像被人按了加速鍵。
她把這里交給高啟山,帶著程睿回了知青點。
屋里,高枝不在,她還沒下班呢,正在食品廠加班加點的工作。
高巧和高繡也不在,在小學里做春聯呢。
程惠道:“我今天去飛機廠了。”
“干什么去了?”程睿問道。
“我跟他們說,你跟我說,x6的失敗原因主要是發動機問題.....”程惠一口氣把后世總結出來的,很可能的38個原因都說了。
今天跟許正說的時候,她也只挑了前面8個說說,實際當然更多。
程睿已經蒙了。
“我什么時候跟你說的?這個絕不可能!x6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就知道x5!”
“我說你是聽老師說的。”程惠道。
程睿......他聽懂了。
但是實在忍不住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說我看過x5的報導,也研究過飛機相關的機械問題,你信不信?”程惠道。
程睿......也只能如此了,不然還能是因為什么?
原因只有一個,他妹妹是天才中的天才。
“不閑聊了,你先知道發動機是什么樣的,至于其他問題,你囫圇吞棗地記一下就行,到時候他們要是問你,你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程惠道:
“反正你也是聽說的,記不住正常。”
“那我聽誰說的...他們去找這個老師怎么辦?”程睿問道。
程惠道:“最近兩年你有擅長研究飛機的老師去世嗎?”
程睿:“....好像還真有一個。”
他還去參加過追悼會,就去年。
“那就他了。”程惠道。
程睿:“.....好吧。”
兩人一直聊了幾個小時,程睿徹底吃透了這個發動機。
他本來就擅長發動機的設計,最近一年在機械院設計了好幾個普通發動機,好吧,都是仿制,那也很厲害了。
這個新型發動機,第一個創新的人肯定是千難萬難,后面的學習者,只要有個好老師,給講明白了就行。
剩下的37個原因,程惠只說不寫,讓他聽個大概就行。
程睿會太多也不行,那很可能被飛機廠的人拉走,這輩子都得研究飛機了。
那可不行。
高枝終于坐著孫鐵梅的馬車回來了,已經晚上十點多。
程惠看見就拉著程睿走了,去了高啟山家,讓程睿在他家借住一宿。
回高老三家?那可不行,那就有點耽誤事兒了
高遠一直陪著她,中間還借知青點的鍋給她和程睿煮了個面條。
煮面條他會,還煮得不錯,這是生存技能。
回了家,高大寶竟然強撐著沒睡。
他怕錯過好吃的!比如餃子什么的。
可惜今天沒有,剛要失望,就聽見程惠道:“這是大白兔奶糖,5分錢一塊,吃吧。”
她從兜里掏出一把,六七塊給他。
高大寶如獲至寶,蹦高跑了。
六七塊大白兔奶糖不如一根紅腸值錢,但是大白兔奶糖是糖果里的天花板,吃過大白兔,他就是村里最牛的崽了,意義不一樣。
東屋,高老三竟然也沒睡,在等好吃的,等了半天發現沒有,頓時失望。
高大寶一臉喜色地回去,他立刻問道:“得了什么好吃的?分我一半。”
高大寶頓時喊道:“不給!”
高老三下地就搶。
高大寶嗷嗷叫。
眼看父子倆就要打起來。
夜色都要掩不住高遠滿臉的尷尬。
程惠笑道:“沒事,我都習慣了,他們一直這樣,怪有趣的。”
她可不是在這住一天兩天了,她之前住了好幾個月呢,經常看見高老三打孩子。
不過他唯一一個優點就是打孩子不下死手。
不管是親生的還是拖油瓶,跑了就跑了,他不追著打。
他也不會像其他渣爹那樣,抄起板凳鋤頭不管不顧地就往孩子頭上打。
他主要以嚇唬為主。
“爸其實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收養8個沒血緣關系的孩子。”程惠道:“把家吃得這么窮。”
8個拖油瓶里6個是男孩,一般人沒有這胸襟。
高老三還有點圣父意思呢。
隔壁已經分出了勝負,當然是高老三勝,搶走了一半奶糖。
到底是親生的,給留了一半。
程惠又把高大寶喊了回來,又給他一把奶糖。
高大寶頓時喜笑顏開,覺得大嫂比親爹還親!
所以他臨出門的時候,又回來了,壓低聲音對程惠道:“今天家里來了一個老女人,不是咱村的,找我后媽,后媽把屋里的高美高麗都攆出去了,倆人在屋里嘀咕了一個多小時,那女人才走,不知道研究什么呢。
“肯定沒好事!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