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醫品嬌妃

第128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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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嫣然是個行動派,心中有了主意便會著手去做。

她安排了十余個孤身一人的女孩兒入玉顏閣與阿婉學習推拿之術,日后再準備因材施教,挑選更多有天賦的女孩學習刺繡、繪畫等手藝,以供她們日后生存。

云嫣然又為這些女孩安排了住處,直到及笄前一日才勉強完成,做完之后天色都已漸暗。

“小姐,我們快些回去吧,明日一早便是您的及笄之禮,今晚可要早些睡才是。”阿芙覺得這些事早一時晚一時都無所謂,明日才是真正的要事。

云嫣然卻抬手敲了一下阿芙的額頭,搖頭道:“及笄之禮雖是大日子,但實則不過一個生辰而已,過與不過對我們都無甚影響。

可此事卻關系到那些女孩子的命運,你未曾處在絕境中,自不知那些困境中的人多么期盼能早日脫離苦海。”

正如她前世時,沒有一刻不期待著有人救她走出牢獄困境,只可惜她直到死才能真正解脫。

“說的好像你曾入過絕境一般!”

云嫣然側眸,入眼是一抹赤玄二色,艷麗而又幽冷,極端的矛盾,又極致的美艷。

“薛世子。”

他們也算不打不相識,雖算不上朋友,但目前倒也不曾交惡。

薛澤垂眸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第一次見她時,便是她識破了次等棉花,救了金家一次。

那時的她果決聰慧,而后的一樁樁一件件也足以證明她不僅膽識過人,更慧黠多智,是個少有的有趣女人。

想到此,薛澤的眸光深了深,只沒想到她最后竟當真擇了蘇鈺。

“你不會后悔嗎?”薛澤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嗯?什么?”云嫣然挑了下眉尾,不明所以。

薛澤沉眸看著她,語氣略顯幽深,“以你的聰明才智應當懂得一入王府深似海,嫁給蘇鈺后所要面對可不僅是后宅之爭,更是皇室之亂。”

頓了頓,他語氣更沉,冷冷的補了句,“是會死人的。”

在權勢角逐中,所有的人都宛若浮萍,一陣風浪襲來,大廈忽傾,命如草芥。

就如他娘一般,無聲無息的死在了繁花似錦的侯府,變成一具枯骨,無人記得。

云嫣然略略一怔,意外薛澤竟會與她說這些,可看薛澤神情冷肅,不似往日般輕佻隨性,便也正了神色,啟唇道:“世子會后悔自己的選擇嗎?”

薛澤一愣,沒想到云嫣然竟反問起自己來。

他后悔嗎?

當然不會。

若他不選擇手染鮮血,那便會有人雙手沾滿他的血。

他別無選擇,可她明明有。

“你可以有不一樣的選擇,做你的金家表小姐,做你的清瑤鄉君,難道不自在嗎?”

云嫣然不知薛澤為何要與她說這樣一番話,但她并未在薛澤身上察覺出敵意,反倒像善意的提醒。

“我知薛世子好意,在這先行謝過世子。

世道艱險,生在官宦之家想要生存勢必要懂得權衡。

然則,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是發乎于情忠其于心的,即便另一條路看起來繁花似錦,也甘愿走上這條獨木之橋,為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去嘗試去努力。”

薛澤怔然的看著她,他這一生都在為自己而活,所有的選擇都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所以他根本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她這一番話。

可她眸光明亮而堅定,那光彩是對未來的期冀和向往,是他從未見過的光,如明亮的日光驟然落入陰暗之地,耀眼而刺目。

他不理解,但他看懂了她的固執。

薛澤挑唇笑了笑,鳳眸冷戾,笑意也無法淡卻他身上的危險氣息,“隨你!”

薛澤拿出一個小匣子,隨手扔給云嫣然,“這個是給你的生辰禮,就祝……你明日及笄一番風順吧。”

云嫣然挑挑眉,不愧是錦衣衛指揮使,這祝福的話從他嘴里講出都莫名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不待云嫣然說什么,薛澤倏然眸光泛冷,用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望著云嫣然道:“不必謝我,日后你我可能便是敵人了。”

語落,薛澤拂袖上馬,玄色披風劃過寒風,竟似傳來冷硬如鐵的錚鳴之聲。

待薛澤策馬而去,阿芙才哆哆嗦嗦的從云嫣然身后鉆出來,環著胸畏懼的道:“小姐,這薛世子真是太可怕了,奴婢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寧王爺雖也氣勢懾人,但那是如雪山之巔的高冷,令人臣服敬畏。

而薛澤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陰森,她對薛澤有一種本能的怕,總覺得他眼里似乎染著血,一言不合就可能會砍了她的腦袋。

云嫣然卻只覺今日的薛澤頗為莫名奇妙,她打開匣子,匣中靜靜躺著一支玉簪,造型古樸,沒有華麗的珠翠裝飾。

但觸手生溫,如冰般剔透,可見并非凡品。

云嫣然沒想到薛澤會送這般厚禮,他們兩府并無來往,這般豈不又虧欠了人情。

云嫣然一時覺得難辦,難道要往玉顏閣的賬戶上給薛澤再充些銀兩?

她正想著,忽有馬車在她身邊停下。

蘇鈺挑起車簾,望著她道:“在想什么?”

看著云嫣然凍得有些泛紅的臉,蘇鈺又道:“先上車再說。”

“好。”云嫣然大大方方握住蘇鈺伸出的手,抬步踏上了馬車。

阿芙也爬上馬車,坐在墨西身旁,笑著道:“你叫墨西啊,那王府是不是還有叫墨南墨北的?

誰給你們起的名字?是因為他喜歡打雀牌嗎?

對了,墨東說你不會笑,你真不會笑嗎?”

墨西:“……”

這貨是墨東派來懲罰她的吧?

能不能把她踹下去?

車廂內隱隱傳來男女說話的聲響,墨西肩膀落了落,無聲嘆了口氣,應是不能踹的吧。

蘇鈺拿走云嫣然手中的暖爐,換給她一個新的,更加溫熱。

云嫣然捧著手爐,偏頭問道:“王爺這么晚怎么還出來了?”

“出來接你。”似想到什么,蘇鈺眸光略冷了兩分,“不過被些瑣事絆住了腳,耽誤了一會兒。”

見蘇鈺神色不悅,云嫣然忙問道:“事情棘手嗎?”

看著她眸中的擔憂,蘇鈺忽然覺得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唇角微微揚起,“瑣事而已,不用擔心。”

不過是母妃看不順他在府中籌備婚事,想要找事罷了,不過被他以蘇恒的人身安全威脅了一番就安分了下來。

見狀云嫣然便也不再追問,將發簪遞給蘇鈺看,“這是方才薛世子送的。”

蘇鈺蹙蹙眉,聽明緣由倒也未說什么,只道:“收著便是,你不必想著如何還他,這情算寧王府欠的,日后我自會還他。”

見蘇鈺將發簪重新遞給了她,云嫣然倒有些小小的意外,偏著頭,眨著眼睛望著蘇鈺,不確信的追問道:“你不拿走?”

蘇鈺挑眉,不解,“我拿它做甚?”

云嫣然撇撇嘴,小聲嘟囔道:“那你把二表哥送我的鐲子拿走做什么?”

玉面戰神聽著威風凜凜,誰能想到竟是個醋王呢。

“你可會戴它?”蘇鈺神情平靜,淡然問道。

云嫣然搖頭,“自然不會啊。”

蘇鈺給了云嫣然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自小膩在一處的表哥怎么能與不知從何處蹦出來的薛澤相比。

“況且。”他啟唇開口,凝望著她道:“我娶你是想給你更多,而不是束縛你限制你。

你不僅還可以做自己,更能做以前所不能做的事。”

他不會將她變成籠中鳥,而是要帶著她一同飛向更高更遠的天際,擁有更廣闊的人生。

云嫣然杏眸凝水,他并無一字說愛她,可這卻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

她要的也不是他的承諾,而是他的理解和支持。

“王爺,謝謝你。”少女的聲音嬌嬌軟軟,似乎使得那“王爺”二字都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她微微仰著頭看他,下巴小巧精致,下頜的線條清晰緊致,暴露在外的一小段脖頸更是白皙如玉,纖細又單薄。

無一處媚俗,卻又無一處不透著致命的誘惑。

蘇鈺忽覺馬車內的溫度驟然升高,竟令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抬手扯了扯衣領,本以為灌入領中的涼風會讓他清爽些,可透過馬車的風似乎在拂過她后都變得炙熱纏綿起來。

車外的阿芙還在喋喋不休,墨西心煩之際不慎分神,沒瞧清路上的小石子,馬車略略顛簸了一下。

云嫣然身子微微前傾,但力度很小,根本不至于跌倒,可身前的男子忽的壓了上來,將她攬入了懷中。

雪木松香霸道的涌入她的鼻腔,席卷了她大腦的每一寸角落,讓她茫然無措,緊張而又恐慌。

她想要起身,頭頂卻傳來他低沉喑啞的嗓音,似在竭力壓制什么某種情愫,“別亂動,再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的聲音似有蠱惑,又似含著危險的警告,她不敢再亂動,如同一只被凍僵了兔子,任由他禁錮在懷。

心口狂跳不止,臉頰熱得猶如被火灼烤。

她的臉貼在他的心口前,可以清晰的聽到男子有力而狂亂的心跳。

他們兩人的心跳一致變得雜亂無章。

兩人靜靜相擁,誰都沒有說話,任由時間流逝,馬車駛行

車外寒風呼嘯,似有砂礫被風卷起拍打在車窗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可這一刻他們的心卻無比溫暖安穩。

直至馬車停下,車外傳來阿芙說話的聲音,蘇鈺才松開禁錮,為云嫣然理了理發髻,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早些回去,明日再見。”

“嗯。”云嫣然抿唇輕應了一聲,戴上兜帽跳下了馬車。

她的臉現在還滾燙著,想來定滿臉羞紅,可不能別人瞧見了。

少女離開后,車內似乎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他的心跳也漸漸歸于平靜,似乎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歡喜。

他推開車窗,抬眸眺望金府的匾額,眸中一片幽深。

明日過后他便可以娶她回府,不再需要顧忌,不再需要隱忍,更不用再放過她……

次日,天還未亮,云嫣然便被阿芙和芬兒從床上拉了起來。

云嫣然還迷迷糊糊的沉浸在夢境中,夢里是一片花海,他站在花海中朝她伸出手,聲音溫柔繾綣,深情的望著她道:“阿嫣,過來……”

她提著裙擺跑向他,正要拉住他的手,結果就被阿芙和芬兒兩人扯著胳膊拉了起來。

“不行,我好困啊……”云嫣然沒有早起的習慣,再加上方才那個夢讓她頗有意猶未盡之感,所以她恨不得倒在床上繼續做夢。

“小姐,今日可是大日子,不能再睡了。,快起來沐浴更衣了!”

金府只給親友下了帖子,可沒想到來府中觀禮的人竟會有這般多。

“快,讓廚房多備宴席,若是還不夠直接去醉仙樓采買,一定要買最好的酒菜,不能有一點寒酸!”

前來恭賀便是客人,切不能怠慢,金誠連忙吩咐道。

云嫣然不但被封為鄉君,更是未過門的寧王妃,想來錦上添花的自然大有人在。

金老太爺倒是不在意她們的心思,只要能將嫣然的及笄禮辦得漂亮盛大,他就心滿意足!

大部分人皆抱著討好未來寧王妃的打算,可待看到坐在前列觀禮的幾人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定國公夫人、平郡王妃、虎威將軍夫人,哪個不是城中赫赫有名的貴婦,沒想到這清瑤鄉君人脈竟如此廣泛,相較之下她們哪里還敢上前露面了。

平樂長公主與金氏一同坐在主位。

主位本應由父母來坐,但金氏已與宋清君義絕,云嫣然又改了姓氏,與宋府再無干系。

金氏親自去請平樂長公主,直言嫣然平日承蒙她照顧,也多虧了她才能煥然新生,自當待她如親母,今日她理應坐在主位之上。

平樂長公主雖有些驚訝,但未推辭,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以前她總覺得金氏性子軟綿,連女兒都護不住,是以不大喜歡她,但今日忽然覺得,這人也還不錯,勉強可交吧!

金誠忙著安置客人,指揮下人置辦席面,忽有人急急跑來,慌張道:“大老爺,不好了,宋清君來了,吵著要來參加鄉君的及笄禮,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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