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子說罷,也不給他們反駁和好奇的機會,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蘇家人面面相覷。
于夢萍又忍不住說話了:“既然孟家人都真心實意的來請了,那我們便去吧。”
蘇老爺子掀起濁而冷的眸。
就好似一雙利刃,直刺人的眼球。
他盯著于夢萍看了一會,慢騰騰收回眼神,又看向大兒子大兒媳婦:“我管不著外人,但我能管得了你們,名義上的孩子也要好好管,免得出去給我們蘇家丟人!”
說罷,蘇老爺子瞅著滿桌的美味佳肴,那也失去了食欲。
邊甩袖子邊離開,自言自語:“不是蘇家人就是不行,真是越長越回去,前些年挺好的,今年怎的像市井小民。”
蘇老爺子可沒有壓低聲音。
要的就是讓她聽見的效果。
于夢萍身體踉蹌,差點栽過去。
手死死的拽著衣角,這老不死的!
這些年他一直夸贊自己是世家貴女中的佼佼者,可遇到些事轉身就變了。
她不會放過他的。
蘇烈心疼的安慰,像遇到蜜糖的螞蟻似的圍著于夢萍團團轉:“夢萍,祖父是蒙了心了,你別……”
啪,兩個爆栗子拍在蘇烈的腦袋上。
他爹娘蘇州南和郝欣來了個左右攻擊,男女雙打。
“狗東西!懂不懂尊老愛幼!誰允許如此編排祖父的!”
“祖父待你那么好,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
蘇烈捂著腦袋,蔫蔫的回了房間。
滴漏滴答滴答的流淌,把時辰也帶走了。
冬日的天比尋常黑的要早。
幾輛馬車已在蘇家門口等著了。
孟家的白菜管家羞澀的敲敲門:“時辰到了,該上路了。”
蘇家人:……
這孩子會不會說話。
于夢萍自然要跟著,她這滿心的怨氣唯有看到林宵宵倒霉后才能消下去。
再者,唯有這樣,她才能收集意念和氣運。
她只要有了意念和氣運,那完美的容貌,身材,肌膚,人緣還有腦子才會朝她涌來。
路途很長,越走越遠,等孟家車夫說了聲‘吁’,又說了聲‘到了’的時候,蘇家人掀開車簾,看到獨子村驚了驚。
“怎么帶我們來這兒了?”蘇家人問。
下了馬車一看,不單單有蘇家,還有其他百年世家。
喔,除了世家之外,還把朝廷上的幾位重臣代表叫過來了。
哦?那些是誰?好像是青元的商人代表。
誒?往遠了站著的那幾位貌似是百姓團的代表。
今夜,怎的這么熱鬧?
孟家老爺子身為孟家的家主,他站在正中央:“都不必好奇讓大家來干什么,一會就知曉了。”
有挑事的世家故意問:“孟家主擅自把我們叫來,能負責么?”
孟老爺子寡淡的看過去:“恩,皇上對你們負責,夠么?”
眾人:……
原來是皇上叫他們來的。
于夢萍目前還算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都圍著她問:“夢萍啊,你是皇族的寵兒,你可知今兒個……這,弄的什么意思啊。”
于夢萍淺淺的搖頭:“哎呀我也不太清楚,想來是皇上想殺雞儆猴吧。”
有人懂了,兀自揣測:“懂了懂了,要殺的那只雞想來就是無法無天,窮鄉僻壤來的安和公主吧。”
于夢萍很高興大家伙兒有這樣的覺悟。
她哎呀了一聲,還跺了跺腳,用手捂住臉:“我,我不知道啦,再問我,我要生氣咯。”
她慌忙跑開了。
別看獨子村燈火通明的,但氣氛是壓抑的。
鑲在墻上的橘色燭光映在他們的白色喪服上。
顯的陰森詭異,他們排成好幾排,手里舉著橫幅,嘴里喊著口號。
口號無一例外,都是讓林宵宵死,償命之類的。
皇上站在高臺上,揮揮手,林宵宵像個小兔子似的冒了出來。
她穿著黑色的小斗篷。
黑色的毛球球在腦袋上一顫一顫的,她整個人好似一團小煤球。
她手里拿著小旗子:“想要個說法?跟我來吧。”
村長吼:“你又要搞什么鬼?”
皇上一個眼神斜了過去:“朕讓的?有意見?”
孟雷不是白來的,想炫耀自己控場的本事。
他朝村民們擺擺手:“大家冷靜,相信皇上會給我們一個說法的。”
一大幫人呼呼啦啦朝前走去。
可,走著走著,獨子村的村民們發覺不對勁了。
村長像只尥蹶子的驢子,猛地擋在他們面前。
那張臉因為激動都在瘋狂的抽搐著:“你們干什么!不許來這里!這是我們獨子村的秘密基地,任何人都不許擅闖。”
獨子村的村民們瘋癲了一般開始攔人,推搡,不少人都被村民們推倒了。
皇上一聲令下,皇侍們突突突的圍住村民,壓住他們。
皇上看著他們心虛的樣子,不由得挑眉:“這里面有什么?讓你們如此害怕?莫不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村長道:“皇上,我們可是先帝夸贊過的村子,個個品質高潔,怎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只是,每個村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規矩,想來皇上能理解……”
“喔,朕不理解,朕只知道整個青元都是朕的王土,朕想去哪就去哪兒!”
皇侍擋住,那扇秘密的大門被打開了。
入目的便是一個巨大的柵欄。
柵欄上掛著許許多多的符。
在柵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山坑。
山坑挖的很深,即便再深也能看到里面隨意丟棄的尸骨。
有的已經干枯,有的已經老化,有的是新丟進去的,還傳來陣陣的嬰兒啼哭聲。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了。
皇上氣得發抖。
林宵宵偏著頭,眼仁黑漆漆的,渾身散發著冷意:“這就是你們的秘密對嗎?”
她接連著問:“這里面是什么?”
“不像豬骨頭。”
“是女嬰吧。”
“喔,我知道了,這就是你維持你們獨子村只生男嬰的好風水,好名聲的法子對嗎?”
村長冷汗涔涔,他慌亂之后又迅速淡定了,眼珠子狂轉,想出個說辭:“我們村就是只能生男嬰,健康的男嬰,因為……生下來的女嬰不是殘疾就是病重,要么就是一出生就死了,這不怪我們啊,女嬰和我們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