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223章 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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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多天沒有和她親近,因為母親的事情,他始終克制著。

但他想她了。在姨母嫌棄他腿的當下,他想她了。

他沒有被別人心疼過,大多數人給他好處是有目的的,只有沈江姩把他當做有七情六欲的人來看待。

他在被姨母嫌棄之后,瘋狂地思念沈江姩。

春茗見皇后和夏妍終于離府了,便連忙來到宋煜身邊,稟報道:“殿下,夫人不到酉時就回府了,看您這邊和夏小姐畫婚像還沒結束,夫人不愿打擾您,就委曲求全地在外面避著呢。”

宋煜心底一顫,當下心底甚為不舍,但轉念一想,她那般任性倔強,如何此時委屈自己沒有進府鬧人,是苦肉計的一部分么,“她在何處啊?”

“殿下,夫人今日和沈院判一起去靈翠山摘了萬年靈芝,給您治病呢,我聽謝錦說,沈院判他親口試毒,夫人因為摘這萬年靈芝,險些掉下山崖去,現下里受了挺重的傷,小手指甲都被掀掉了一只呢。”春茗輕聲稟報著,“等您的身子好了,和夫人就可以要個小孩,過日子了。”

沈父和沈江姩使苦肉計,好似今兒還去摘什么萬年靈芝給你治病,為的都是取得你的信任。讓你乖乖交出臣子規來。然后在你大婚當天,置你于死地

宋煜漠然道,“姩姩是去爬山玩了,什么靈芝,你弄錯了吧。”

“奴婢沒有弄錯呀,夫人帶謝錦他們去福壽酒樓吃飯去了。”春茗不解殿下為何說她弄錯了,“慶祝摘得寶藥給您治病呢。”

宋煜當下不愿聽更多。

宋煜當下心里難受,忙畫像忙一天,書房奏折沒看,他先沉著氣將奏折處理好,隨即拿起掛在椅背的衣衫,從馬廄牽出一匹汗血,用腳尖將馬廄門踢上,隨即去了肅王府。

到肅王府,他隨手丟了韁繩,下馬叩響院門,不幾時宋慕之惺忪著睡眼,邊系衣服扣子邊走了來,見太子在外,便問道:“兄長,深夜到訪何事?”

“姩姩今日和你在一起爬了靈翠山么。”宋煜問。

“靈翠山?”宋慕之疑惑,緊張道:“并沒有啊。姩姩怎么了,出事了?”

宋煜心中苦澀,所以,他的寶寶兒是準備了驚喜給他呢,“沒什么。休息吧。”

宋煜轉而驅馬去福壽酒樓,接沈江姩回東宮,她剛出小月子,今天反寒又很冷。

福壽酒樓是安徽老板開的店,樓里有種招牌菜叫做臭桂魚,是安徽徽州那邊的一道名菜,味道臭香臭香的。

實際沈江姩覺得臭桂魚味道總有些腐爛臭魚味。她個人并欣賞不來。

但是在謝錦點完菜之后,她還是點了個臭桂魚,安徽菜嘛,她可以包容它臭臭的口感,愛屋及烏。

徽州離宋煜他母親的老家淮南大概有九百里地。

沈江姩這土生土長的上京人,迷戀著安徽的一切風土人情,愛一個人,愛一座城,她也覺得宋煜有一半淮南血液而變得與所有上京男人都不同。

來吃飯的好些安徽人來找家鄉的味道,說著安徽話。

沈江姩抱著藥簍聽著那些人說安徽話感覺特別有意思。

隔壁桌那安慶男人給他妻子夾菜,說“燒鍋的,你多吃些”。

安徽方言真有意思,‘燒鍋的’是指媳婦兒的意思吧。

請謝錦和侍衛吃完飯已經中夜了,沈江姩就放這些侍衛回崗去休息了,第二天都還當值,獨留了謝錦在身邊陪著。

謝錦看看天色,“夫人,府里畫婚像應該差不多了,咱們也該歸府了。您的身子本就虛弱,又受了傷,今天反寒特別冷。別等了吧。”

沈江姩心思很敏感的,夏妍到府,她就需要躲避,這比打她一巴掌來的厲害的多,讓她當下里覺得無地自容的厲害。

她實際內心里也不愿意繼續回東宮了,名不正言不順的難受,又不得不因為要看一眼臣子規而回去東宮。睿王和薛氏拿著她的命門的,她家族在睿王、和薛氏面前,顯得弱不禁風起來,父親又知道薛氏不可見人的大秘密,所以她家被薛氏死死的盯著,她要讓薛氏喪子,給薛氏一個沉痛的教訓。

“過了子時再回去吧。”沈江姩說。

酒樓的人漸漸少了。

沈江姩是酒樓最后一桌客人,店家過來說,“這位娘子,本店需要關檔了呢,天冷露重,早些回家吧。”

沈江姩抬頭看看店家,“你們關檔挺早,這還不到子時呢。”

“平日更早,這位娘子和夫君置氣,或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么,不敢回去嗎?”

店家還挺熱心,他看見這小娘子小手指包著的白紗布被血浸透了,他看著都覺得疼,“要不您到客棧歇著吧。咱這里是真得關檔了。這邊這頓我可以免單的。”

“那不用。七兩銀子是么。”沈江姩掏銀子付錢,“生意興隆啊老板。七兩哪里是小數目,安徽人可真是豪爽。你們安徽男人都這樣好么。”

沈江姩出了酒樓,身后店老板一邊說著抱歉抱歉,一邊將門關起,然后從內里把門拴上了。

沈江姩抱著藥簍,離子時還有些時候,她鉆馬車里坐著,馬車里太冷,她就又抱著藥簍下來,和謝錦在路沿上來回踱步取暖,這次這藥物,她決計不會假手于人,一定要親手交給宋煜,叫他把藥吃下,不會給人可乘之機,再偷她的東西去諂媚東宮。

沈江姩說,“謝錦,你平時怪外向,剛才吃飯怎么那么秀氣啊。”

謝錦說,“吃飯還是得秀氣些,我娘說細嚼慢咽對身體好。”

兩人都笑了。

“聽娘的話是好的。”沈江姩說,“競走吧,從這到樹那里,誰先走到,贏十文錢,玩到子時,我飯錢能回本一些。你反正不敢贏我。”

謝錦捂著荷包,“夫人還想把飯錢賺回去啊。”

說是這樣說,他哪里會比夫人走得快,他從殿下那里也撈了不少,還是可以取悅夫人的。

沈江姩是真的認真和謝錦在比賽,她大步走,邊走邊苦中作樂的笑出聲。

謝錦正要走,突然肩膀一沉,被一只手壓住,謝錦回頭一看,看見那人面龐,眼底一凜,那人擺手讓他退下。他便躬身退至一旁。

宋煜趕來的時候,沈江姩正抱著藥簍在路沿上小跑,口里白色的哈氣一下一下的呼出來,她緊緊抱著藥簍,好像胳膊已經和藥簍長在一起了,看起來那藥簍比她命緊要,是為了治好他,還是為了除掉他?

沈江姩走出十來步,身邊還沒有謝錦的影子,她說:“行不行啊你,方才晚餐太秀氣了,沒吃飽嗎?你準備好十文錢吧。”

說著,就聽身后腳步聲快了些,那腳步沉沉地往她走。

沈江姩聽見腳步,走得更快,快步來到大樹跟前,猛地轉身,發髻上步搖輕輕地和發絲一起搖曳,待她回轉了身,一手抱著藥簍,一手伸了出去,“我贏了,十文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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