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官有令

第56章 熱情好客玉京峰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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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道人遠遠就降低了云團高度,一臨近前方峰頭,立刻壓了下來,落在實處。

從任何山門的上方飛掠而過,都是很不禮貌的行徑,在三清山地界他尤為謹慎。雖然道宮的人平日里都在喊著想要超越玄門,可也不得不承認,只要有掌玄天師在一天,玄門就還是三教修行第一圣地。

每個人對這個地方都充滿了敬畏之心,年輕的天才們也都收斂起輕佻的神情,認真崇敬地打量起這座山峰。

聞一凡對眾人說道:“你們不用緊張,掌玄天師常年在洞府閉關,玉京峰的人很是熱情好客。”

三清山很大,他們直接落在玉京峰上,前方依稀可見幾名身著道袍的人在候著,風道人招了招手。

那里是一名頭戴竹簪、身著黑白道袍的中年道士,身后跟著幾名小道童。

這道士身形偏瘦,骨相浮凸,面相頗為嚴肅似的。見到眾人到來,先行施禮道:“徐尚書、風道長、云禪師,諸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莫怪。”

“楊師兄莫要客氣,這趟主要是帶小輩們歷練,不給你們玉京峰添麻煩就好。”風道人回禮道。

若是之前說這種話,可能還是出于客氣。

可是現在經歷了道宮和積雷寺兩個地方的修煉,他是真心覺得,這群年輕人到了哪里,都很容易攪得雞犬不寧。

云禪師則是回身給小輩們介紹,“這位是掌玄天師親傳弟子,陰陽一脈現今的執掌,楊無歧。你們誅邪司的陳素,就是他的小師弟。”

按照輩分,玄門的弟子都多喚了一聲師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岳感覺這楊無歧應別人的時候都是帶著笑的,只有目光掃到自己時,面容瞬間陰冷了一下。

寒暄過后,楊無歧招呼著眾人前行,“山上給大家安排的住處,就在前方坡下,我先引大家過去。今日天色不早,大家就先休息,明日再開始正式的修行。”

他帶著一隊人馬走到山坡高處,下方一側是一片石坪,另一側則有隨著山勢參差的一片房屋。

楊無歧手中打開一張圖,對照著上面寫的名字,給眾人分配道:“聞家姑娘,住最上面那座三層閣樓。”

說著,他還極慈祥地看了聞一凡一眼。

聞一凡頷首道:“多謝楊師伯。”

“齊應物……在那邊的木屋,林風禾……住他隔壁那間木屋……尚云海,化龍一脈的,住靠山這側。”

分配下來,眾人基本都是普通的山間木屋,只有聞一凡的條件遠強于眾人,沒等眾人來得及問為什么。

就聽楊無歧又指著最邊緣、最矮小處,說道:“梁岳,住河邊那個草房。”

梁岳的視線看過去,心中暗道一聲好家伙。

你說那是個房子,我才能看出來,不然還以為是座草垛呢。

看看遠處聞師姐的三層閣樓,一眼看上去畫壁飛檐,木瓦考究,絕對是精心建造的。而其他人的木屋,應該就是用神通臨時搭建,將一些木板與柱子拼湊在一起,雖然有些對付,但是好歹結實。

唯有梁岳這草垛……不,草房,像是哪天在河邊開篝火晚會剩下一大堆草料,從中間掏出一個空間,就叫房子了。

不是。

這陰陽一脈怎么回事?

他回身正想問,就見風道人給了他一個眼色,似乎在制止他。于是梁岳心中的疑惑沒有出口,一時忍了下來。

楊無歧接著便吩咐道:“諸位就先隨著道童去找自己的住處吧,不要走錯了,晚些時候餐食會送到你們的房間里。”

他讓道童帶著眾人下去尋住處,臨走前他還朝聞一凡笑了下,“聞家姑娘,有何需求只管喊一聲,你的閣樓前方就是一座道殿,里面有道童隨時候著。有什么困難,跟我講也可以,雖然很久沒回來了,但也還是把這里當家就行。”

說罷,還瞪了梁岳一眼,才又擺擺手讓眾人離開。

梁岳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

下坡的路上,風道人扯過他說道:“你在玉京峰上受些針對是正常的,他們最多就是這些小事上為難你一下,不會影響修行,不要有怨言。”

“不是,為什么呀?”梁岳不解。

“你師父前兩年剛在玉京峰做賊,偷了人家一大批靈植,若不是掌玄天師閉關沒人敢打擾,說不得他老人家都得直接殺出來將他鎮壓。”風道人搖搖頭,“所以有什么氣受,你小子就忍著吧。”

“兩株點金蘭,這么貴重啊?”梁岳詫異道。

他知道當初王汝鄰在三清山“撿”了兩棵沒人要的點金蘭,也知道這東西靈性不弱,可沒想到會讓玉京峰的人如此記恨,都遷怒到自己身上了。

“兩株點金蘭?”風道人皺了皺眉,“我雖然不知道具體丟了什么,但是玉京峰靈種園現在還空著一大片呢,至少兩成的地都是禿的,不可能只種兩株點金蘭吧?”

梁岳一聽這話,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了。

師父這老小子就沒跟自己說實話!

他說他為了給徒弟測資質,去玉京峰順了兩株點金蘭,可是他沒說只順了兩株點金蘭。肯定是偷了一大票包括別的靈植,這才能讓玉京峰的人記恨這么久。

之所以沒追究他,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玄門弟子,宣揚出去也不好聽。而且掌玄天師沒出關,剩下的人也未必能逮住狡猾的王汝鄰,就讓這賊人逍遙法外了。

如今這賊人的徒弟來了玉京峰,別說讓你住草房了,沒讓你住茅房就不錯了。

這樣一想,其實陰陽一脈的人已經很大度了。

起碼沒把自己扣下皮鞭沾涼水天天打,逼自己師父把東西還回來。像是陳素那樣的玉京峰弟子,居然和自己師父還能有些來往。

也難怪自己剛剛認識陳素時,他屢次三番想要把自己從王汝鄰門下搶走。

可是梁岳對此也沒什么好辦法,王汝鄰偷走的東西,他又賠不起。可是玉京峰有些許小報復,那也是正常。

半晌,他也只能憋出一句,“作孽啊!”

那邊云禪師則是給眾人指了指玉京峰上大概的方位,“你們初來乍到,還是不要四處亂走,晚飯后可以在附近稍微逛逛,看一下峰上的著名景觀。”

“離咱們這邊最近的是向北那邊有一片山壁夾著的窄道,兩側有玄天畫壁,雕刻著莊圣立玄門以來數千年的歷史,有數次妖禍之中玄門先輩的戰斗事跡。”說著,他瞥了眼聞一凡,“里面許多都有聞家人的身影。”

對于這些倒不用他介紹,就算是沒來過三清山,可是修行者很少有人會不知道聞家的地位。

作為上古就存在的修仙家族,聞家一直是守護九州的重要力量,每當有天災妖禍之時,常有聞家人挺身而出。

只是到了這一代,已經只剩聞一凡這獨苗一支。

梁岳之前聽說過,她當初都差點隨母親一同身死,是掌玄天師將她放到蟠桃花中蘊養百年方才救活。不僅活了過來,還多了一副太上仙體。

這也是為什么她在御劍派修行,陰陽派的人卻對她如此友善。

除了對聞家人的尊敬外,玉京峰上的人都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梁岳來到河邊的小草屋近前,只覺這房子離遠看雖然十分簡陋,但離近看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離遠看是十分的簡陋,離近看就是百分的簡陋。

推開門就看到里面與外面一樣,都是一堆裸露在外的茅草,甚至墻上都沒有糊上一層油紙什么的掩蓋一下。里面沒有任何家具,只有地上鋪著半邊干草。

不知道是不是把建草屋的時候散落的茅草掃過來,就當床了。

但是對修行者來說,這些其實都無所謂,平日里在外面做任務,荒郊野嶺也能休息一夜。現在他每晚都打坐調息、練功參悟,睡得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里面連油燈都沒一盞,估計是周圍都是草,也怕不小心失火吧。好在頭頂裂隙很多,晚上應該能透下來不少夜光照明。

“唉。”梁岳也只能嘆息一聲。

誰讓自己受了師父的恩惠呢,作為王汝鄰的弟子,這都是自己應得的福分。

在這里簡單收拾了下,外面就傳來鐺鐺兩下砸門聲,梁岳出去一看,地上扔著一桶涼水與兩個饅頭。

他拿起饅頭,一邊走一邊吃,準備去找其他人一起出去逛逛。

等走到坡上,就聞到一陣香氣,他敲門一看,尚云海正在木屋里煮火鍋。

“誒?”梁岳問道:“尚師兄你這些器具哪里來的?”

尚云海道:“方才道童送過來的呀。”

“……”梁岳無語了下。

尚云海看了一眼他手里剩的半個饅頭,問道:“梁師弟要不要一起吃?食材很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不了吧。”梁岳訕笑兩聲,“我去看看聞師姐吃完沒。”

他又溜溜達達來到聞一凡的閣樓外面,剛好內里傳來聞一凡與道童們的談話。

就聽聞師姐的聲音說道:“你們拿回去一些吧,這么大的龍蝦和帝王蟹,七八只我真得吃不完。”

本以為找個師父可以遮風擋雨,可是拜了師父以后才發現,好多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梁岳意識到,玉京峰對自己只有滿滿的惡意,他便也打消了出去逛的念頭,誰知道哪里就藏著一個記仇的?

天色晚了以后,他便回到自己的小草窩,安心在草窩里打坐運功,增長修為。

待到月上三更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些許響動。

“誰?”梁岳猛地睜眼,喝問一聲。

沒有人任何回應。

他起身朝門口走去,正想開門,背后的草墻陡然被撞破,一團黑影竄進來,帶著呼嘯風聲,一拳狠狠砸了過來!

梁岳反應極快,身化雷弧,嗤啦啦旋過身來,一掌與對方碰撞在一起。

拳掌相交,雙方各自倒退十余步,撞出了草屋,各自都有些驚異于對方的力氣居然這么大。

要知道梁岳的肉身可是剛剛修煉成雷劫武身,一舉一動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力,又有先天混沌罡氣加持,居然只是和對方打平而已。

但他擅長的也不是拳腳,瞬間祭劍在手,一記上青天飛掠過去!

嗤——

草屋剎那間被穿透破碎,那團黑影閃身堪堪避過,可不提防梁岳反手就是一記小問月。黑影抬手去擋,頓時熱血飛濺,落在地上嗤啦啦居然引燃了茅草!

好燙的血。

武者運功時氣血沸騰,所以才會有氣焰蒸騰。此時若是受傷,鮮血灑落出來確實滾燙,但是能點燃草木屬實有些夸張了!

那黑影吃痛,嘶吼一聲,不似人言,轉身飛奔而去。看起來是沒有預料到梁岳如此扎手,一擊不成就要逃竄。

它騰躍起來速度奇快,宛若一團黑風,根本看不清面孔,轉眼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前方地形不熟,梁岳也不敢再追,就在原地駐足。

略加思考之后,他將那團燃火的茅草向屋頂一踢。原本那團地上的茅草離屋子還有些距離,可是被他踢上去以后,頃刻間整座草屋都燃燒了起來。

所謂干柴烈火,呼吸之間草屋就變成了火屋。

住在不遠處的眾人聽到這邊響動,都在極短時間內匯聚了過來,支援速度極快——這就是積雷寺的銅人們帶給大家的成果。

“怎么回事?”尚云海最先問道。

“不太清楚,有人襲擊我……也可能不是人。”梁岳指了指黑影遁走的方向。

“難道玉京峰也搞這一套?讓我們隨時應對襲擊?”吳撼鼎猜測道。

梁岳道:“具體不太清楚,大家回去也都要小心一點。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他環視一圈,說道:“我的草屋燒光了,你們誰的住處有多余的房間,可以讓我借宿一晚嗎?”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除了梁岳和聞一凡,大家住的都是一樣的木屋,面積不大,也僅有一間房。你這話問的傾向性太強,只有聞師姐能答啊。

你直接點她名兒得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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