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下去”,林辰道。
教皇搖頭,“這地方閣下無法涉足,帶你來到瑪利亞面前,已經是破例了,還望閣下體諒。”
林辰卻不管他這些,只是道:“我說了,我要下去看看,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林辰身上,氣息徐徐外放,恐怖的神王威嚇,讓教皇勃然色變,露西更是連連退后,身后甚至不自覺的顯化天使翅膀,以保護自身的安全。
教皇頓時神色驚變。
手中的權杖都不需要他催動,本能的就已經大放光芒,金色的輝光流轉,化作一尊神明,將他護在其中。
如今天下,誰都知道林辰強大,教皇自然深知這一點。
但知道與真正直面,卻是完全兩回事。
面對如此近距離的林辰氣息外放,即便是位高權重的教皇,神主在人間的代言人,此刻也忍不住心生恐懼,如此威勢,難以抵擋!
不過教皇畢竟不是尋常人,能夠執掌如此巨大的信仰道統,還不止被林辰嚇住。
“林辰閣下,這里可是神國,你要做什么!”教皇喝道,手中權杖猛地一震,無量光明涌現,虛空中,似有一只手探出,要將林辰壓住。
這是光明神主的力量!
雖然不是光明神主直接出手,但教皇借助權杖,身在神國內,卻能夠接引神主的力量到此。
但林辰,只是冷哼一聲,身后唯一神環驟然輪轉而出,破限十六的力量直接沖擊而出,即便此地乃是光明神國,卻一樣無法克制林辰的行動!
教皇臉色一變。
戰力倒還是其次,但這破限十六,實在是恐怖,似乎可以沖破一切制約。
教皇的主場優勢,可以增幅自身,但卻無法壓制對手,可以說是大打了折扣!
“這就是破限十六嗎!”露西在遠處,震驚的看著,不過眼中并無半分畏懼之色,反而,有著興奮。
“夠了!”教皇咬牙。
他深吸一口氣,權衡再三,只能收起力量。
“你下去吧”,教皇轉過身去。
果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東西還是懂得變通,背過身去就當沒看到。
如此,林辰也沒有進一步釋放力量,腳下波紋涌動,他便穿過了神壁,來到了地下室中。
地下室空間巨大,但到處都是管線,如同森林,每一條管線中,都有神之符文閃耀,來回穿梭,神圣的光輝閃耀,但卻沒有半點溫度。
這里,是如此的冰冷。
冷進人心。
林辰下沉到容器所在的位置,容器呈圓柱形,一面透明可以看到內部的情況,周圍皆是神性金屬制成的支架與儀器。
圣母子宮。
哪有半分母親的溫暖。
林辰走到容器面前,看著懸浮在生命源質中的女子,看著那熟悉的模樣,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淚水,不自覺的滑落。
“抱歉”,林辰將手撫在容器外壁之上,好似撫摸著向天歌的臉龐。
但,無法觸碰。
林辰即便力量再強,也不敢打開這個容器。
“那是他的妻子,對吧?”露西趴在地板上,好奇的看著下面。
“他那神情,真是讓人難過,他很傷心。”
教皇只是淡漠看著,對這些他顯然沒有興趣。
“可是這個女人是另一個男人送進神國的吧,為此差點丟了性命,搞不好是多角戀哦!”露西嘿嘿笑道。
“哼!”教皇冷哼一聲。
映月央,在西域打了幾年,初時不被重視,結果沒能殺死他,反而讓他越打越強,還有那個拿天使養劍的瘋子,兩個人在圣城鬧出了天大風波。
最終甚至闖入了這神國。
“陛下,那個映月央死了嗎?”露西好奇的問道。
“神主并沒有給予明示”,教皇只是淡淡道。
那就是神主也不知道。
當時露西正在接受圣洗,所以這件事也只是聽說,等她出來的時候,映月央都已經在星空中被諸神圍殺,生死不明了。
“映月央背后有那個號稱天神組織的異端組織支持,他們封印了加百列之后,也需要進一步了解圣堂的力量,映月央的行動,算是順了他們的心意,他們可不想映月央輕易死掉!”
“另外,斬神盟為映月央提供了情報支援,不然,他們兩個早就死了”,教皇看向林辰,目光多了幾分陰沉。
當年林辰就是差點死在映月央和輕鴻的聯手之下,教會也沒有想到,斬神盟竟然會為這兩人提供情報支援。
“都是為了她吧”,露西道,隨即眸光閃了閃,“陛下,那她現在到底怎么樣了,能活嗎?”
“活不了”,教皇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露西詫異的看了教皇一眼,如果活不了,何須動用如此大的資源,耗費這般精力,將向天歌置入圣母子宮內?
“血天使追隨路西法墮落之后,便再沒有一人回心轉意,即便路西法幾乎被神主殺死也一樣,這次的切茜婭是一個契機,她留下的權柄若是可以新生,那么圍繞在神主周圍的熾天使,將再多一位”,教皇道。
“也就是說,從這里出來的會是切茜婭,但不會是以前那一個了”,露西低語,嘆了口氣,“那他豈不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妻子回來了。”
教皇看著露西,道:“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人不是我們殺的,映月央來此,也就是妄想借助切茜婭復活那個女人,我們所做,遂了他的意,沒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如今還破例讓他來此,他難道還要鬧一場不成!”
露西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天歌她怎么樣了?”白書擔憂的問道。
林辰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
無聲,就是答案。
這是死亡。
即便肉身并未死去,依舊生機勃勃,但卻已經沒有半分靈魂波動,連一絲靈魂光火都已經沒有。
這只是一具軀殼。
“小瑩的歸一劍心,斬斷命運,斷絕了一切可能,她也是知道小瑩那份力量,才想要借助的”,林辰呢喃,淚水模糊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配不配流淚。
他應該更早察覺到,應該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