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哎呦!”
“快跑,頭人快跑啊!”
哀嚎聲中,何蒙身邊的親信們一個個的墜馬而亡。
他們直到死前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東山邊的那些同族兄弟不分青紅皂白的殺害。
俺們,俺們只是過個路而已啊!
“嘖!”
塔茲米站在遠處的冰河邊,啐了一口。
自相殘殺?
不,根本算不上。
雖然說大家都是烏桓人,但各自居住在東西兩山的他們比起所謂的同族之誼,對于水源和土地的爭奪才是更現實的事情。
就在剛剛,塔茲米已經暗中把這片土地標記為自己的領地了。
正當他今日例行巡邏的時候,卻見到那西山的何蒙跟他聒噪什么要請示大漢,與蘇將軍協商云云。
這是何等的窩囊廢呀!
無主的土地從來都是誰占歸誰。
他現在已經占了,那便是他塔茲米的地盤。
這何蒙不識好歹,居然想引外人來干涉。
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條了!
更妙的是這里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別人,正好殺人滅口還能嫁禍給漢人。
本大爺可真是聰明絕頂啊!
“追!”
“莫要讓那個叛徒跑了!”
“一個都不要放過!”
塔茲米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繼續追擊,自己則留在原地先笑納了那何蒙準備給漢人的禮物,打包回家。
他不怕那些蠢貨能跑掉。
剛剛他以有備算無備,暴起發難,先手之下那些何蒙部的人瞬間死了一大半。
僅剩的十余人也是個個帶傷,已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啦。
他以親信百騎追之,定然萬無一失。
“何蒙老兄啊,你可莫要怪我無情。”
“咱烏桓人的事,你非要去找那漢人摻和。”
“那漢人他懂怎么治理這塞外嗎?”
“他們沒這能力你知道吧。”
“最后還不是要讓咱們給他守邊。”
“這種時候,就應該悶聲發財,兩頭吃好處。”
“哪能主動去請人來介入的。”
“不過不要緊,你犯的錯誤,本大爺來幫你糾正就好,你且安息吧。”
“呸——”
逃命中,何蒙自然不知道塔茲米洋洋自得的嘀咕。
但是這不妨礙他在心中怒噴這個蠢貨被豬油蒙了心,簡直是要自取滅亡啊。
他是真的沒想到啊。
自己這些鄰居,竟然一個個都是利令智昏之輩。
他辛辛苦苦想要為部落的未來爭取機會。
而這些人,卻只知道殺戮和搶掠!
真是自尋死路啊!
可憐老子也要給你陪葬。
嗚呼哀哉!
在身后呼嘯的箭矢中,何蒙拼命的拍馬奔跑。
親隨們一個個的落馬。
他的心也逐漸陷入了一片絕望之中.
而仿佛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就被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何蒙突然發現,自己最后那點微弱的生機也將斷絕。
就在前面,居然隱約有馬蹄之聲傳來。
太狠了吧。
這狗日的塔茲米。
你居然有備而來,還設埋伏了?!
“我命休矣!”
然而.
當他正準備揮刀自盡免遭羞辱時,卻突然發現,眼前來的那隊騎士竟然打著一個漢字的旗幟?!
“救命!”
“救命啊——”
來人當然正是蘇曜一行了。
聽到那蹩腳的漢話求救聲,初來乍到的蘇曜一行立刻打起了警惕。
“前面似乎有人遇險。”呂布勒緊韁繩,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
只見幾個血染衣裳的烏桓人被足有百人的烏桓騎士追殺。
如此一幕,看的他們大感詫異。
“這是……自相殘殺?”成廉愕然道。
“蘇君侯,咱們該怎么辦?”田疇則皺起了眉頭。
對于胡人來說,這樣一幕倒不足為奇。
這些胡人雖然彪悍勇猛,但是他們總是會為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打起來。
故而,保持他們沒有統一的領導,對大漢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眼下那丘力居已死。
烏桓人內斗再正常不過。
而蘇曜則是眼前一亮。
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他這一路正琢磨該怎么處理北邊這些個中立部落,就有事件送上門來。
于是乎,蘇曜立刻率人迎了上去。
他們迅速反應,成廉和呂布率先策馬沖出,擋在了那些逃命的烏桓人面前。
“住手!”
呂布聲如雷鳴:
“爾等都是些什么人,為何在這里作亂?”
這瞬間的大喝震得那些追擊的烏桓騎士們不由得一愣。
塔茲米的手下們見狀,紛紛勒緊韁繩,停在了不遠處,目光警惕。
他們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漢人。
這突來的變故讓他們一陣慌亂,而那何蒙也就此趁機逃進了漢軍之中。
“頭兒,這下可該怎么辦是好?”小兵問百夫長。
那百夫長塔塔米也是略感頭大。
自家頭人忙著搬禮物回家,派他們單獨追擊,現在出了變故,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猶疑不定時,他的親兵小聲提醒道:
“頭人可是說了,一個都不能放過,不留活口.”
與此同時,何蒙逃入蘇曜等人的陣中。
他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還是立刻翻身下馬跪倒在地,用蹩腳的漢語急切地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將軍,將軍,救命啊!”
“我乃是西山部落的何蒙,那些人是東山的塔茲米部眾,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追殺我們,想要獨霸這片土地。”
蘇曜聞言,便明白了狀況,這些人趁著權利真空搞事情,甚至都開始自相殘殺了,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介入的理由。
于是乎,蘇曜眉頭一挑,以烏桓語對追兵大喝道:
“丘力居父子授首,平剛城克復,如今此地俱為我大漢領土,無論胡漢都必須嚴守漢律,不得私斗滋事。”
“爾等若要繼續在此生活,便速速約束部眾,即刻退去,不得再行此等暴行。”
“再告伱家頭人,即日來我平剛城中,解釋清楚原委。”
“不然,便視汝為叛軍亂黨嚴懲!”
“什么?!”
那百夫長聽了,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漢人區區十余人,便如此囂張。
再一念及剛剛自己親兵的提醒,他知道此事一個處理不好,他便是吃不了兜著走。
于是乎,一個大膽想法涌上了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