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呀!姓姜的要拼命了,要不咱們算了吧!”
“算了?算了咱們的錢怎么辦?他害的咱們賠了錢,不找他難道你去找公安嗎?”
“咱們再逼一逼,然后再退一步,讓他賺點便宜,給他五千的收據讓他給咱們四千就行了”
“也只能這么辦了,唉,找誰說理去呀!”
近三十號人圍著陳家面館,跟拎著菜刀的姜有貴緊張對峙,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吸引了好多人圍觀,
有人幫忙去喊片警,但也不知道遠水能不能解得了近渴。
“滴滴滴”
急促的喇叭聲突然從遠處響起,一輛桑塔納和幾輛摩托車眨眼間就沖到了近前,而且還沒有停車的跡象,沖著人群就拱了進來。
“哎哎哎,干什么呀!奔喪啊!”
“你還不停,有種你就壓過來.誒誒誒,你還真壓呀”
李野小心的控制著油門,一直把車開到了陳家面館的門口才停下來,期間把老胡等人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卻沒有蹭破他們的一絲油皮。
他還是有分寸的,“保險百萬撞死不管”那是瞎掰,人命關天的事兒,不是扔倆錢就可以解決的,人家事主要是咬死了不諒解,百分百讓你進去吃官司。
李野下車之后,周圍的人自然非常憤怒,但李野抬腳就站到了車頂上,居高臨下的掃了周圍一眼。
“順華公司是我舉報的,是誰想找事兒,盡管來找我!”
三十號人沒反應過來,竟然被李野問了個愣怔。
還有往自己身上攬事兒的呢!那就找你吧!
“你為什么舉報啊!我們本來好好的賺點利息,你一舉報我們的錢都提不出來了。”
“就是就是,伱看看我的收據,八千塊錢呢!”
李野伸手就把收據拿過來了,然后對著其他人問道:“誰還有,誰還有收據。”
“我有,我有六千五。”
“我有,我有,我有一萬二。”
一群人紛紛擠到李野的車旁,把收據都交給了李野。
眼看著手里的存款收據即將成為廢紙,現在竟然來了個冤大頭,那還不趕緊出手,更待何時?
但是李野來者不拒,把收據全拿到手里之后才說道:“我來給你們解釋一個名詞,叫‘沒收非法所得’,
你們這些收據就是參與違法行為的證據,,我會交到相關的辦案部門,然后你們就等著公安上門找你們問話吧!
你們要是無辜的那自然好,如果你們跟那個什么順華公司有勾連,那么會不會判刑,會不會罰款,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所有人都愣了,原來眼前這個長的人模狗樣的小子不是冤大頭,而是個大無賴啊!
我們把收據給你,是要換回真金白銀的,你竟然要換給我們一個“非法所得罪”?
我可去你姥姥的吧!
“你說什么?”
“你給我下來!”
可這些人剛要拉扯李野,周圍就又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好幾輛130汽車開了過來,后面車廂里站的全是人。
這是江洪手下的退伍兵,都是從清水老家介紹過來的,平時都在各個商場、倉庫當“保安”,但真有事兒了,那紀律性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130停下之后,車廂里的人就呼啦啦跳下來之后,竟然有五六十個之多。
“是誰在欺負我們清水人,站出來讓我們看看!”
“是誰?是你嗎?看我們清水人好欺負嗎?”
“讓開讓開都讓開,擋著門怎么讓人做生意?”
江洪領著五六十號退伍兵,一下子就把周圍的人給沖亂了。
但這一次,跟剛才李野開車沖進來不同,所有人沒有一個憤怒的,全都是驚疑不定膽戰心驚。
本來以為陳家面館就一個潑辣娘們和一個慫包漢子,大家人多勢眾總能找出個解決辦法,
結果今天那個慫包漢子竟然敢摸菜刀,讓大家騎虎難下。
然后竟然又來了這么多老鄉,那還怎么欺負還怎么講道理?
江洪走到李野車邊,低聲對李野道:“你別摻和這事兒了,讓我來處理。”
“沒事兒,馬上就解決完了。”
李野拒絕了江洪,然后揮了揮手里的收據,問道:“現在誰還要把這收據交給我?”
“不用了,我們自己留著”
“那個,你還給我們吧!我們自己想辦法要去。”
李野抽出了一張,喊道:“黃津瑞,三千五,黃津瑞是誰?”
一個瘦小的男人擠了過來:“是我,是我的。”
李野沒有把收據給他,而是冷厲的質問道:“這三千五百塊,你當時給誰了?”
瘦小的黃津瑞張了張嘴,弱弱的道:“給給了順華公司”
李野立刻質問道:“那你今天來找誰要錢?你欺負誰呢?”
黃津瑞說不出話來了,他今天過來,本來就是被別人蠱惑煽動,想看看能不能挽回一點損失,
己方人多的時候,七嘴八舌懟的陳金花夫婦好像很有理——你不舉報我們怎么會賠錢?
但是現在李野比他們人更多,一嘴歪理還怎么敢說出口?
李野把收據遞了過去,冷冷的問道:“你以后還來不來了?”
“不來了,不來了,這事兒不賴別人,只賴我。”
黃津瑞忙不迭的道歉,然后才從李野手里拿回了收據。
雖然這收據現在跟廢紙沒區別,但就跟炒股一樣,“我不割肉誰也割不了我的韭菜”,留在手里就保留了一份倔強不是?
李野開始分發收據,挨個質問“還來不來了”,結果所有人都認慫表示“不來了”。
江洪在一邊看的暗暗點頭,就是他來處理這件事,也不可能比李野處理的更好了。
三十個人聚在一起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是李野利用手里的收據,把三十個人挨個分化成了“一個人”,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過了今天,這三十個人可能還會對李野,對陳金花懷恨在心,但是心氣兒散了,不可能再聚在一起找過來鬧事。
還是老李叔教導的好啊!小小年紀,就有了這般心計。
但江洪不知道的是,李野這一手也是后世被人“教育”學會的。
節假日高速路免費,李野開車載著女朋友出游,然后高速連環撞。
到交通部門處理的時候,你乖乖的聽從處理還好,但凡表達點不同意見,馬上把你的駕駛本放到最后面去,
你要是再嘰嘰歪歪,周圍的人就會勸你“冷靜”,讓你感受到大眾的力量。
類似的情況到處都是,這就是利用手里的一切條件,徹底掌握主動權。
就問你氣人不氣人?就問你服氣不服氣?
李野手里最后一張收據,是老胡的,整整一萬塊。
李野沒有給他,而是笑著問道:“我記得前天你說過,那個順華公司已經把你的錢退給你了,怎么現在又過來要錢呢?”
老胡訕訕的道:“我這不是.記錯了嘛!”
“你沒記錯,你就是個壞種!”
李野收起了笑臉,然后站在車頂上問周圍的人:“你們想一想,當初是不是這個姓胡的聯系的你們,知道了那個順華公司?”
“你們再想一想,當初這個姓胡的,動不動就勸你們往順華公司里多存錢,存的越多越好?”
“你們再想想,今天是不是他串聯了你們,過來“鬧出點事情”給有關部門看看?到時候你們的錢就能退出來了?”
李野一條條的問話還沒說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而老胡的臉也黑了。
“你你別胡說。”
“我胡說?”
李野冷笑著道:“我已經打聽過了,順華公司的主要案犯盧岡,在事發當天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后攜款逃走了,
現在因為他沒有抓捕歸案,所以你們的錢才無法解除封存,而那個打電話的人,是你吧?”
“你胡說,你別誣陷我!!!”
老胡大聲的辯駁,但是眼神驚恐,嗓音尖銳,聽起來無比的怪異。
李野前天就思索過,盧岡的逃脫是不是意外,
今天看到老賈的這張存錢收據,才突然聯想起了盧岡接到的那個電話。
而老胡眼睛里的驚慌膽怯,又怎么可能逃得過李野那雙觀察力敏銳到極致的眼睛?
眼前這群肥羊,包括陳金花和姜有貴,都是老胡“發展”的,全都是外地來京的個體戶,這不就是老鼠會的標準發展模式嗎?
而在上輩子的時候,李野是親眼見過一起投資公司暴雷的,里面就有老胡這種人,為了錢煽動那些受害者上訪,逼著上面給他們追債,被壓回來之后,又互相撕扯,一地雞毛什么事兒都不稀罕。
李野輕輕的伸出了兩個手指頭,指了指老胡:“洪叔,把他扭送公安機關,或許能夠提前結案。”
“嗷”
還沒等江洪動手,老胡就跟被踩了爪子的狗一樣,瘋狂的向著人群之外跑去。
但是周圍全是人,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李野搖了搖頭:“心理素質真差,想做個壞人,都沒那個實力。”
隨著老胡被扭送公安,周圍的人很快就散了,誰也不想再招惹清水縣的這幫人。
“鐺啷啷”
姜有貴手里的菜刀脫手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滲人的聲響。
剛才一直堵在門口“一夫當關”的漢子,忽然癱軟倒地,委屈的開始抽泣。
“你哭啥?這不是沒事兒了嗎?”
陳金花伸手擰了自己的男人一把,但她自己也不知不覺間留下了眼淚。
剛才要不是姜有貴提了菜刀堵住門口,這些人說不定就沖進來打砸搶了。
江洪慢慢的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勸慰姜有貴:“我說老姜啊!你這幾年過的日子不賴啊!
你媳婦兒能干,你閨女爭氣,你啥都不用操心,你還有啥不知足的?怎么就惹出這種亂子來呢?”
“嗚嗚嗚,我尋思著我不能總是沒用啊.誰知道他們欺負人嘞”
江洪看了陳金花一眼,嘬了嘬牙花子,不好再勸了。
姜家女強男弱,作為一家之主的姜有貴,壓力有點大呀!
“誰說你沒用,你今天不就有用了嗎?趕緊揉面去,今天的買賣還做不做啦?”
陳金花抹了把眼淚,薅住丈夫的胳膊就把他拽起來,連推帶搡的趕到后廚去了。
然后陳金花才強笑著跟李野和江洪說話。
“今天多虧了李野和老江哥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辦.”
“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個縣出來的,到了這千里之外的京城,你幫我我幫你,其實都是幫自己.不過以后你得對你家男人好點兒,不能連打帶罵,男人要臉嘞”
“說的是呢!”
陳金花嘆了口氣道:“可家里的男人不中用,我這也是愁得慌,老江叔.要不你們幫我找個上門女婿吧!”
江洪和李野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驚訝目光。
江洪試探著問道:“那你想找個什么樣的上門女婿?”
陳金花看了看李野,不好意思的道:“我尋思著找個跟楊玉民那樣的就行。”
李野簡直無語了,楊玉民那樣的會做上門女婿嗎?
要不我給你找一個寧立恒那樣的吧!
有血手人屠那樣的女婿,保證沒人再敢欺負你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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