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人民醫院。

林有成這邊打電話問過文聯的張解放，了解到人民醫院腦科最好的專家是張仁醫生，林有成這邊自然也就帶著趙根生掛了張仁醫生的號。

相比起未來的專家掛號費，現在的掛號費很便宜，也就才幾毛錢。

趙根生看著林有成幫他忙前忙后，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已，抱著趙文杰跟在林有成身后，心里想著這些錢后面一定要還給林有成。

張仁醫生年紀很大，但是臉上掛著笑，十分和善，看著便是那種非常有經驗的老醫生。

“孩子怎么了？”

趙根生抱著孩子，望著張仁醫生，說道：“我們是從云省那邊過來的，孩子年前摔了一次，磕著腦袋受了傷，到衛生站包扎，也好了，沒有想到后面有的時候就站立不穩，要摔倒，去了隴川醫院，說是有可能是腦袋出了問題。”

張仁聽見這話，心里有些意外，沒想到居然是從云省那邊過來的，真夠遠的，看趙根生的打扮看這就像是農民，不過這些也只是在張仁醫生腦子里一閃而過。

張仁讓趙根生把孩子放下來仔細做了下別的檢查，查看了一下趙文杰的眼睛，檢查了一下腦袋上之前的傷口，已經結痂痊愈，孩子趙文杰很乖，并沒有吵鬧，不過很顯然孩子小小的臉上依舊帶著緊張和不安。

“不用怕。”

張仁對著趙文杰說了一句，希望趙文杰不要太害怕，“沒事的。”

趙文杰乖乖巧巧的，一直都很安靜，一雙眼睛但一直透著不安，看著讓人心疼。

“孩子有嘔吐過嗎？”

“好像有過兩次。”

聽見這話，張仁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說道：“這個要住院，你們先住院，做一個腦CT檢查。”

林有成聽見這話，并沒有意外，在他看來肯定是需要住院的，而且既然是腦部受傷肯定是要做腦部詳細的檢查，他只是有些驚訝，不愧是湘省人民醫院，這個時候已經有CT。

這個CT是計算機化軸向斷層掃描裝置的英文縮寫，也是醫院重要的一個器械。

很顯然，林有成并不知道開放改革以后，京城已經有了四臺，上滬市大概只有一臺到兩臺，至于在別的城市自然是比較少的，但是湘省人民醫院這邊也是有的。

張根生一聽要住院交費，心里雖然早就知道可能要住院，就是不知道他帶的錢夠不。

“根生，你先在這等著，我去交費。”

林有成拿過單子，讓趙根生在這等著。

趙根生想說什么，看見林有成已經拿著單子去交費了。

其實林有成心里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治療費用，畢竟他現在手上還是有錢的。

不說前面攢的五千多元，還有嫌疑人X的獻身和山楂樹之戀要發表單行本，那邊的稿酬也是千字十元，也還有近三千多元。

林有成現在想的就是希望能夠檢查出來，治好自己這個侄孫。

湘省人民醫院雖然好，但費用也住一天床位費是1塊8毛錢，還有家屬的陪護床位費，更不用說這拍CT檢查的費用。

不過這些現在林有成都沒有在意。

等林有成辦理完住院手術，自然也就要帶趙文杰做檢查，做完檢查之后，自然也就是再去找張仁醫生看檢查結果。

張仁醫生看了檢查結果，說道：“是顱外傷引起腦積水，現在還不算嚴重高壓，但必須要盡快做手術。”

腦積水？

很顯然，趙根生是不懂，他瞬間就變得很緊張。

關于腦積水，林有成也只是聽說過，好像是腦積水多見于各種顱腦外傷后或顱內腫物，使得腦脊液吸收障礙，而且好像有人腦積水一直也沒事，但有人如果顱內產生高壓就很危險。

這樣的手術也是一筆費用，即便是在未來醫療條件更好，林有成都看見過一個令人難受的新聞，一個父親因為費用沒錢給孩子腦積水手術，直接自己給孩子抽了腦脊液。

“真的要動手術啊？”

趙根生心里雖然猜到會要動手術，但是他心里還是有一定的擔心，畢竟孩子這么小，問道：“手術會有風險嗎？”

張仁醫生非常清楚趙根生的擔憂，說道：“不管什么手術都會有風險，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降低風險。”

趙根生沒有說話，望了一眼懷里的孩子，眼神里帶著緊張，又有些局促不安地問道：“這手術費——”

還不等趙根生把話說完，林有成就已經打斷，直接說道：“張醫生，什么時候可以給孩子做手術？”

張仁醫生望了一眼林有成，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一對父子從云省鄉下過來的，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工作單位能夠幫忙，但是這位父親的姑父似乎并不擔心手術費，希望能夠盡快做手術。

對于手術費這樣的事張仁也不好多問，只能是說道：“盡快湊齊手術費，也好盡快安排手術。”

雖然說腦積水的手術并不算特別復雜，發展也有很多年，但畢竟是要在腦袋上動手術，難度自然不低，要不然也不會云省隴川醫院那邊沒有辦法治療，這樣一來，自然也手術費用也不會便宜。一般的家庭很多時候一時間都很難直接拿出來那筆手術費用，都需要給時間湊一下手術費。

有時候湊不出來手術費的病人——

張仁醫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低著頭將單子開好遞給趙根生。

趙根生其實在張仁醫生寫的那張單子就已經看見了那單子上面的數字，那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讓他心里很是沉重。

950元錢！

這樣一筆錢，他怎么可能拿的出來，他在村里湊到的錢連這手術費的一半都不夠啊。

這個數字瞬間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他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趙根生的手微微顫抖，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趙根生顫抖著的時候，林有成已經接過了醫生遞過來的單子，看見上面的數字，其實他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只要九百多。